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茫,庄子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荒野。
桑落独自走在一条无人的小道上,蒋飞絮说离开庄子后一直向北走就能到上京,可是四周皆是不熟悉的景物,她并不能辨认北在哪里。
她突然想到儿时祖父将她抱在怀里,她揪着那怪老头的胡子,指着天上的七颗星星顽皮的说:“瞧,那几颗星星就像祖父的打酒勺子。”
祖父听完哈哈大笑,乐不可支地摸着桑落的小脑袋说道:“没错,这北斗七星就像个酒勺子嘛!”
随后,怪老头不知想到了什么,颓然叹气,“有道是斗柄指西,天下皆秋,又快到一年中秋了。”
桑落从回忆中挣脱,她衣衫单薄,旷野里秋日的夜风吹的她忍不住瑟缩。
找到了西方,就能很快找到北。
桑落攥紧拳头,裹着衣服向北跑去,她的心里充满了不安和恐惧,她害怕会再次遇到坏人,也怕被人贩子察觉,况且这是荒野,万一有狼怎么办?
她心中忐忑却只能继续往前跑,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
突然,她身后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
桑落心头一紧惊骇不已,完了!人贩子这么快就追上来了?不会吧。
该怎么办!四周没有任何可以遮掩的东西。
马蹄声越来越近,桑落只能希望夜色掩映,她慌乱的向前跑去。
就在这时,一队穿着黑衣,举着火把的人马,从桑落面前擦肩而过,桑落下意识的回头,那个领头的人侧脸如同刀削斧凿,精致到无可挑剔,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那人,那人长得像沈将军啊。
桑落有些委屈,她精疲力尽地停在原地,泪水夺眶而出,她怎么那么蠢,要是能叫住他该有多好,光凭借自己,一日之内怎么可能走到宁氏武馆。
桑落用手抹了抹眼泪,抽噎着继续上路。
就在这时,一只手臂揽住了桑落的腰肢向上一甩,转眼间桑落就落在了马背上。
桑落转过头怔怔地看着他,是沈夷白。
她靠着他坚硬而宽阔的胸膛,精神有些恍惚,沈令禧的胸膛坚如磐石,像一座安全的堡垒将苍茫的夜色隔离,她的身体突然松懈了下来,转过头委屈的唤了声“将军”,不想开口却满是哭腔。
被奴贩抓在陌生的庄子里她假做冷静,与刀疤六爷周旋她忍住恶心,一个人走在荒野她克服着恐惧,可见到了沈令禧,她的眼眶和鼻尖就忍不住发酸,所有的委屈和艰辛像一颗炮弹一样在此刻点燃。
桑落哇的一声抱着沈令禧的腰哭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沈令禧瞧她这样有些束手无策,只得先停下来,掏出一块白绢手足无措的帮桑落擦拭着眼泪,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温柔的诱哄着她。
“都过去了,不怕,有夷白哥哥在”,低沉的声音仿佛在她耳边呢喃,她含着泪光睁开眼,却发现沈夷白正满目含笑的望着她,他的唇角勾出一弯动人的弧度,令她身子发软沉溺其中。
桑落不争气的红了脸,将脸埋在他的怀里轻轻地抽噎着,说道:“我好了,不怕了。”
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小妮子害羞了,水光潋滟的眸子里噙着一抹玩味的浅笑,“这么快就不怕了,桑落妹妹可真是个好哄的。”
她承认自己没出息,对他的勾引毫无还手之力,桑落从他怀里钻出来,羞恼的飞了他一眼,嗔道:“沈夷白,你以后莫要这样勾搭我。”
沈令禧轻笑了几声,“好了,现在告诉夷白哥哥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桑落抿着唇,三言两语交代了的她的经历。
沈令禧蹙眉,绯丽的丹凤眼染上了一抹暗色,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哪里来的胆子,幸好逃出来了,不然后果难以设想。
桑落拽了拽他的衣袖,有些着急的说道:“夷白哥哥,我们快一些,我得在天亮的时候到达宁氏武馆。”
沈令禧安抚好了桑落,点了点头,示意桑落抱紧他,他先追上马队,交待一些事情。
沈令禧带着桑落快马加鞭,不一会儿便追上了的前面人马。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密信交给了一个中年男人,然后挑着眉说道:“公孙先生,我要交代的都在信里,您把它带给殿下,殿下自然明了,我今日定会准时上朝,夷白现在有些要事,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就圈着桑落快速向前奔袭。
公孙先生将那封密信收在怀里,看着沈令禧远去的背影,爽朗的笑了笑,到底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人啊。
桑落坐在马上靠着沈令禧,身子开始暖和起来,脑子就变得灵活了。
她问道:“咱们现在在哪里?”
“在紧邻上京南部的一个县城的郊外,走小路很快就能抵达县城,一个时辰后就能到上京,到时候天刚好亮。”
桑落思考了一下,若是继续赶往上京,抵达宁氏武馆后,武馆的人再返回到人贩子的庄子上,那时候大约午时左右,人贩子定然早就发现了她逃走的事,应该会有所预防,万一他们转移地点,武馆的人就不一定能找到他们。
再说,蒋飞絮昨日放火,赖妈妈不会给她好果子吃,昨日发高烧的女子,保不准就是她。而且人贩子手中还有其他女孩子,若是不报案抓住他们,只怕以后还有更多的少女被贩卖。
她必须去县衙报案,县衙离这里很近,夜间定然有值班的小吏,能迅速抓到那伙人。
“夷白哥哥,我不去上京了,我担心夜长梦多,把我带到县衙去吧”,桑落微微上翘的桃花眼中写满了坚定。
沈令禧在心里是赞许这样做的,但他不会干涉桑落的选择,交给衙门确实是最好最快的办法,只是这事解决之后,他得查清楚这家奴贩队伍背靠的权贵到底是谁。
沈令禧将桑落往他怀里圈了圈,在她耳边漫不经心说道:“坐稳了,要加速了”,他的声音清润温柔,沁及心脾,却总是透着股子浪荡味儿。
桑落心神一晃,脸颊微烫,紧紧贴着他的胸口乖巧的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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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禧带着桑落马不停蹄的赶路,不一会儿就到了县衙门口。
桑落跳下马后,沈令禧从袖子的暗兜子里摸出一块玉佩,那玉佩白如凝脂,莹透纯净,此乃上好的羊脂玉,这么好的品质的羊脂玉真乃当世罕见,恐怕就连皇室宗亲也很难拥有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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