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赎身后被迫守寡了 闲拂

5. 箫声咽(五))

小说:

赎身后被迫守寡了

作者:

闲拂

分类:

古典言情

“……”

沉默实在太久。晚娘以为沈容远不会再回答她了。

她腮上的挑衅未退,似笑非笑望着沈容远,看他又默默喝下一口酒。

突然,沈容远说了句她意料之外的话。他的声音带着嘲弄,却不像是在嘲她,反倒像自嘲。

“进沈家的门有什么好?你这样的女人,为何要自讨苦吃?我父亲不是可托付终身的人,早些死心吧。”

晚娘微诧。

沈容远这番话,听着真像是为她着想。

她就那么看着沈容远,想看清楚他是不是要捉弄她。她被捉弄了太多次,早就不愿去信旁人了。

但沈容远好像不想再和她说什么了。

他起身,走了两步,同醉眼朦胧的赵若晖道了句:“时辰不早,我明日还有公务,先回去了。”

“别啊!”

赵若晖抓住沈容远袖袍,嘟囔道:“别……别着急走啊。”

他确实喝醉了,说话的时候声音没压住,满堂听得清楚:“……怀安,你是不是看不上我啊?……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你是如此,我父亲也是如此,我知道的……可是我没办法。”

他的声音伤感,鼻音厚重。

沈容远居高临下盯着他,许久,抓住他的手,缓缓把自己的衣袖抽出来。

“你喝醉了。我叫人上来扶你。”

“我不要人来扶!沈怀安,你说清楚!你是不是,是不是一直看不起我……啊??”

谁料赵若晖不服,一下站起身来。身子摇晃不稳,手指却直指着沈容远,大喝道:“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想和你做兄弟,你却瞧不起我!”他眼眶有些泛红,确实委屈。

坏了。

晚娘见状,忙起身上前,心道赵公子这是喝醉了要发酒疯。

她走过去,伸出手想扶赵若晖胳膊:“……赵公子,有什么不能慢慢说?沈大人他没有这个意思的……”

“他就是有!”

“让他说!”

两道高喝一声压过一声,晚娘吓得手缩回来。

她惶惶无措看向沈容远,沈容远没看她,只是冰冷道:“你让他说,我听着。”

赵若晖整张脸涨得通红。可沈容远这么一说,他又半晌说不出话来了。

于是愤愤坐下,抬手给自己倒了一大碗酒,咕嘟咕嘟灌下去,放了句一点儿都不厉害的狠话:“反正,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兄弟!你就算看我不上,我也要和你沈怀安打一辈子交道!”

“……”

晚娘无话可说。只觉得这些衙内公子真是有意思。

她盯着怒气冲冲又窝囊不敢发火的赵若晖,忽然没忍住,笑了一声。

一道凛冽视线登时朝她投来。沈容远盯着她,问:“很有意思?”

“……啊。没。”

行了,这几位爷她都招惹不起。

晚娘想出去透口气,于是借机殷勤对沈容远道:“沈大人,你是要走?我送你下去可好?”

沈容远:“……”

他没应声,实在是不想再搭理她,只冷横她一眼,不像是在看活物。

随后,自顾自掀了帘子出去。

他身后,晚娘讨了个没趣,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本来许愿,再也不要见到这个清高不可一世的人。又想想,她是要进沈家门的,只能退而求其次,求沈容远永远都装作看不见她。

她正腹诽着,忽闻廊上另一个包厢里,传来一声女人尖锐至极的惨呼。

“啊——”

声音凄厉,一时许多包厢门打开,不知多少个脑袋朝着声音方向望过去。

沈容远刚出房门的脚步,也随之一顿。

紧接着,楼里响起杂乱急促的脚步声,片刻之后,龟公变了调的惊呼又传入众人耳中:“杀人了!有贼人杀人了!”

丝竹声停,笑语声歇。整座楼死寂一瞬,随即处处慌乱。晚娘心中一紧,揪着帕子,不敢出声。

随即,她看见沈容远没有迟疑,抬脚便朝出事的厢房走过去。

这沈大人,还真是大胆。晚娘忙三步并两步追上去,拉住沈容远衣袖:“沈大人莫去!”

沈容远回头看她。

“楼里出了再大的事,自然有官府来查,有鸨母去担着!沈大人今日是来客,何必蹚浑水,招惹了晦气上身?”

她话语急切,倒是出自真心想劝住沈容远。

这就是晚娘的好,纵使和沈容远合不来,但他今日是她的客人,她便不愿意他惹上麻烦。

沈容远视线落在她牵着他衣袖的手上,过了半晌,只不咸不淡道:“我毕竟是官身,只去看一眼,若真是贼人作案,好早些去报了县衙处置。”

晚娘没再说话,过了会儿,才松开手。

沈容远耐心同她解释了,就接着往廊上那头走。晚娘瞧着他走进去,心一横,也跟着过去。

长廊尽头,包厢门大敞着。

里外都围了不少人,沈容远走进去,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这可怎么好……”楼里龟公在一旁失魂落魄,不知如何处置,竟连报官都忘了。

沈容远瞥过他,又看向那具尸体。

他原本是平静的,之所以过来,也是想着同朝为官,若他能亲眼记下什么,县衙审起案子也可少些麻烦。

但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尸体……

怎如此熟悉?

沈容远记起些什么,面色骤然一白。他不顾旁人惊异目光,大步走上前,伸手将还未僵硬的尸体翻过来。

在看清楚尸首面容的一瞬间,沈容远呼吸凝滞,心跳极速加快。

怎么会是他?

一柄匕首,直直插在男尸胸膛,要了他的性命。沈容远眼神一凛,伸手握住刀柄,将匕首拔了出来。

还没等他看清楚刀柄上纹样,身后响起赵若晖声音:“怀安?怎么了?”

赵若晖被动静惊动,也闻声赶过来。他醉眼朦胧,摇摇晃晃挤进来,看见沈容远手中那柄带血匕首,一下酒醒了大半。

他对上沈容远难看到极点的神色,弄不清怎么回事。

“都别围在这儿!”

沈容远喝了声。他起身,转向赵若晖,压低声音,几乎咬牙道:“你瞧瞧,死的是谁?”

赵若晖这才将目光投向地上的尸体,他凑近了些,待看清那张脸,同样大惊失色:“怎么……怎么会是这个……怎么是他?”

在场只有他们二人知晓。

被刺死在翠香楼的人,竟然是吏部尚书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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