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黑的早,桑落勉强在天黑之前回来了,而乐华比桑落回来的还要晚些,平日里,孟家小姐们只要按时回家,太夫人也懒得管,今日她却发了大火,将孟夫人和宁氏都训诫了一番,直言她们不会教养女儿。
太夫人随后又提到,再过几日她的娘家郑家,恰好请了一个宫里出来的老姑姑到郑府教郑家姑娘们礼仪,让府中的三个丫头都过去好好学学。
乐华和乐诗从前也学过一些规矩,太夫人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打磨一下凉州回来的大丫头,郑府家风古板,在太夫人眼里是最适合教养姑娘的地方。
太夫人这边心满意足,郑府的当家主母郑夫人却不大乐意。
郑夫人不喜欢孟家这门姻亲,孟大人宠妾灭妻就不说了,下放在锦州也有几年,不过是做一个六品的通判,一直也没什么长进,如今不知怎么的,又跳出来一个凉州接回来的嫡女,过了年都有十七了,只怕是来郑府攀亲的。
孟太夫人是她的公公国子监祭酒郑老太爷的亲妹妹,也就是她的姑婆,郑太爷迂腐了一辈子,对女子更是不理不睬,却唯独对这个亲妹妹疼爱有加,几乎是有求必应。
郑夫人再不愿意又能如何?郑老太爷大手一挥反正是教女孩子,教一个和教十个又有什么区别?让孟府的女孩子一块儿来学吧。
就这样,在一个清冷的早晨,孟府的三位小姐坐着马车来到了郑家。
孟府的小姐们一下马车,一个高瘦的管事婆子就迎了上来,郑府嫡出的二小姐也含笑站在门口迎接她们。
郑二小姐端庄娴雅,仪态出众,不愧是出自家风严谨的郑家。
桑落她们一进门,首先要去拜见郑夫人。
她们来到了一座七间阔的建筑前,机灵的小丫鬟一见是二小姐亲自带来的客人,就赶紧掀开厚重的京棉锦绣帘子,将她们迎了进去。
冬日里,外面天寒地冻,屋子里却温暖如春,一个身穿缕金挑线花纹服,身形高挑,目光锐利的妇人,正站在方桌前指挥仆妇,料理着家事。
见着桑落她们进来,郑夫人立刻停了下来笑道:“我正忙着呢,没想到你们就来了”,她拉过桑落的手,端详了一番,“这就是从凉州接回来的大侄女吧,这人品相貌真是不错。”
桑落扶着郑夫人的手,微微屈膝,红着脸纳了个福,“桑落见过二婶婶,打扰婶婶理家了。”
郑夫人直言不妨事,将她虚扶了起来,然后和气的让孟府的小姐们都坐下,又吩咐下人将郑三小姐和表小姐也带过来见见姐妹,热闹热闹。
不到一会儿,郑三小姐郑瑜和表小姐许敬儿就掀帘进来了。
“母亲/姨母安好”,两位小姐皆生的秀美。
郑三小姐同郑二小姐一样,都是郑夫人嫡出的,她生的甜美可人,眉目之间一片精明之气,许小姐温柔可亲,是郑夫人庶出妹妹的女儿。
孟郑两府的小姐们都相互打了招呼。
对于郑府的小姐们,乐华和乐诗逢年过节经常同她们一块玩,但都是头一回见到桑落。
郑三小姐偷偷用余光好奇的打量着桑落,她听说孟大小姐是从小地方接回来的,本来以为会是一副村姑模样,没想到漂亮的不像话。
桑落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友善的朝她笑了笑。
郑三小姐有些脸红,也抿着唇腼腆的回笑。
郑夫人吩咐贴身丫鬟抱来了一个匣子,匣子里装满了名贵的钗环首饰,她让每个女孩子都来挑一只。
按照长幼有序,孟家的三个姑娘要先挑,桑落是孟府的庶长女,按理她应该先挑。
她小步的走上前,一匣子朱玉玛瑙让她心花怒放,她心中砰砰直跳,郑夫人好大方啊,她就喜欢这样的贵夫人。
但她还是克制的拿了一支白玉孔雀簪,然后热切的朝郑夫人道谢,那笑容可比刚进来时真诚的多。
郑夫人一愣,上京的小姐们最怕被说成见钱眼开,孟家大丫头倒是毫不掩饰,收礼的欢喜都写在脸上了,让她这个送礼的人也感到很舒服。
轮到孟乐诗,她犹豫了半晌,挑了一只金镶碧玺点翠蝴蝶步摇,她马上就要出嫁了,宁姨娘显然要把大部分嫁妆留给那村姑,她自然要为自己考虑,挑一只最好的。
郑三小姐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她睃了一眼孟乐诗手里的步摇,嗤笑道:“乐诗表姐眼光真好,这只步摇是所有首饰里最漂亮的,前些日子母亲刚答应要留给我做生日礼物,没想到咱们姐妹眼光是一致的。”
孟乐诗尴尬的笑了笑,“此物如此贵重?不然我还是将它放回去吧”,孟乐诗心中愤恨,郑三向来尖酸刻薄,今日真是倒霉,挑中了她的心头好,若是放回去,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若是不放回去,显得自己贪财。
郑夫人连忙制止了她,皱着眉瞪了一眼郑三,然后安抚的说道:“好孩子,你就收下吧,你三表妹和你开玩笑呢。”
孟乐华推拒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收下了,郑三表面上乖巧的应承了郑夫人,心中却冷笑,若是想要就收下,何必假模假样地推拒一番。
不一会儿,一个平头正脸的丫鬟从外面进来,行了个礼,含笑说道兰姑姑到了,在少仪堂等姑娘们。
少仪堂是郑府子弟用来启蒙的学堂,如今几位公子已经长大了,遂有些年头不用了,郑夫人这两日刚派人将那里收拾好,用作兰姑姑教礼仪的学堂。
少仪堂内
一个身穿墨绿色杭绸衣裳的中年妇人神色肃穆的站立着,她梳着严严整整的圆髻,头上带着几只碧玉簪,手上带着一只银镯子,她穿着虽然简单,但非常规整,衣裳连一个褶子都没有。
她就是孟太夫人请来的教养嬷嬷兰姑姑。
兰姑姑目不斜视的打量着堂下的六个姑娘,第一次授课的内容就是立规矩,这几乎是世家姑娘们的基本功。
孟乐诗因为身子弱就免去了,剩余几位姑娘除了桑落都站的很好,尤其是孟乐华,她常年习武,基本功非常扎实,站一个半个时辰不打紧,兰姑姑对她非常满意。
而桑落只能尽量让自己站直,她起得早没睡醒,努力睁开眼睛,可不一会儿眼皮就酸了,她用力咬了一下嘴角让自己清醒,嘶~!好疼!
她的腿站着有些酸涩,她开始倒换脚,让脚尖微微离开地面,让自己稍作休息。
郑三姑娘眼神好,瞧见了桑落的小动作掩唇偷笑,挑着眉毛斜了她一眼,桑落则抿着嘴角,朝她眨了眨眼暗示她不要说出去,没见过大清早打瞌睡的吗?
兰姑姑心细如尘,她发觉了她俩的小动作,走到桑落身后,利落的掰直了她的腿,然后说道:“孟大姑娘请站直了,双眼平视,双手相合,掩于袖中还有一刻钟就结束了。”
“当年我给福安郡主家的小县主教规矩,人家一站就是一个时辰,腿都站肿了,连一个疼字都不喊,现如今,哪家夫人提到她,无不赞一声端庄。”
大颗的汗珠从桑落的额头滑下,这位小县主以一人之力拉长了整个上京闺秀圈的立规矩时长,这也太招人恨了。以后日日都要站半个时辰的规矩,这儿算什么事儿啊!
就这样,一旬过去了。
兰姑姑讲课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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