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局促在一处狭小的单元房内,墙面石灰剥落,露出斑驳的水泥痕迹,进门便是狭小的客厅,摆着一张破旧的木质沙发,扶手处的布料已磨得发亮,弹簧时不时发出嘎吱声响。
一张掉漆的茶几上堆满了杂物,几个搪瓷缸子东倒西歪,墙角处,一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落满灰尘,天线歪歪斜斜地耷拉着。
客厅一侧是简易的厨房,油垢布满了灶台和墙面,锅碗瓢盆随意堆放,散发着一股混杂的油烟味,再往里是两间小卧室,门帘破旧不堪,随风轻轻摆动,整个屋子弥漫着穷酸与小家子气,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一般。
蒋母虽已六十多岁,却因蒋伊欣常偷拿婆家之物贴补娘家,日子过得颇为滋润,她身着一件暗红色的的确良衬衫,领口和袖口都精心地绣着花边,虽有些许褶皱,却浆洗得干干净净。
她下身是一条黑色的哔叽裤子,裤脚笔直,裤腰上还系着一条棕色的人造革皮带,擦得锃亮,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布鞋,鞋面簇新,鞋底也没有多少磨损。
她的头发染成了乌黑色,用一个黑色的发夹别在脑后,脸上的皱纹被脂粉填平了些,眼睛里闪烁着精明自私的光,嘴角总是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随时都在算计着什么,一肚子坏水全写在了那张看似和善的脸上。
蒋伊欣一进娘家大门就瘫坐在沙发上,扯着嗓子哭诉起来:“妈,你不知道,那南悠悠简直太过分了!死活不给我女儿落户口,还跟我婆婆吵得不可开交,结果那个老太婆还偏着南悠悠这个赔钱货,还指责我?!!”
蒋伊欣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用袖子胡乱抹着,声音带着哭腔和怨毒:“南悠悠还说什么这孩子不是她的,她凭什么管,妈,你说我这嫁的什么人家啊,我在南家简直就没地位,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她边哭边捶打着沙发,身体一抽一抽的,把南悠悠和南母吵架的细节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恨不得把南悠悠说得十恶不赦,好让娘家人为她出气。
蒋母眯起精明的双眼,手指轻敲桌面,出主意道:
“丫头,别怕,你把那孩子丢给南母带,她一个老太太,能撑多久?等她受不了了,心里肯定会恨那个赔钱货,自然也会求着南运凯来接你,到时候,你再拿捏住南家,看他们还敢不敢小瞧你!”
蒋伊欣弟媳也在一旁附和,撇撇嘴说:“就是!南家那老太太爱面子,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带不了孙子,咱们就耗着,看她们能坚持几天。”
蒋伊欣听着娘家人的话,眼中渐渐闪过算计的光,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已经看到了南家求她的场景,双手抱臂,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行,我就听妈的,看这次我怎么治治南悠悠和那老太太!”一家人在屋内嘀嘀咕咕,谋划着如何拿捏南家,那氛围,好似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即将拉开帷幕。
*******
半个月后,南家。
深秋暖阳吝啬地洒在南家院落门口,斑驳光影落在地面,南母抱着孩子坐在门槛上,背靠着剥落红漆的木门。
她神色疲惫,发丝在风中凌乱,脸上皱纹似更深了,院落门口那棵老槐树,叶子已掉大半,剩下的枯叶在风中瑟瑟发抖。
地面铺满枯黄落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一旁的竹筐歪斜着,里面是孩子的小衣服,阳光透过树枝间隙洒下,照在南母和孩子身上,却驱不散她眼底的疲惫,只映得那怀中孩子的小脸红扑扑的。
南母深深叹了口气,见邻居路过忙挤出笑来。
“南婶儿,又带孩子晒太阳呢?”
邻居王大妈提着菜篮子路过,放缓脚步凑过来,目光在孩子脸上打转:“这孩子长得真快,模样真俊。”
南母勉强扯动嘴角挤出笑,轻拍孩子背,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是啊,王婶儿,小孩子多晒晒太阳好。”
王大妈眼神里透着好奇,压低声音问:“南婶儿,我听人说这是你女儿的孩子?”
南母身体微微一僵,眼神闪烁了下,忙点头应道:“啊,是我女儿的,她忙不过来,放我这儿让我带带。”
她说完便低下头,不再多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孩子的衣角,又觉得此刻自己的模样太过心虚,连忙抬头勉强笑道:
“哎呦,您瞧这孩子,”她压低嗓音,眼神警惕地瞥向四周,“这就是我女儿生的,来我这儿让我帮衬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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