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达案的终审判决,
在一个秋霜初降的清晨,
由三法司联名呈报御前。
经反复勘验,证据确凿,
李福达以“妖言惑众、聚众谋逆”之罪,
判凌迟处死,家产抄没,妻孥流放三千里。
其核心党羽,或斩或绞,或流或徒,各有惩处。
至于先前被张璁党羽攀咬牵扯的一干官员,
因有“匿名铁证”力证清白,大多安然无恙,
仅有个别与李福达确有浅层往来者,
被罚俸或申饬了事。
尘埃落定,血淋淋的人头落地,
总算给了天下人一个交代。
然而,朝堂之上的风波,
却并未随着案犯的伏法而完全平息,
反而进入了另一种更为微妙的阶段——权力的重新洗牌。
嘉靖帝朱厚熜高踞龙椅,
冷眼俯瞰着丹墀下神色各异的臣工。
他借着此番风波,
以“昏聩无能”、“察事不明”、“有负圣恩”等或实或虚的罪名,
顺势罢黜、调离了一批官员。
这其中,既有几位当初跳得最欢、
试图扩大化的张璁党羽(算是给张璁一个警告),
也有几个首鼠两端、试图左右逢源的骑墙派,
更有几位素来与张璁不对付、
但在此案中确实有些把柄被抓住的杨廷和旧部门生。
空出来的位置,如同抛入狼群的鲜肉,
瞬间吸引了无数贪婪而克制的目光。
每日递进宫请求陛见的牌子,
堆满了司礼监的案头。
张璁府邸,书房内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张璁本人倒是因“赞议大礼”和“勤勉任事”之功,
被加封为太子太保,荣誉加身,
看似风光无限。
但他自己心里清楚,
皇帝借着处置他几个爪牙,
以及保下王元正等人,
已经明确传递了敲打之意
——皇权,不容过度挑衅。
“苏惟瑾……”
张璁摩挲着新得的太子太保印信,眼神阴鸷。
他几乎可以肯定,那匿名证据必是此子捣鬼!
自己一番谋划,损兵折将,
虽得虚衔,实权未增,
风头反倒被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盖了过去!
一想到皇帝如今对那“苏小先生”言听计从的模样,他就觉得心口堵得慌。
“部堂,如今朝中空缺颇多,我们是否……”
心腹赵文华小心翼翼地试探。
“急什么?”
张璁冷冷打断。
“陛下正在兴头上,此时妄动,徒惹猜忌。
且让那黄口小儿再得意几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妒火。
“来日方长。”
与张府的低气压不同,
翰林院今日却是一片暗流涌动的喜庆。
原因无他,吏部的升迁谕旨到了!
翰林院掌院学士率领一众编修、检讨跪听宣旨。
当听到“翰林院修撰苏惟瑾,
学养深厚,持心公允,
屡有建白,深慰朕心……
擢升为翰林院侍读,加日讲官,赐绯袍……”时,
底下跪着的众人,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苏惟瑾自己倒是面色平静,叩首谢恩:
“臣,苏惟瑾,叩谢陛下天恩!”
声音清越,听不出多少波澜。
但他心中清楚,这一步,跨得实在不小!
翰林院侍读,正六品,品级虽只升了一级,但意义非凡!
这意味着他正式成为了皇帝的“近侍之臣”,
拥有了参与经筵日讲的资格!
那可是能与皇帝定期面对面讨论经史、
甚至借古讽今、影响决策的核心圈子!
比起之前只是个埋头修史、誊录文件的修撰,
地位和影响力已是天壤之别!
更何况,还赐穿绯袍,
这可是只有高级官员才能享有的荣耀!
“恭喜苏侍读!”
“惟瑾兄高升,实至名归啊!”
“日后还望苏侍读多多提携!”
谕旨宣读完毕,同僚们立刻围了上来,纷纷道贺。
只是那笑容底下,藏着多少羡慕、嫉妒,
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就唯有各人自知了。
几个月前,这小子还是个初入翰林的新科状元,
如今竟已官升侍读,简在帝心,
这升迁速度,坐火箭也没这么快吧?!
先前那位因苏惟瑾“幸进”而颇有微词的老编修,
此刻脸上像是开了染坊,青一阵红一阵,
最终也只能挤出一丝干巴巴的笑容,
拱手道贺,心里怕是早已醋海翻波。
苏惟瑾一一还礼,态度谦和,既不张扬,也无怯懦。
超频大脑冷静地处理着周围的信息流,
分析着每一张笑脸背后的真实情绪。
他深知,这看似风光的升迁,
背后是皇帝对他“平衡术”的赞赏,
也是将他进一步推向前台的信号。
福兮祸所伏,今后的路,需更加谨慎。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京城官场。
有人赞叹苏状元果然才具非凡,圣眷优隆;
有人暗骂这小子走了狗屎运,攀上了高枝;
更有些心思活络的,开始琢磨着如何与这位新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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