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夷宁步伐稳稳走到两人身旁,袖袍微扬,神色已恢复如常。李昭澜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魏越,语气随意:“魏越,本殿的人。”
“王妃。”
邓夷宁听着这个称呼,眉心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但面上仍是淡淡的神色,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魏越身形挺拔,神色沉稳,穿着倒不像是普通的侍卫。
“继续说,王妃既然想听,就让她听个够。”
魏越微微颔首,他抬眸看了眼邓夷宁,继续道:“姜老郊外的宅院近几日雇了几辆马车,从旧宅搬了不少东西进去,属下在其中看到了部分工部账册。按照工部行事,姜衡思死后这些东西理应由工部收回,但工部似乎不知姜衡思手上有账册一事。”
“昨夜月黑风高,属下本想潜入城郊新宅,可却在附近发现了旁的人。”
邓夷宁目光微微一沉,缓缓收回衣袖中的手指,指腹不断摩挲着衣角,像是在思考魏越的话。
“旁的人?何人?”李昭澜语气低沉。
“属下不知,未曾看清脸面。人数不少,分布在新宅四周,大约十人。”
邓夷宁忽然抬眸看向魏越,问道:“这些人可有什么标识?”
魏越顿了顿,回忆片刻,摇头:“属下只瞧清他们衣着统一,但行事隐秘,未见明显标识。”
“既然未带腰牌,想来便不是正经差遣。”邓夷宁转头看向李昭澜,唇角缓缓抿直,“或许——这并非太子手笔?”
李昭澜冷冷扫了眼魏越:“若是太子之人,大可以东宫的名义去取账,既然你都能查到,太子不会不知晓此事。若这真不是太子,或许是黑鲨一党。”
“黑鲨到底是何许人也?”邓夷宁不解。
“尚未知晓,但也许跟南雁楼一样,并非一人,而是一个组织。”李昭澜抬头望了望天,“趁着时日还早,去瞧瞧姜老的新宅。”
李昭澜说完最后一句便不再多言,衣袖一拂,转身离开回廊,魏越也跟了上去。
邓夷宁望着他的背影,眼神微动,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朝小院里打理花草的春莺喊了一嗓子。
春莺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放下水瓢就往那边赶,一进屋就发现邓夷宁在柜子里找东西。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邓夷宁塞了一套衣服在手里。
“快换上。”
“王妃,使不得,奴婢可是做错了什么事?”春莺抱着衣服二话不说便跪在地上,生怕得罪了邓夷宁。
邓夷宁怕耽搁时间,一把捞起春莺的手:“你这什么习惯!动不动就下跪的,起来起来,先换上,不然赶不上你家殿下的马车了!路上细说!”
邓夷宁一边说着,一边整理手中的衣物。春莺也手脚麻利的开始脱身上的衣裳,不出片刻便换了身行头。
李昭澜在府门前没等来魏越,倒是先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动静。
邓夷宁一路小跑,跟在她身后的是不同往日的春莺,李昭澜认出春莺身上那料子是他从宫里带出的,命人给邓夷宁做的新衣裳。
“将军这是唱的哪一出?”
邓夷宁望着远处走来的魏越,身后就跟着一辆马车,疑惑道“你就备了一辆马车?如此多人,怎会坐得下?”
“你要去?不行,回房歇着。”
“我得去!我得带着春莺去!”
马车停在大门前,邓夷宁推着春莺就上了马车,还在窗口招呼两人快些。李昭澜无奈地摇摇头,跟了上去。
一路上邓夷宁都在整理着春莺的衣裳,春莺问什么她都不说,只是一个劲的让她别紧张。
魏越把马车停在远处,邓夷宁带着春莺先下了马车,两人躲在一片树林后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半晌后,邓夷宁招呼魏越下来。
魏越望了眼里面的李昭澜,后者点点头,前者听令。
“王妃。”
“有劳了,春莺此刻是南禾王家的二夫人,怀有身孕,想到这附近买块地盖个宅子。魏越,你是她在衙门里当差的夫君,陪她一起来看地。”邓夷宁抬手指了指竹林对面的那片空地,“喏,你们去问问姜家里的人,打听一下地契需要多少银子。记着,你就用大宣城内的官话,春莺是遂农的,带点口音。”
魏越似懂非懂,看着春莺的凸出的“大肚子”,小心翼翼地点了个头。
“等你们好消息。”言罢,邓夷宁扶着门框上了马车。
马车外的春莺瞧了瞧魏越,又回头看向半个头露在窗外的邓夷宁,深深的叹了口气,抬脚就往前走。
邓夷宁见状,立马叫住了她。
“扶着点,魏越,你搀着春莺往前走,环住春莺的手。”
魏越回头看了眼邓夷宁,对这个新来的王妃很是不解,但依旧照做。等两人慢步走远后,邓夷宁才收回了头。
李昭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那抹笑像是焊在了嘴角般,一直下不去。邓夷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没说话。
她坐在车厢的一侧,身子微微放松,手肘支在窗沿上,目光落在远处的景色里。一路忙碌下来,邓夷宁本就还未痊愈的身体开始微微发酸。
李昭澜在坐在正中间的软垫上,手边是一杯冷掉的茶水,他也不嫌冷,一口饮尽。
邓夷宁发了会儿呆,回过神来,正要收回目光,余光瞥见远处的拐角走来一个拄着树枝的妇人。
她微微蹙眉,仔细看去——
妇人衣着粗布,发丝凌乱,步伐沉重而吃力。她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但整个人都将力气放在那根树枝上。
突然,她脚下一软,倒在路旁的沟壑里,手中的树枝被折成两断。
邓夷宁被吓了一跳,吓得李昭澜也抬眸看了她一眼。
“做什么,一惊一乍的。”
邓夷宁摇摇头:“没什么,瞧见有人摔了一跤。”
妇人倒下后没有立刻爬起,而是僵在原地,整个人缩在沟壑里,脸也埋在手臂里。
邓夷宁迟疑了一瞬,伸手掀开车帘,走了下去。李昭澜把玩着瓷杯,望着邓夷宁下马车的背影,眼底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倒是难得一见的恻隐之心。
他没着急下车,只是微微侧身,透过窗框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
邓夷宁走到妇人身旁,弯下腰:“大娘,你还好吗?”
妇人似乎被吓了一跳,浑身一颤,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双眼睛澄澈清明,与她的模样完全不符。
“姑娘……多谢,我没事。”她声音沙哑,低着头,连忙挣扎着起身,似乎也没想到这荒野之地会撞见人。手掌撑在一旁的大树上,单脚微微抬起,看来疼得不轻。
妇人起身后未作停留,将包裹紧紧抱在怀里,一瘸一拐往前走去。
邓夷宁看了片刻,最后还是走向一旁的树林,从地上挑了根较为结实的树枝,掏出那把小刀削去多余的枝桠,递给妇人。
“腿受伤了,这个拿着,稳些。”
妇人连连道谢,不方便鞠躬就一个劲点头。
邓夷宁又从腰间取下方才从李昭澜那顺来的钱袋子,捏了一把碎银,递到她手心:“既然有伤,就去医馆瞧瞧。”
妇人连忙后退一步,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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