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了?”江寒汀看着卡着最后一分钟回来的人,偏头暗哑着嗓音问。
“出去转了转,”他今天难得穿着正装,虽然偏休闲,但此刻还是有些不习惯,补了一句,“看看嫂子家的酒店,例如——消防通道什么的。”
“……”江寒汀蹙眉,心狠狠一跳,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他面上带着笑,自己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借机转移了话题,“从不知道你还会为了开会开心。”
“是挺开心的。”他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却并没有说明。
一副神神道道的模样。
*
口腔还没好利索,庄宥宁就被迫飞了一趟容城,听几个区域的经理汇报情况。这一次寻思着快刀斩乱麻,就没带简歆,一落地就直奔主题,但还是避不可免地因为入乡随俗,坐进了容城特色菜馆里。
这可是于茵的最爱,一得知她来了容城,那道冷吃兔就已经在于茵的预定菜单里了。但这些油腻腻、火辣辣的菜品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就略显无力。
包厢里热闹,男男女女绕着她说话,她都只是淡笑着回应,保持着应有的礼貌,唯一一次情绪崩盘,大概就是被表演变脸的老师傅拉着手去感受变脸的那一刻,被吓了一跳。
但看在他们眼里,还是不动声色,有些经理人甚至开始顺杆往上爬:“哈哈哈,庄总不愧是庄总,总是这么镇定。”
她没怎么吃菜,也不会主动在应酬时喝酒,桌上更没人会劝她酒,所以结束的时候,她就还清醒得很。其中一个经理——一位热心肠的姐姐非要开车送她,她推拒不了,就坐上了这位姐姐的车。
两人在商务车的后排落座,隔着过道,这位姐姐递过一瓶VOSS和一份精致的甜点给她:“庄总兴许是还不太吃得来容城菜吧。”
“谢谢。”她接过道谢,再无后话,但还是暗暗在心里叹服眼前这人细致的观察力。
这位姐姐叫蒋英南,喝了点酒,却没有醉,车刚开出一到一公里就开始袒露心扉:“本来我还以为是什么狗屁不懂的小丫头片子来呢,但见你这一面的确让我改观了。”
看着斯斯文文的,实则极有魄力,在会上能镇定自若,面对那些阴阳怪气的质疑还能四两拨千斤,至少不是个简单的主。
这个区域汇报会并不是每年都需要线下进行,只是看哪个区域倒霉,就被抽中了而已。不过一开始,他们也做好要见见这个接管寰宇的新老板了。
庄宥宁思忖着,看了她一眼:“现在的情况可以判定为蒋经理是在恭维上司吗?”
“哈哈哈,”蒋英南忍不住笑了,笑声爽朗,“您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不过我蒋英南可从来不说恭维的话。”
不然凭她的实力,这若干年过去了,怎么还只是个区域经理啊。
庄宥宁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当然不是这样认为,蒋英南的豪爽她能看见,虽不再言语,但还是回应了蒋英南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却像是示意蒋英南讲更多的话,所以她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寰宇成立了二十余年,见识过时代的大跃.进,有追求新潮的,自然也有守旧的,蒋英南借着酒劲明里暗里说了许多,她都记在心里。
到机场的时候,蒋英南只是笑着跟她说:“容城美景不少,哪怕不提工作,也可以来逛逛,到时候姐姐招待你!”
短短一程路,蒋英南就已经吃透眼前这位老板的性格,只是表面冰冷而已,就连这样的称呼也没出言拒绝,蒋英南便坐实了自己这个身份。
庄宥宁点头。
返程的航班下午五点落地申城,于茵来接她。与其说接她,不如说是接冷吃兔的。当然,这个说法肯定会被于茵叨叨,而且就这样念叨了一路。
什么“你怎么能这样想人家”,“你的冷言冷语着实伤哀家的心”,更有“得到的永远是最容易不被珍惜”……
她实在受不了了,才揶揄了她一句:“以后你得找个耳朵不好使的当对象。”
“为什么?”
“这样他耳朵不会起茧子。”
*
品酒会总算没再出幺蛾子,加固了支撑之后,第二次荷载评估总算通过了,看着张主理发过来和负责评估的结构专家合照,觉得这位专家有些眼熟。
她想去找一找上次那个玩偶结构讲解的视频,但她的探索欲全然被酒窖要命的网络瓦解。
收起手机,她继续做着自己的冰酒实验,但毫无疑问是行不通的,她怎么也找不到当年江寒烬倒给自己的那杯冰酒的感觉。那种入口就有单宁在口腔里爆开,却又瞬间变收敛而温柔的口感,那种将红酒的果香清新感迸发至极致的感觉。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酒里放了什么。
手指轻触着杯壁。
去问问?
但这个念头一起来,她就一阵心惊,心跳慌乱着将自己驳回了。
且不说她开不开得了口,就算她敢问,那位少爷也不一定会给她回答。一定是自己在酒窖待太久了,灰暗潮湿的环境总是会让人滋生些不合时宜的想法。
她将杯子和酒都一一放了回去,抬脚走出酒窖。简歆开着车在外面等,下意识唤她:“庄总。”
她应着:“嗯。”
简歆能看出庄宥宁心情不好,一路上就当个称职的司机,没再开口说些什么。而且今天已经是她工作以来最轻松的日子了,只需要开一个来回的车,其余时间都在摸鱼,没道理上赶着去找不愉快。
喝了些红酒,汽车平缓的行进过程中,庄宥宁靠着窗户睡着了,简歆也没敢叫醒她,再醒来时,她人已经被简歆送到了江宅。
“怎么来这儿?”她下意识脱口问。
“庄总……”简歆意识到自己可能疏忽了,讪然到自己的声音小了许多,“你每周三、周五下班后的固定日程就是来江宅,刚刚你也没说要回锦……”
今天正好周三。
这一声抱怨没说全,但庄宥宁心里自然明白,她暗自舒了一口气:“行,你下班吧,打车费去财务报销。”
简歆停好车,将车钥匙交付给江宅的用人才离开。
庄宥宁下车后就走进了宅子里,赵康在院子里忙碌,她一进门就唤他:“赵叔。”
“庄小姐难得来这么早。”
“嗯,爷爷呢?”
赵康和江敬知两个人一般都是形影不离,所以她自然地问了一句。
“他在后院打八段锦,你要是想跟着一起,可以去看看。”
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但她还是去后院看了江敬知。说不定运动也能缓解一下她此刻的焦虑。
果然,江敬知一见到她就叫她一起行动,就这样,一老一少就在后院闻乐起舞。十几分钟后,两人终于结束。
她面上不动声色,好似没费什么劲儿,其实身上有些薄汗,脸颊也有些泛红,用纸巾轻柔擦拭了一下额角的汗,些许发丝调皮地贴在她皙白的脖颈上。
江敬知也喘着气,嘲弄自己的体力大不如前,而后笑着夸赞:“全家也就是你最乐意陪我了。”紧接着就数落自己家里的两位逆孙,“寒汀呢,总是用忙做借口,冷落你也冷落我,寒烬呢……唉,不提也罢,说起来就让人头大。”
她垂下眼:“也不尽然,我只是刚好有空,也想动一动。”
江敬知看了看她,察觉出一丝不对:“怎么了?不开心?”
“嗯,”她也没躲避,“不过是工作上的事儿。”
见她不想细说,江敬知也没多问,只是宽慰她:“别太担心,兴许你明天灵光一现,所有事情就有解法了。”
庄宥宁点头应着。
两人没继续聊多久,而是各自回了房间洗漱。花洒的水冲走她全身的疲惫,浇得她浑身的皮肤微微泛着些红,一个冲动的念头浮出脑海,她一把关掉了淋浴器,迅速擦干身子,换好衣服就推开门。
潮湿的气息带着些许橙子香气,她在江寒烬的门口站定——
他已经不似以前那般只是半掩着门,而是将门关得严严实实,她还记得那天无意听见他和江寒汀聊起这个事儿,他都只是调侃似的说:“防止半夜有猫跑进来。”
江敬知呼吸道不太好,对于这些爱掉毛的动物,家里一概不存在,这么多年都是如此。所以江寒汀有些不明所以:“猫?爷爷可不准家里养猫,怎么会有猫?”
他也没坚持自己的说法,双手抱胸,一派慵懒:“没什么,你就当我做噩梦,说胡话。”
可那双眼明明就是看向她的,眯着眼,勾起的唇角玩味十足。
她抬起预备敲门的手突然愣住。
“来嘛,米米叫一声给我听听,让我感受一下你的想念。”
“不叫呢——我可就不喜欢你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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