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珠正眉飞色舞地说着这里的饭菜和他老家的饭菜时,只见一个身材略胖,气度恢宏的锦衣男人便踱步来此,道:“二位小友打扰了,能否也让我在此处落座呢?”
此人虽然已经人到中年,身材也微微变形,但举手投足间皆是风雅。
不等原湘湘开口,裴玉珠赶紧拉着原湘湘和他一道站起来,傻傻一笑,道:“原来是王岛主,您请坐请坐!”
“多谢二位小友了,王某今日来得迟,没了位置,故而……”王岳生苦笑道,“多多叨扰了。”
“请!”
“请。”
原湘湘扫了一圈,二楼根本就没坐满,柳折舟假死那次,其实就已经吓走了不少来凑热闹的人。
这个王岛主,来自海外一处仙岛,名唤天浮岛。从中州东南部最大的临安城坐船出发,行海半月就能到达。
世人将天浮岛唤作仙岛,只因这天浮岛素来鲜少过问世事,不过,自从前朝覆灭后,天浮岛也慢慢变得更通人气了些。
民间说,有前朝逆贼逃亡天浮岛,占山为王,导致新朝无法完全掌控临安城及天浮岛这一片东南区域,因而一直是新朝皇帝的心腹大患。
“这位是我朋友,原湘湘。”裴玉珠先向王岳生介绍原湘湘,又赶忙向原湘湘介绍王岳生,生怕怠慢了这两个人。
“小裴兄弟,王某一直久闻一十六门大名,此番见到你少年英姿,果真名不虚传。只可惜……”王岳生眼底慢慢浮现出一丝伤心,“王某这一次前来中州未曾见到一十六门的鼎盛风采,实在为此遗憾终身。”
裴玉珠闻言眼里的光转瞬之间就全部消失:“难得还有愿意记得家父和各位叔父的人,玉珠在此谢过了!”
“当年一十六门和鬼观音一战惊动武林……”
“今日暂且不多说这些话,前辈请快些用饭吧。”裴玉珠双眼泛红,神情沉重,“那些事玉珠自然会谨记在心。”
经年之事,裴玉珠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提起。
“是我唐突了,小友也尽快用饭吧。”王岳生神情微微一凝,略有尴尬。
鬼观音一夜屠尽一十六门上上下下两百余人,血染长街,草木含霜,天地变色,裴玉珠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那一幕。
他和大师兄李源知就是世间罕有的能从鬼观音手里活下来的人之一。
原湘湘在一旁默默坐着,那两位没有动筷子,她自然也是不会动的,现在这二人终于肯停下来吃饭,她倒反而没什么胃口了。
人太多,她现在只想立刻离开这里。
“方才只顾着和裴小友说话了,疏忽了原姑娘,还请见谅。”王岳生道,“不知姑娘师承何人,实不相瞒,在下是被姑娘腰间那柄长鞭吸引过来的。”
说罢,裴玉珠和原湘湘一起低头看向那柄雕镂繁复的灰白色长鞭。
“嗯。”原湘湘看似一脸风轻云淡言简意赅,实则口干舌燥一个字也不想说。
她最不擅与人交谈斡旋,她只想立刻拔腿走人。
这个天浮岛主虽然说话不遮不掩,为人又颇为风雅,但她很不喜欢和别人提到与师父相关的一切。
王岳生突然朗声道:“王某看此物倒像是玄天教的万花血藤鞭。”
他的话音刚落,原湘湘便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都刺到了自己身上。
裴玉珠面上立刻紧绷起来。
玄天教,远在西域乃至于漠北的异域宗教。
虽然自新朝建立后就鲜少与中原来往,但以往多年,他们曾在中原大兴土木,兴建寺庙,宣扬仙法,曾一度将中州搅得天翻地覆,怨声载道,血气冲天。
原湘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鞭子就是她师父一直挂在墙上,她只是觉得轻巧方便才带过来的。
从来没有深思过其中缘由,如今看来,关于师父的事更应该绝口不提,她故作平静地分析。
正在原湘湘如坐针毡的时候,只闻一阵清朗的声音传来,接了她的话。
“多谢王岛主青眼相加,只是师妹身上的俗物入不得您的法眼,区区一根万花血藤鞭罢了,在下有机会定会亲自上门为岛主献上更为珍异的宝物。”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个持扇男子翩然现身厅间,虽然瘦削但长身玉立,白衣环佩,清莹如似画中来,恐怕世间再无其二。
说来也怪,柳折舟一来二楼的气氛瞬间就缓和不少。
原湘湘怔怔看着柳折舟。
“你师兄到底哪来的?”裴玉珠看见她神色缓和了些,自顾自撅起了嘴。
原湘湘看着裴玉珠,无奈苦笑,虽然她对柳折舟也是知之甚少,但唯一能笃定的就是柳折舟绝对出身不凡。
王岳生见那年轻的持扇男子来的很不是时候,便悄悄弹出一指气息试探柳折舟。
他心道:这年轻人来历不明,似乎游荡江湖已久,且了如指掌但又一丝内力也无,诡异得很,而我对他却是一无所知,不得不防。
柳折舟见他没说话,又继续道:“在下柳折舟,师承雪峰山雪峰派,那位少女是我师妹。师妹她生性孤僻不善言辞,而且年纪尚小初涉江湖,若她有行事不端之处,还请王岛主与诸位英雄豪杰多多担待。”
言罢,他便收扇拱手,朝着在座诸位豪杰施了一礼,举止大方,端的是皎如玉树临风前。
二楼里一阵唏嘘,因为都能看出来眼前这男子一点武功也无,不仅如此,他脚步虚浮不稳,身体还甚为虚弱。
虽然雪峰派他们此前从未听说过,但这和煦容姿之中所散发的威压不容忽视,让旁人拒绝不能。
王岳生道:“无事,这姑娘甚是聪明机灵,想来也是个好苗子,诸位有机会可以来我这里坐坐。”
柳折舟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然后他便施施然和原湘湘坐在一条板凳上,那动作行云流水一般的风轻云淡,俨然他们真的熟识已久,相伴多年。
这拐角的小方桌只有裴玉珠对面空无一人,王岳生对着原、柳兄妹二人。
原湘湘低着头吃饭,内心无语:让你坐坐,没让你在这儿坐坐啊……还以为你是来给我解围的,没想到你是来煽风点火的。
这一桌人都默不作声的,似乎不知该如何是好。
良久,裴玉珠突然发问:“二位,当真是师兄妹?”
原湘湘与柳折舟竟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
这是什么鬼问题?和吃饭有关吗?
柳折舟正在夹菜的手颤了一下,片刻后正色道:“正是。”
“可你……也不像有武功的样子。”裴玉珠百般疑惑:“哪有一个师门里能出来差距这么大的,竟然一点内力都没有。”
原湘湘的功夫他是领教过的——出其不意的情况下能把他直接撂倒。
王岳生夹菜的动作也停下了,道:“我见柳贤侄不仅没有武功,似乎还身有恶疾,不知可寻得什么法子医治?”
“一仙一老三英杰,这几位还在世的强者中,不乏武功深不可测者,可是也有未凭武力让天下之人信服的。”柳折舟悠悠说道,“至于恶疾……是折舟出生时就有的,因此也习不了武。”
原湘湘凝眉,悄悄瞥了他一眼。
“确实如此。”裴玉珠点头称道。
“所言甚是,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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