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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52】

小说:

娇养太子妃

作者:

小舟遥遥

分类:

穿越架空

《娇养太子妃》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第52章【52】

【52】/晋江文学城首发

北庭夜幕降临时,幽都县早已夜色深浓。

靠近县衙附近那座三进三出的宅院里灯火明亮贴着大红福字的灯笼在夜色里宛若一个个橘红色的圆柿子,恰好到处地照着室外纷飞飘扬的雪花。

幽都县与长安、北庭的年节习俗不同,这里的除夕不燃庭燎,只点灯烛。

一夜灯烛不灭便意味着平安顺利度过这个年。

虽是如此明婳还是命人在后院之中摆了个大火盆又寻了一堆香木、竹子、火炭,堆得高高的火光也旺旺的——

这大宅子太静了,有火光、有爆竹声,也能热闹些。

在积善堂和乡亲们一起吃过年夜饭,明婳便回到这宅子里,独自守岁。

穿堂的飞雪似柳絮,又似梨花瓣飘飘洒洒

为了迎接新年,早上起床时,明婳还特地打扮了一番梳着如意髻,换上一袭在幽都县新裁的宝蓝缎绣平金云鹤袄裙。

此处的绣工与缎料虽比不得宫里精细华丽但架不住穿衣裙的人琼姿花貌,便是披件麻袋都难掩姝色,遑论新裁的锦缎裙衫。

只穿戴再好看,在积善堂里她也始终戴着帷帽未曾以真面目示人。

回到宅中虽不必再戴帷帽身边唯有天玑天璇陪着也无人欣赏。

“唉。”

明婳躺在铺着厚厚绒毯的摇椅上望着飞雪和庭中燃烧的火光深刻体会到了那句“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这大抵是她活了十六年最寂寥冷清的一个除夕了。

最初她还盼着裴琏能赶在年二十三回来陪她过个小年。

二十三他没回。

明婳心想好吧那除夕总得赶回来吧。

可今日就是除夕了离新的一年只剩两个时辰。

这深更半夜城门已关她也彻底死心——

这个年看来注定要一个人过了。

一侧的炉子上以小火温煮着屠苏酒醇厚酒香随着热气弥漫着庭前明婳支起半边身子又倒了一杯。

天玑站在一旁没忍住劝了句:“夫人您今夜已经喝了好些酒喝多了明早醒来怕是要头疼。”

“没关系反正明日也无事可做可以睡上一整日。”

明婳懒声说着莹白双颊已染上些许酒意酡红她看

向一旁的天玑天璇:“大过年的,你们俩坐下,陪我喝点吧?

天玑迟疑,“这……

天璇面无改色:“这不妥。醉酒误事,为着夫人的安危,奴婢们须得时刻保持清醒。

明婳如今对这两名武婢的性情也有所了解,隐隐约约也猜到她们经历过严苛的训练,天玑相处久了还能说上一两句,天璇是当真不爱说话。

既她们不便,明婳也不勉强,只道:“那你们俩去外间烤火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两婢对视一眼,叉手退下。

屠苏酒的味道算不得太好,明婳慢悠悠地将手中那杯饮尽后,又裹着月白色兔毛大氅躺回了摇椅。

这飘雪静谧的新年夜里,她一个人无事可做,只能望着庭外雪景发呆。

脑中一会儿想想北庭的父母兄姐,一会儿又想到长安皇宫里的热闹晚宴,更多时候还是忍不住去想裴琏——

他现下到哪了?在客栈还是驿馆?

今日过年,他可有穿新衣,吃年糕,饮屠苏酒?

他身边都是些和他一样闷葫芦似的属下,也许现下早已回房间里休息了。

那他夜里独眠时,可会像她想他一样想她呢?

不,他根本就不会。

明婳耷下昏沉沉的眼皮,心下暗道,这不公平。

都说借酒消愁,她侧过身又倒了杯酒,想把自己灌醉,这样就不用再去想裴琏了。

酒香醇厚,夜色深深。

往年守岁,一家人围坐着说说笑笑,便是熬到子时也不觉得困。可今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明婳独自躺在摇椅上,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她困得不行,却还强撑着精神,想熬到新岁放爆竹。

庭外的风雪越来越大,凛风呼呼地刮着,熊熊燃烧的篝火也时不时发出几下木料荜拨声。

酒劲与困意一并在发酵,明婳整个人困到神识模糊,恍惚间,她好似看到火光里跳出来一只大尾巴的狐狸。

那狐狸大摇大摆地朝她走过来。

她蹙眉呢喃:“你怎么来了?

狐狸道:“来陪你守岁。

明婳哼道:“谁用得着你陪,你快出去,这是我的地盘!

狐狸:“真的不用我陪?

明婳:“不要不要,你个臭狐狸快走,每次遇着你总没好事……

风雪大作,木窗都被吹得吱呀作响。

那狐狸非但没走,还伸出一条毛绒绒的蓬松大尾巴,将她圈了起来。

明婳

虽然讨厌它但这大尾巴圈住的感觉还挺舒服就是有点冷她抬手揪着狐狸的毛疑惑嘟哝:“你的尾巴不应该是热的嘛怎么这么冷?”

话音落下却是一片静谧。

屋内明亮的烛光与庭外灿烂的火光交相辉映明晃晃照着男人骨相立体的脸。

裴琏垂眸看着摇椅上那抱着他玄色狐皮大氅不肯撒手的小妻子浓眉轻折。

她明显是醉糊涂了那张雪白小脸在火光下泛着娇丽的绯色一双乌眸发直边抱着大氅一角边揪着密织的狐裘:“臭狐狸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连你都不理我么。”

这是做了什么梦竟然还与狐狸聊起来了?

裴琏不懂小娘子天真的梦境只知他冒着风雪深夜赶回却还是迟了一步。

没能陪她吃顿年夜饭只看到一个糊里糊涂的小醉鬼。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抵是在子时前赶了回来。

裴琏弯下腰本想将那条沾了风雪而微湿的氅衣从她怀中扯出没想到她却抱得很紧不肯撒手:“你方才不是说陪我过年吗?”

她皱眉声讨着:“大过年的怎么还骗人呢。”

裴琏哑然抬手捏了捏她这两个月明显丰腴了一圈的小脸:“这是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拿开你的爪子。”她抬手打开惺忪乌眸愠怒瞪他:“本夫人的脸是你个臭妖怪能碰的嘛!”

“孤是妖怪?”裴琏眯起凤眸。

“你不是吗?”

裴琏两指挑起她的下颌道“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孤是谁。”

明婳用力眨了眨眼定睛再看一时呆住了。

大尾巴狐狸不见了眼前之人龙姿凤章、芝兰玉树赫然正是裴琏的模样。

“你你你!”她惊得舌头都打结。

裴琏颔首:“嗯是孤。”

哪知下一刻小妻子抬起手一把捏住他的脸。

“哇你还会变人了!”

像是发现什么新奇事物般她捏了又捏“变得好真呀还是热的诶!”

裴琏:“………”

那两只小手在他脸上摩挲两下蹙眉:“就是这手感好似糙了些他的脸没这么糙的。”

手又摸向他的下颌柳眉皱得更深了:“怎么还有胡茬了怪扎手的呢。”

她一本正经地评价着裴琏眼皮轻跳。

胡茬是因着连日赶路没来及打理。

至于皮肤糙.

真的变糙了?

思绪恍惚间,那只小手已摸向他的脖间。

“连这个都有,你还挺会变的呢。她夸道,纤细指尖摁了摁那兀立的喉结。

裴琏喉头微滚,再看她懵懵懂懂的娇慵模样,被风雪冻了整日的身躯不觉涌动起一股热意。

大掌握住那作乱的小手,他深深看向她:“明婳,孤是谁?

明婳被他抓着手,怔怔抬起眼。

当看到暖黄光线下这张无比熟悉的俊脸时,她也迷茫了,这到底是梦,还是她喝醉了。

不然裴琏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殿下?

她红唇轻动,不确定地望着面前的男人:“你真的是他么,还是狐狸变的?

裴琏眯眸:“你觉着呢?

明婳摇摇头:“我不知道。

看着她醉意朦胧的水眸,裴琏嘴角轻扯。

罢了,人也好,狐狸也好,终归都是他就成。

“不知便不知。

他抬手,抽出她怀中的氅衣:“你再睡会儿,孤先去沐浴。

从沧州赶回幽都县,快马加鞭跑了整整两日,一路风尘仆仆,蓬头垢面,实在不堪。

哪知刚要起身,袍袖就被牵住,她仰着脸望着他:“那你还会回来吗?

裴琏垂眸,凝着这张海棠般的娇靥,哪怕醉着,那双乌眸仍亮晶晶地溢满期盼。

心下某处好似塌了下,他弯腰,摸了摸她的脸:“会的。

“今夜哪都不去,就陪你一起守岁迎新。

“那不许骗我哦。

“不骗你。裴琏道:“骗你是小狗。

明婳闻言怔了怔,而后嘿嘿笑了下:“好。

她松开他的袍袖:“你去吧。

裴琏直起身子,刚要去侧间沐浴,见她乖乖躺回摇椅,宛若一支海棠春睡。

狭眸微暗了暗,他再次弯腰,捧住她的脸:“孤想到一个主意,今夜一刻都不必分开。

明婳本来都要睡了,被他被一问,迷糊睁开眼:“啊?

“你随孤一同沐浴,可好?

明婳脑袋本就混沌,再看面前男人那张过分好看的脸,更是没办法思考了,她点点头:“好。

话音落下,便被抱入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属于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将她笼住,那气息是熟悉的檀木香,不过这次掺杂着其他的气息,诸如风雪的潮湿森冷,淡淡的汗臭味,还有草木与皮革的气息,各种气味冗杂在一块儿,复杂而浓

烈却也不算难闻。

她靠在他的怀抱中莫名觉得格外安心。

若不是没过多久就被抱进了温热的浴桶里

乍一进入浴桶明婳下意识挣扎着以为自己要淹死了。

但男人高大的身躯很快从后拥了过来他抵着她薄唇轻啄她的后颈温声安慰:“不用怕孤抱着你。”

那磁沉平静的嗓音宛若定心丸她也放心下来。

只她仍醉得厉害脑袋昏昏涨涨的也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唯一知道的便是身后的男人不会伤害她。

她放纵着思绪和身体倒在他怀中由着他替她沐浴。

一开始是沐浴渐渐地就有些不太对劲。

“这个总是膈着我……”

明婳扭了扭腰肢不解地咕哝:“你藏了根爆竹么?”

身后的男人没答只那条结实的长臂横在她胸前哑声道:“别乱动。”

“我没乱动是它膈着我不舒服。”

她是个行动派觉得不舒服了伸手就要去清理障碍。

柔软掌心握住的刹那耳畔是一声粗重的口口。

明婳觉得那触感实在太奇怪不像竹子那样全然硬口口面上像水蛇般柔軟握在掌心里又格外的烫。她想拔又拔不掉。

太奇怪了。

她扭过脸向身后的男人求助“你能把它拿开吗?”

白色烟雾氤氲间她瞧不清男人的面容却能感受到那直直看来的视线灼灼如火热意逼人。

她心尖无端有些发慌水下的手指也下意识松开。

却被男人的大掌叩住他头颅朝她低来水雾朦胧间那双黑眸幽深而惑人心神:“拿不开。”

他哑声说着另一只手抬起她的腿薄唇贴在她耳畔:“但你可以给它寻个好去处。”

“去处?”

“嗯。”

“什么去处?”

“别急。”

他低头薄唇轻咬住她的耳垂:“孤教你。”

窗外夜色漫漫风雪泠泠屋内却时闻水花四溅声。

明婳只觉她做了个很沉很长的梦。

梦里狐狸化作了人形还变成了裴琏的模样。

他抱着她带她沐浴又捧着她的脸一次次的深吻。

简直太像人了无论是那些缱绻悱恻的吻还是后来的敦伦都太过真实。

唯一叫她觉得不同的大抵是梦里的狐狸格外的温

柔,他吻着她时,会哑声唤她婳婳。

每一声婳婳都无比温柔,叫她产生一种被他深深爱着的错觉。

可裴琏怎么会爱她呢?

那个冷漠无情的小气鬼,连书信都不愿多写两笔。

他根本就不爱她。

她在那清醒又糊涂的梦境里沉沦着,享受着狐狸带来的温柔抚慰与陪伴。

也不知多久,窗外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喧闹声。

帷帐中,覆在身上的颀长身躯也稍缓了下来,而后一抹温热的唇落在她的眉心,他道:“新岁来了。”

新岁来了吗。

明婳红肿的唇微张,轻轻喘着,想睁开眼,却又困又累的,余下的力气好似只能维持攀住男人的背。

呼吸凌乱间,耳畔又传来一声询问:“你可有什么新年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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