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见是儿子来,心中委屈忍不住,一下子哭开了。
她拉住沈容远衣袖,手背压在唇边,边哭边道:“你父亲那个没良心的!我为这个家操持上下,纵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倒好,当着他的老爷,一房又一房女人往家里娶。眼下还要一个青楼的女人压在我头上,是什么道理!”
沈容远听母亲这么说,也猜出个七七八八。
他父亲好色,这是不争的事实。作为一个男人,沈容远不愿意去管那些腌臜事,可看母亲哭得伤心,眉心微皱,也觉得父亲实在有些过分了。
一个青楼的女人。
沈家有四房姨娘,虽说其中两个出身不好,但也不至于是个风尘女子。
想必他父亲,这一次又是被迷了心窍了。
他坐下,淡声安抚母亲:“娘放心,沈家绝不许那样的女人进门。”
沈夫人止住哭声,一怔,又看儿子一眼。她看沈容远神色,见他笃定模样,好歹安心许多。
虽说沈老爷也不一定听儿子的话,但如今沈容远有本事,沈老爷也有点怵这个儿子。
有他开口,至少那老头子不能就这么顺顺利利娶个不清不白的人。
沈夫人这样想着,便破涕为笑。她拍拍沈容远手背,“娘就知道,你这个儿子没白养!哼,管他喜欢哪个女人,那些女人能给他生出来你这么能干的儿子?就凭这一点,姓沈的休想小瞧了我去!”
沈容远静静听着母亲絮叨,也不说什么。
他不太喜欢听这些话,但他也知道母亲在这宅子里操劳多年,不容易。上了年纪爱抱怨也是常有的事。
听了就算了。
“儿会劝着父亲,少往那种地方去。”沈容远顿了顿,“他年纪也大了,身体吃不消。”
沈夫人一噎,悻悻不说话。
沈容远见无话可再说,嘱咐沈夫人早些安睡,便起身掀帘子出去。出了沈夫人房门,沈容远叫住一个在沈老爷身边伺候的小厮。
“你跟在老爷身边,可知道他近日在哪个窑子,和哪个女人相好?”
沈容远之所以问这一句话,便是预防着他父亲铁了心要纳妾。若是那样,不如他先把这女人处置了。
小厮想了想,闷声道:“……就河边那个翠香楼。听说是个叫晚娘的,我远远瞧上几眼,模样生得实在好,不怪老爷……”
沈容远冷冷瞥他一眼,小厮自觉说错了话,连忙闭了嘴。
晚娘。
模样不错。
沈容远忽然闷声一笑。
他自己是不大喜欢和女人纠缠的,无论长什么模样,一般都引不了他注意。这也不怪他,沈老爷早就不管家里的事,千般重担压在他肩上,早就分身乏术。
再加上家里女人太多,整日争斗不休叽叽喳喳,沈容远二十多岁还没娶妻,实在是因为有些厌烦这种日子。
他并不很能理解沈老爷的喜新厌旧,他只是觉得这个父亲太荒唐。
“近日老爷去翠香楼,你跟着。他和那个女人说什么,你打探了告诉我。”沈容远说完,沿着廊下走。
“是。”
……
“是,姑娘。”翠香楼里,王媪站在一边伺候晚娘用早膳,她那双半老昏黄的眼珠子不停地在晚娘身上打转,说出的话虽恭敬,却让晚娘很是不舒服。
“我吃饭,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晚娘将调羹摔在汤碗里,倒是让王媪惊了一惊。
王媪连忙收起那副势利的神情:“姑娘多心了,我无非是想着,妈妈把新进楼的那几个丫头交到姑娘手底下教导,是不是有不妥?毕竟姑娘人年轻……”
晚娘不紧不慢地用调羹摆弄着碗里的元宵,皮笑肉不笑地说:“妈妈把她们交给我,自然有一番道理。再者说,我虽然年纪不大,在这楼里待的时日还少吗?”
王媪哑然片刻,陪着笑道:“是是,我多嘴了。”
“既然知道多嘴,那便少些话吧。”晚娘也不客气,她顿了顿,又问:“那几个丫头被关了一整日,可有松口服软的?”
“没有呢。”王媪说着,也是叹息,“这些丫头片子,年纪小小倒是骨头硬。其中有一个不过十三岁,今早我去送饭的时候,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要从我身上剜下肉来似的!要我说啊,人各有命,有什么不好认命的呢?……”
她刚才才说了自己多嘴,此时却又絮絮叨叨个不停。晚娘也懒得说她,她吃饱了,放下碗筷,淡淡吩咐一声:“既然不识好歹,那便不必送饭了。什么时候肯低头,什么时候再吃饭吧。”
王媪有些诧异地看她一眼,心想晚娘也不过是个年轻女子,当年被卖到翠香楼也非自愿,怎么此刻收拾起这些丫头来是这样心狠手辣?
她是个心中藏不住事的人,想什么就说什么:“都是些小孩子,姑娘何必同她们置气呢?要是饿坏了,妈妈又该有话说了……”
“我同她们置气?”听到笑话一般,晚娘懒懒掀起眼皮子,“都进这个地方来了,还清高个什么劲儿?此时若不把她们收拾服帖,日后可有的苦头吃。难道我现在好言好语哄着她们,她们日后就不吃苦了?”
那时候是哪时候,晚娘不必点明,王媪也知道。
她闷闷笑了声:“还是姑娘明白事理,我们自是不及的。”
晚娘没去理她话中那点阴阳怪气,起身坐到镜子前,慢条斯理梳起妆来。
楼梯被踩得噔噔响,王媪回头,见老鸨子穿得大红大紫上来。老鸨子满面笑,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丫鬟手里又分别捧着个首饰匣子。
晚娘扭头看老鸨子一眼,觉得莫名其妙,视线转回镜中自己,问道:“妈妈这又是要干什么?穿得这般喜庆,是有什么好事?”
“可不是好事嘛!”老鸨子示意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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