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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小说:

维港秘事

作者:

南城非梦

分类:

现代言情

那是一艘超级豪华邮轮——量子浮屿号。

亚洲最令人叹为观止的高奢邮轮,从港岛出发,途经中国台湾高雄,再到日本东京,最后直接返回港岛。

星辰璀璨,奢侈梦幻,不一样的浮华世界。

桑酒走近后抬头仰望,不禁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如蜉蝣见沧海。

她甚至想不起自己是怎样答应上船的,只知道因为邮轮上的人催促,男人又再次与她确认六天时间没有问题之后,才转身朝登船口走去。

而她犹豫了两秒后,也踩着他的影子跟了上去。

大概是酒精发作,又或许是被鬼上身,第一次做离经叛道的事情,桑酒脑子一直处于宕机中。

她这是……抱上神秘大佬的大腿根了?

等登了船,舷梯处站着一男子,身穿白色西装外套,正是刚才大喊的人,双手插兜一副气急败坏样。

“搞什么?我等了你一下午,还以为你不来!敢情你是去泡妞……”

“Carson!”他打断那人的话,明显有些不悦。

那人摸了摸下巴憋笑,又看向桑酒:“这位漂亮的妹妹是……”

“朋友,”他言简意赅,“麻烦把我那间房转给她。”

“啊?”那人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瞪大了眼,“那你住哪儿?”

“随你。”

闻言,那人顿时有一丝幸灾乐祸:“你确定?”

“嗯,”他似不想多言,又催促,“你让乘务员带她过去休息吧。”

“好吧……”那人对着桑酒笑了笑,然后拨了个电话,等乘务员过来的间隙,他又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少女两眼,头发有些凌乱贴在脸庞,许是刚才奔跑导致,但不难看出是个清纯大美人。

他挑眉。

原来孟少喜欢这一卦的!

很快,乘务员过来了,邮轮也即将起航。

“帮我安顿好这位女士,”那人跟乘务员吩咐,转身又对好友挑眉,“Kings,我的房间可不在VIP层。”

男人一脸无所谓。

临走前,又脚步微顿,回首看向还愣在原地,没回过神的桑酒。

“邮轮上看海,希望你会喜欢。”

桑酒此时就像一只呆企鹅:“……谢谢。”

他没再说什么,长腿一抬,往另一条通道走去。

“Kings,老实交代,这姑娘到底是谁啊?”走在前面的贺煜突然停下,勾住他肩膀打探,换了粤语偷偷交流,语气充满了八卦的味道,“你该不会是为了她……”

“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顶——你过河拆桥这招玩得可真绝!”

声音渐行渐远,男人高大的身影也湮没在昏暗的通道。

桑酒收回目光,抿了抿唇。

莫名有片刻失落。

朋友?

他们算哪门子朋友。

不过是萍水相逢,甚至都没有问过彼此的名字,像是为了可怜她,给她一个容身之处。

而后,后会无期。

毕竟邮轮这么大,宛如一座城堡,应该很难再见面了吧。

怔然间,乘务员领着她穿越层层甲板,竟然来到高层船头,一间豪华阳台房。

推开门,面朝大海,夜色无边。

男人那句低语,犹在耳边萦绕。

这样波澜壮阔的景色,怎会不喜欢?

这一年,桑酒刚满二十。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不经意的小善举,居然获得一次乘坐邮轮去远航的机会,这让她了无生趣的旅途,多了一份惊喜,就像她乏善可陈的人生道路上,突然开出一条岔来,让她得以享受片刻安宁。

可最终,一切会回到原点。

无论如何,都会回去。

-

邮轮逐渐离港,醉意困意双双来袭。

这一天她几乎耗尽所有元气,第一次想摆烂自己,没有换上精致的睡衣,也没有淋一个热水浴,甚至连最基本的脸部护理都没有,就将自己埋入柔软的白色被褥,与世隔绝。

海浪涛声中,桑酒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的小酒馆正式开业,爆竹声不绝,门前络绎不绝,李佑泽在大厅端茶倒酒,她和三禾兄在前台数钱,听到佑子谄媚的声音高喊,“桑老板,有贵客!”

她欣然抬起头,还没看清来人,却认出了那件黑色冲锋衣。

依旧是半遮的脸,只露出好看的眉眼,冷冽而深邃,他的指节搭在前台上,漫不经心叩击了两下。

“桑老板,收租了。”

“……多少?”

“三十万。”

“!!!”

什么情况,她不是刚开业吗?

桑酒猛然从梦中惊醒,那种还了三十万!赔了三十万又没三十万的感觉!简直太可怕!

她浑身战栗,身上每一个毛孔都汩汩冒着冷汗。

脑子一片乱,恍惚间听到门铃声响不停。

就像梦里的爆竹声。

她闭了闭眼,再睁眼,确定刚才只是梦一场。

只是不知道为何,会梦见他。

一个才第一天认识的男人。

稍稍凝神,桑酒按亮床头灯,起身去看猫眼。

是刚才带她入住的女乘务员,也是她未来几日24小时的管家。

“有事?”桑酒打开门,声音有气无力,浑然未觉自己一身乱糟糟的,头发也乱了,一点都不像出来度假旅游的样子。

“抱歉,打扰您休息了,”管家侧身给她展示身后的餐车,“刚给您送晚餐,您大概睡着了没听见,就没有打扰您了,不过今天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不是吗?”

桑酒怔了两秒,没反应过来她所谓的特别,具体指哪方面。

毕竟今天每一件事,对她来说,都很特别。

终生难忘。

“方便进去吗?”

“可以。”

桑酒后退了两步,管家便把餐车推进了套房餐厅,将上层的餐盘直接端上了桌,然后又揭开盖着的玻璃罩,竟是一个极其奢华的黑松露鱼子酱蛋糕。

烛光亮起,桑酒面露惊讶。

管家不仅漂亮,声音也很温柔:“生日快乐,桑小姐。”

“谢谢……”桑酒已经语无伦次了,“你们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管家愣了两秒,微笑说道:“……您的护照。”

“护照?”

桑酒想起,刚才过安检的时候,有出示过她的护照。

现在邮轮公司都这么体贴的?

“对,我们浮屿号会给当天生日的VIP客户准备惊喜,希望您喜欢。”管家的笑容依旧优雅从容。

“喜欢……谢谢。”

“不客气,那您先享用,我就在门口,24小时为您服务。”

桑酒如今只想一个人待着,她摇了摇头说:“不用,有需要我会联系您。”

“好,那祝您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管家离开后,桑酒盯着餐桌上的蛋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通。

她不知道这张VIP船票价格得多离谱,才能对得起这样昂贵的一个蛋糕。

直至蜡烛即将燃尽时,桑酒才想起自己应该许愿的,连忙跑去熄灭房间的灯,想在最后一刻抓住机会。

烛光微弱如萤火,但在漆黑夜里依旧明媚坚定,淡淡的光晕映射在玻璃窗上,温暖惬意破星河。

她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烛火了,甚至不知该如何许愿,脑子依旧乱乱的,像是有什么未定的事情在脑海盘旋,理不清道不明。

微光将末一刹那,桑酒猛然惊醒。

护照!

她护照上的出生日期是错的!

根本不是今天!

而且,她过的农历生日!

只是恰好今天碰上圣诞节!

重新开灯后,桑酒目光忽然扫向蛋糕旁边一个白色纸盒,绑着彩带蝴蝶结,她漫不经心解开蝴蝶结,微微颤抖。

此时距离生日结束,还有一小时,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她深吸一口气,揭开盒盖。

蓦然顿住。

莹白指尖捏着盒盖边缘,泛起微白。

盒子里躺着一束精致的玫瑰。

桑酒认出来,跟港岛酒馆里,那个小女孩要卖给她的同一个品种。

整整十支厄瓜尔多!

只不过小女孩手里的是人工喷色的,而这束是天然本色,暗红丝绒感,高贵优雅。

爱意东升西落,浪漫至死不渝。

桑酒相信,他选择这束玫瑰时,根本不懂什么叫花语,否则怎么会胡乱送给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

她不禁嗤笑出声。

却还是捧起玫瑰放在鼻尖嗅了嗅,心情莫名好了许多,仿佛所有的失落和遗憾,在这一刻被填满。

盒子里还有一瓶红酒,瓶身挂着一张蓝色大海生日卡片。

“所有治愈,皆源于自愈的力量——to 勇敢的玫瑰小姐。”

卡片背面,手写黑色字迹苍穹有劲,清风朗月,却又神秘威严,与那人气质如出一辙。

“玫瑰小姐?”桑酒喃喃一笑。

好奇特的称呼。

-

邮轮驶入深海,早已看不见港口任何霓虹灯火,天地仿佛化为混沌陷入黑暗,唯有海风徐徐掠过,低声絮语。

桑酒整理好思绪后,沐浴了一番,穿着白色睡袍来到阳台,靠在栏杆上瞧风景。

海港的夜,远比岸上观看壮阔,浓云接天连海,浪声潮涌如琴音渺渺,湿咸的风吹过耳畔,又拂乱长发,她仿佛听到海的歌声。

然而一望无垠的海面是平静的,就如她此刻的内心,回归大自然。

桑酒没想到,曾短暂出现在她旅行计划中的邮轮旅行,因为时间太久、价格昂贵而改为游艇,却在此刻成真。

她仰望星空,仿佛一切在梦中。

来自法国阿尔萨斯的特级雷司令,更像是给这个梦增添一抹甜蜜色彩,入口轻盈,口感甜美得一塌糊涂。

这酒虽然好喝,酒精度数却有些高,桑酒也只敢小酌一杯,心中大为赞叹。

她在想,那个人大概很懂酒,不然为何每次推荐给她的酒,都很对她心情,就像是将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可奇怪的是,明明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暂,甚至没有说过几句话。

无非就是她帮他付了一杯酒钱而已。

桑酒猜不透,也不想猜。

就当天上掉馅饼,她桑酒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

享受当下,才是她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

晚风拂面,她抱起那束玫瑰花,露出久违的笑容,对着手机录像,在倒计时钟,留下二十岁第一个笑容。

面朝大海,心暖花开。

又在那张生日卡背面,提笔写下没来得及许的愿望。

“何以自愈,唯有暴富!——泱泱”

这一夜好梦。

再醒来时,却是凌晨四点。

手机闹钟提醒她今日行程——太平山顶看日出。

太平山顶的日出是无缘可见了,但海上观日,何尝不是一种浪漫。

祖国南部。

台湾海峡。

许是进入十二月下旬,西太平洋上的海风寒冷刺骨,又是出海第一天,船尾等待日出的人并不多,桑酒又来得早,直接站在甲板最佳赏日位置。

五点十分,东方灰蒙蒙的海平线正渗出丝缕金箔似的碎光。

蟹青的海面尾波诡谲暗涌,逐渐泛起一阵阵鳞白,风浪交缠间,那团赤金火球从靛蓝海水中挣出来,万顷波涛刹那镀上熔岩般的流彩。

眼见海水把初阳揉碎又拼起,从烟墨阑珊到黄河琉璃,再到蔚蓝青青,整个世界如电影画面,一帧帧变幻莫测。

直到这一刻,桑酒才信,曾看过的莫奈油画不是艺术夸张,而是写实。

凭栏眺望,海风拂面,没有比这更惬意的时候。

沉醉美景中的她,自然也没有发现身后顶层玻璃桥上,亦有两人在看同一片风景。

“嘿!Kingsley!”

孟苏白起床气还未消,半眯着眸欣赏完日出,倚着栏杆闭目养神,肩膀猝不及防被重重一拍,他皱起眉。

“骨头痒了是吧?”

昨晚,两个大男人挤在工作舱里窄小的木床上,他彻夜未眠。

倒不是孟苏白吃不了这个苦,再艰苦困难的环境他也去过,实在是贺煜这人睡相实在太差劲,像个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到最后,他干脆搬了张椅子,坐在窗边看了一宿的月夜海色。

谁知刚朦胧入睡不过两小时,又被这人拉出来看日出。

“嘿嘿——”贺煜不管不顾笑着,抬手指向两人正下方,“那不是你昨天带回来的……小玫瑰?”

孟苏白掀眸看去,女孩懒懒靠在栏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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