此刻是傍晚时分,天色略暗,但还能清楚周围,远处已经有人提着灯笼来来往往,但灯笼里只有微弱的烛火。
姨父杜策只是一名七品官员,而户部尚书是三品大官,小官见大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除非工作上任务上有交叉重叠的部分。
况且杜策是国子监的人,换句话来说,就在教育部工作,而户部尚书是掌管土地,户籍,赋税还有官员俸禄,官员升迁名额的事情,两者基本没什么交集。
在这其中,牵桥搭线的恐怕是官员的夫人们,难道是裴姨和户部尚书的夫人是闺中密友?
类似于太太客厅,太太下午茶,古代的夫人们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自己丈夫的前途。
比如被打压的时候,传递几句话也许就能缓解焦灼状态,或者只要夫人们动动嘴皮子,彼此热络聊天,偶尔联系什么的。
没准户部尚书正愁着给陛下推荐什么人选,就将杜策报上去了。
“这事情很重要……”杜策再次强调了一遍,“劳烦时宜平时多提点陛下两句,虽然你一个宫女只能端茶倒水,但偶然的一句话,也许就决定了姨父我的未来。”
沈时宜实在难以想象,杜策居然如此厚脸皮的说了出来,而且不给点好处,也就凭借亲戚关系说两句,就以为能巴结到了。
她虽然没想过靠此敛财,但好歹……给点什么表示吧!
一旁的裴姨观察入微,抓住了沈时宜这巧妙的心理变化,于是热络地拉着她的手,却没有用力,而是轻柔地抚摸着说:
“你母亲以往喜欢读的书还有一些遗物,我都还保存着,过段时间整理好了,我托人给你送到宫里,你这孩子,命运多舛,但好在老天照顾。”
“行……裴姨和姨父放心,话我肯定带到。”
沈时宜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一脸胸有成竹的表情,母亲的遗物对她来说,比金钱银子更让人动容。
裴姨和杜策见话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再聊下去,天色也快黑了,两人在宫女和太监们的催促下,走向宫门离开的方向。
这一走时是一步三回头,一步三回头,仿佛有诸多不舍。
过了会,裴姨扭着腰肢小跑着过来,从自个手腕上拽下了一个翡翠玉镯,郑重放到了沈时宜的掌心出,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又哒哒跑着离开了。
沈时宜看着那,光滑的,在夕阳下闪烁着淡淡荧绿光芒的翡翠玉镯,一时有些发愣。
她记得,自己母亲的手腕上,也有一个类似的镯子。
……
养生殿这会灯火通明,还有隐约的讨论声音传出。
才偷懒一天的沈时宜,又被盛公公拉来端茶倒水了。
因为盛公公吩咐的着急,没人注意到她手上还有残留的红痕,更不知道,她手掌被接连打了几次,微微肿胀,有无数蚂蚁钻入钻出的麻痹刺痛感。
沈时宜想解释两句,盛公公就跟赶鸭子上架似的,丢给她一盘水果,催促着她赶紧送进养生殿,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哎——”
“偷懒果然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不上白班,改上夜班了。”
一阵紧赶慢赶的,换了身得体服饰的沈时宜,站在养生殿门口。
这次她倒没有看见“死鸭子嘴硬”的三皇子,只瞥了眼新来的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的两名太监。
刚跨进去,她就听到了里面激烈的争吵声。
嗓音沉稳的宋煜似乎有些火气攻心,说话有些缓慢但略显焦急,而苍老的声音则步步紧逼,蕴含着强烈的情绪和逼迫感。
不出意外,是翰林院的院长先生和宋煜吵起来了,也不知道吵的是什么。
大概是因为某些政策或者规定,某件事的的人选,意见不统一?
沈时宜微微弓着背,端着水果,小心翼翼地迈过门槛。
尽量不想惹到气头上的两位,正当她以为自己顺利的避开了两人视线,能神不知鬼不觉,要将水果盘放在另一侧的桌子上。
几个声音不约而同喊住了她。
“沈时宜……”
“沈姑娘。”
“小丫头。”
沈时宜心里大呼,你们都什么眼神什么听力,我明明已经很小心了,现在若是面前路过一只蚂蚁,我都不敢踩死它。
宋煜似乎受了许多委屈,眼睛有些泛红,他最先走过来,拉着沈时宜的手腕,来到院长老先生的面前,怒气明显地说道:
“时宜,你来评评理,这编纂修书是每个皇帝都会做的事情,朕想做,有何不可?老师偏说,整理史册,集合天下诗词小说各种文集,是一件大事,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也许十年都能做成。”
“老师还说,朕太着急了……事情得一件件做,眼下重要的是西北边境的事,对,边境的事确实很重要。”
“但朕认为,从内阁或者翰林院里挑选合适的人,着手准备一下,搜罗各种民间官方文集,重新编撰修订,也是可以的。”
宋煜抓着她的手,她也不敢反抗,只能任由他,而气头上的宋煜,显然有些不知轻重缓急了,抓得沈时宜有些吃痛。
只见院长老先生,穿着和从前一样的官袍,发色花白,面目慈祥但带着几分的威严感,仿佛一位严厉的长辈。
“丫头,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老先生笑着开口道。
“丫头哪有什么话想说?陛下做的事也没什么不对,院长先生想说的话也没什么错误,奴婢只是一个小宫女,哪敢掺和?”
沈时宜一面说着端水的话,一面打量了宋煜和老先生。
心里想着,平日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剧,皇帝都是不苟言笑,威严霸气的,余下的百官群臣一个个跟乌龟似的,恭敬跪在地上,面对皇帝是卑微而敬畏,害怕,恐惧的。
面前的老先生,不但敢直接顶撞皇帝,还能反驳他,否定他。
这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就是说明了一点,宋煜起码不是昏君。
一个皇帝被逼的如此,气的脸都红了,眼睛也红了,沈时宜突然有些可怜他了。
“西北军节节败退,已经退守了许多……再这样下去,恐怕得退到京城来了。”
老先生严肃道,他以夸张的口吻叙述着事情,逼着皇帝表态。
“打肯定是要打的,什么时候就不知道了?眼下,朝中支持和谈的多,就算老师与我是坚定的战派,这上前线打仗,也是将军们和各家百姓儿子,丈夫的事情。”
宋煜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沈时宜眉毛不可见地微微上挑,似乎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要知道皇帝和群臣一般在朝会上,就商量完大部分事情,内阁则是群臣开会讨论的地方,皇帝偶尔去。
但翰林院则是皇帝的智囊团,平时都负责给陛下处理各种事情时的提意见,帮助他决策,还有起草诏书等。
她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脱口而出,墨卿尘啊他就是坚定的战派。
作为一个在西北边境磨练出的武将,他最大的梦想是上阵杀敌,击退西戎和北凉,南齐,建功立业,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