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盈盈要走,萧宁渊非要派人送她,她不愿意,在园子里僵持了一会儿。
“徐夫人。”
路边一辆华盖马车停了下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掀起帘子,露出杨璋那张冷淡的脸。
王府的随从显然认得他,恭敬地在一旁行礼。
“徐夫人要走?”杨璋淡淡地问。
于盈盈忙点头。
杨璋对王府随从轻轻颔首,“跟王爷说,我带徐夫人回大理寺问话。”
随从有点犹豫,但对上杨璋低沉的眼神,喏喏答应。
于盈盈迫不及待地爬上自家马车,杨璋示意她先走,自己则离了一段距离,远远跟在她后面。
等出了曲水街,寒松往后面一看,对于盈盈说,“杨大人走了。”
于盈盈“哦”了一声,心里感激,杨璋和萧宁渊沾亲带故,他敢帮她,自然有办法跟萧宁渊解释。
芙蓉给她打扇,纳闷道:“晋王爷和杨大人是表兄弟,怎么性情差的这么远?”
杨璋也是出身勋贵,其祖父是开国功臣,世袭一等辅国公,祖母是永兴大长公主,父亲乃镇国将军,母亲是安固郡主,这样的家世,让杨璋在京城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什么。
他偏偏没靠荫封,自己考取了进士,一直在大理寺任职。
于盈盈暗道,这人就是明明能当个纨绔公子,非得去吃苦,大理寺可不是个清闲的地方。
“一样米养百样人,我与澄哥儿袅姐儿也不一样。”于盈盈打了个秀气的呵欠,这一早上,萧宁渊净折腾她了。
回到家,谢夫人担心地问,“是不是晋王爷又来了?”
于盈盈点头,不过安慰母亲,“无事,他也没怎么为难我,要是真强迫我,我就告他去。”
谢夫人无奈,“人家什么身份,你上哪儿去告?日后避着些就是了。”
这就是普通百姓的无奈,谢夫人也想女儿高嫁,但也不是不切实际,徐家就是她和丈夫精挑细选出来的,门第不算太高。晋王爷再好,她都不想女儿进去做妾。
妾,那是以色侍人,容貌衰老,恩宠就断了。
至于前些日子萧宁渊说要娶盈盈的事,于家人谁也没当真。
于盈盈明白母亲的担忧,承诺道:“娘,你放心,我绝不会妥协的,大不了这辈子都不嫁人了。”
谢夫人忙捂她的嘴,“说什么傻话,你还这么年轻。”
凭什么要给徐清霁守一辈子?
于盈盈孀居在家,平常并不出门,跟谢夫人一起闲话家常,或者是独自看书绘画,闲时指点于袅袅的功课,一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
这一个月里,听说圣上龙体抱恙,萧宁渊没空来招惹她,就连杨璋也没传唤过她,反倒是徐家,严夫人常找借口叫她回去。
这日清晨,一家人正在吃饭,徐家就又来人了。
来的是严夫人跟前得力的大丫鬟菩提,取了个有佛性的名字,但性格却像主人,时常拉着一张脸。
“三少夫人,我家太太说,今日午时请了五清观的道长来给三郎君做法事,请你回去一趟。”菩提一板一眼地说。
这都是这个月第三回了。
第一回,严夫人说梦见徐清霁在梦里给她诉苦,就请了柘潭寺的高僧来给儿子超度。
第二回,就是在十天之前,严夫人说是徐家老太太梦见徐清霁了,让家里人都回去给他烧纸。
这是第三回了。
这回甚至没给个缘由,于盈盈都想问,这次是谁又梦到徐清霁了?
他每天不是入这个的梦,就是入那个的梦,怎的还有空夜夜在梦里纠缠她呢?
但是她又不好不去。
就连谢夫人也不能不放人。
于盈盈只好跟着菩提去了。
到了徐家,果然听得一阵喧哗,此前她和徐清霁住的桂院里,已经设好了祭坛,其上摆满了香、花、灯、水、果、茶、食、宝、珠、衣这十样供养,几个穿明黄道袍的道士正在诵念咒语。
严夫人跪在蒲团上,双目紧闭,满脸虔诚,嘴里跟着道长一直念叨着什么。
于盈盈在她后面跪下来,她也没反应。
于盈盈也跟着闭上眼,她闻到在浓重的香火气味之下,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这是当年新婚之后不久,徐清霁特意让花房给她送来解闷的,原本是养在窗下,刚才她进来时,发现已经被仆妇们收拾到了廊脚。
她走了会儿神,不知徐清霁的魂魄如今到底在哪里呢?
他会不会已经喝完孟婆汤,不再记得她了。
忽然间,有人往她身上扔了什么,于盈盈被惊醒了,发现是道长在撒米,他一边撒,一边拎着一把短剑在地上踏步,据说这一步能化解亡魂的冤仇罪障,免他入地狱。
于盈盈真不知道,徐清霁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罪,什么孽,他死了,应该也能投个好胎。
闹腾了大半天,最后给徐清霁烧了许多冥纸,这法事才算是结束了。
兰嬷嬷偷偷地将一大叠银票,塞给了道长。
于盈盈觉得没意思极了,她站起来,白色的衣衫扑满了纸钱的灰烬,还有的落在了眼睫上,她伸手理了理,让严夫人看到,就是一阵眼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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