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傅斯深真的改主意同意手术了?
南棠不禁感到欣喜,如果他真的愿意手术,那真是好事一桩,她既能收到钱,他也能重获光明。
有了这四百万她就可以还他一部分的债了,但她不知道他的银行账号,又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契机再联系他。
过一阵等他做好手术再还他好了。
接下来两天南棠选定了公寓,搬家,接绣球,然后正式开始了她大三下半学期的学习生活。
学校里南棠一时成为了风云人物,接受了许多同学们异样的目光,有可怜的、有羡慕的、有鄙夷的,有欣赏的。
虽然一开始也感到不适,但她从前不惧怕站在聚光灯下,以后也不会。
她只需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别人的目光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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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光匆匆而过,转眼就到了讲座那天。
南棠被老师选中当那天讲座的主持人,她因为形象好、声音好听、性格也开朗大方,之前就主持过不少类似的活动,所以这次也驾轻就熟了。
这几日天气变化无常,时晴时雨,要换季的季节最是令人琢磨不透。
化好精致的妆容,换好墨绿色的天鹅绒长款礼服,南棠往学校大礼堂走去。
出门的时候是阴沉沉的,走到半路,却下起了雨。
糟了,她出门总是望了带伞,刚弄的妆发可不能毁了。
南棠将手掌挡在额前,踩着小高跟,小步往礼堂的方向跑。
她跑得急,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主干道上正开过一辆劳斯莱斯。
车缓慢地开着,傅斯深正靠坐在车后座上闲散地看向窗外。
一座座教学楼缓缓掠过,路上的学生们撑着伞,三两成群,慢步跺着。
忽而一道绿色的身影莫名抓住了他的目光。
透过布满斑驳水滴的玻璃窗,他瞧见一个穿着墨绿色长裙的女孩在雨里小跑,像一只被冬雨惊扰的青雀。
她的绿裙角在风里翻动,如枝头被疾风拂动的绿叶。黑色高跟鞋在砖红路面上轻快地跃过,他似是听到了“噔噔”的脆响。
车经过女孩身边,他的目光也随之往后追随。
他看见了她长而卷翘的睫毛下圆润的杏眼,因为跑动着,一双粉色的花瓣唇轻启,丰盈、饱满,惹人遐思。
黑夜中女孩模糊的面容与窗外的这张脸霎那间融合在了一起。
之前虽然看过她的照片,但当这张脸生动地出现在眼前时,他的呼吸还是骤然停滞。
“黎叔,停车。”他急声说。
黎叔回头:“少爷,在这停?”
“对。”
“呲啦——”
侧前方路边突然急刹车的声音引起了南棠的注意。
是一辆劳斯莱斯。
这车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她停下了脚步,还未待她细想,车门打开,一只黑色薄底皮鞋稳稳落地,接着是修长的西装裤。
男人迈了出来,西装笔挺,站定,转身,朝向她的方向。
一副金丝眼镜下,有双冷冽的琥珀色眸子直勾勾地锁住她。
坚定,强势,似深邃森林中燃起的一堆火。
他的目光不再虚无,而是像橙红色的火信子,穿透过缕缕的雨丝,不着声色地舔舐过她的每一寸轮廓。
比想象中要更具侵略性,像迷失的猎人终于找回了他丢失的猎枪。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傅斯深仔细打量着眼前圆眼微微睁大的女孩。
纷扰杂乱的世界顷刻消弭,只剩她清晰的模样,映在他眼底。
这张脸很配她的声音。
也很配她的名字。
他这么想。
他家老宅南院里就种着一棵西府海棠。
尤记得,尚未盛开的花苞就已经娇艳欲滴,像被春风吻过以后的青涩印记。
雨水轻拂过她微微翘起的鼻尖,更添了几分俏皮的润色。
缠绵的雨丝交错在两人之间。
南棠看见,他就这么凝视着她,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袖口。
随后接过黎叔递上的黑色大伞,他径直向她走来。
“哒,哒,哒,哒。”
每一步都像踩在精准的鼓点上,自信、从容。
同时,她听到自己的心跳迎着这鼓点一起跳动。
原来他看得见的时候是这副模样,不加修饰的自信、从容,有着主宰一切的气魄。
熟悉的乌木香气将她包裹,他的伞身盖住她,低头,唇边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南小姐,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被撑着伞的男人拢在身下,南棠觉得空气都有些稀薄了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回过神来,在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傅先生,见到您真开心,您手术做得真成功,恭喜您!您怎么来兴华了?”
傅斯深轻弯下腰来,凑近她,雕塑般的脸部轮廓放大了,一副薄唇就在她仰头可触的位置。
她瞬间想起一个月前的那个吻来,心尖紧紧地一抽。
他的眼神在她的脸上肆无忌惮地流转,嘴角的笑意变得明显,凝住她的眼,沉下声说:“来见你。”
细雨斜斜落下,拂落在他的肩头。
南棠心里一惊,充愣了片刻,随后错开目光,面上还是奉着笑意说:“哈哈哈哈傅先生说笑了,您是来参加讲座的吧,就在前面不远,您快过去吧。”
这个时候特许社会车辆进校,而且之前的讲座安排中有一位没有提及名字的神秘嘉宾,如果她猜得没错,傅斯深应该就是今天讲座的神秘嘉宾。
他这么说是在刻意逗弄她吗?
傅斯深直起了身子,将伞柄正过来些,慢条斯理地说:“好,你带我去。”
说完,撑着伞,伞的一边仍然罩着她,随即就往前走。
没立刻反应过来,南棠小碎步挪了两脚,才跟上他的步伐。
“傅先生,要不,我来打伞吧?”
被傅斯深这样“服务”,她突然不自在起来。
傅斯深斜觑了她一眼,“你确定你够得到?”
南棠哑然。
她净身高165,穿上小高跟也有1米7多,但和傅斯深比还差大半个头,估摸着他要有188左右。
之前在室外行动的时候他大多坐着轮椅,给他打伞也方便许多,她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那谢谢您了。”她垂眸道。
他闲闲地嗯了一声,当作回应。
走了一会儿,南棠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傅斯深好好的车不坐,非要和她在雨里走路。
傅斯深走在校园里格外的显眼,说句不好听的,叫鹤立鸡群。
路上的学生们纷纷向他们侧目,窃窃私语。
越接近礼堂学生越多,审视的目光像细密的针一样向她扎过来,南棠挺直了腰杆,有些步履维艰。
她装作不在意地和傅斯深闲聊:“傅先生是什么时候做的手术?”
“一个月前。”
“啊……那还挺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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