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阳台的惬意,狭窄封闭的空间、晦暗不明的灯光,更能让人气息暧昧。
尤其是此刻,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传递力量与温度,而她也只有他的身体可以依靠。
悬在半空中的世界,一片寂静幽深,放眼望去,茫茫宇宙,仿佛只有他们彼此。
“您……怎么来了?”
桑酒站稳,不敢与他多对视哪怕一秒。
这一刻,心乱打败了恐惧,她被他牵着,徐徐前行。
孟苏白脚步很平稳,完全不受高空和深海恐惧,先是跟她道歉:“抱歉。”
“嗯?”桑酒扭头看他。
该死的三百六十度悬空,除了他这张脸,焦点落在任何一个角度都会被黑暗吞噬。
孟苏白继续说:“Carson想找你喝酒,所以查了那张卡的消费记录,知道你要来看星星。”
“哦——没关系,”桑酒尴尬一笑,“那天我不是故意不加他微信的。”
“嗯。”
“我是手机没网络了。”
恰好又没电。
“我知道。”
桑酒睫毛一颤,才明白那日他没有让Carson继续追问,其实是在帮她解围,不让她尴尬。
“你可以让管家帮你开通漫游。”孟苏白贴心提醒,也算是特意转移话题,让她不再恐惧。
“不用。”桑酒却摇头,“其实,我挺喜欢现在这种失联状态!”
在这里,没有网络的手机,不再是情感寄托的介质,没有信息打扰、没有不该有的期盼、没有百无聊赖的小视频,只是一个记录每一刻生活的工具。
“就不担心,有人找你?”
桑酒笑了笑,没说话。
孟苏白看着她,眼里不自觉闪过一丝心疼。
她说那晚是第一次被人看见哭,那她在亲人朋友面前,得是个多坚强的姑娘,才会在一夜之间背负三十万债后,也没有人想过要陪伴一下?
“到了!”
桑酒惊喜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短短的百米距离,他们好像走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只一瞬,就到达了终点。
“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而此时,桑酒已是浑身战栗,若不是有孟苏白相扶,她估计最后只能爬着走过来。
再看孟苏白,却是一脸云淡风轻,如履平地。
沉稳得可怕。
“当然害怕,”孟苏白唇边挑起一抹弧度,依旧没有松开她的手,“不过是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在一个女孩子面前懦弱。”
这话听着,咋那么耳熟?
待想起是昨天自己的豪言壮语,桑酒不禁笑得眉眼弯弯。
“不过,”孟苏白又说,“怕也没用,反正无论如何也不会掉下去,何不好好看看上面的风景?”
桑酒:“对恐高患者说这样的话,不太厚道哦。”
“既然知道自己恐高,为什么还要选择这么危险的活动?”他问,语气里不掩担心。
“所以,你是怕我出事才过来的?”
桑酒也没想到,那晚在维港,一句无心之话,会让他记住,不禁有些惊讶。
孟苏白侧过脸,淡声说:“出了事,游轮也要负责的。”
“哦。”桑酒心底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她敛眸,“我也……没那么害怕的。”
“我知道。”
桑酒抬头看他。
“你已经很厉害了,”孟苏白说,“当你选择上来的那一秒,就已经克服了恐高之症。”
桑酒忍俊不禁。
“你这样说,”她说,“我就当你夸我了。”
孟苏白笑着点头,牵着她手,一同进了观星室。
观星室是一个球形玻璃舱内,里面灯光更加灰暗,虽然不再是瘆人的紫和红交替,但一眼望去,肾上腺素直接飙升,里面的人就好像身在一个透明泡泡内,而这个泡泡正悬浮在半空中,头顶苍穹,脚跨海面,宛如神话中的腾云驾雾,一般人都难以承受,更何况她这个恐高症患者。
桑酒下意识抓紧了孟苏白手臂,眼睛根本不敢往下看。
但好在球形舱内部稳定性非常好,完全不似玻璃桥那般摇摇晃晃,桑酒看过这个观星塔的整体设计介绍,说是球舱内部使用了什么独立陀螺仪的抗摇系统,即使邮轮在8级风浪中倾斜15°,观星室内晃动仍可压制在0.3°以内,这在人类无感阈值之内,也难怪站在里面,再没有那种令人腿软的眩晕感。
“开始吧。”孟苏白提醒她。
桑酒扶着固定在正中央的双筒望远镜站稳,极力忽略掉四周的失重感,俯身靠近目镜。
“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她眯着眸看了半天,视野里一片模糊。
她怀疑是自己的手颤抖,导致眼皮发跳看不清。
“我看看。”孟苏白从她身后靠过来,弯腰看了一眼,“没有调好焦。”
“啊?”桑酒抬头,一脸懵。
“应该是上一个观测者调乱了,没关系。”
孟苏白抬起手,搭在调焦手轮上,慢慢转动,手臂自然而然越过她肩,擦过她耳。
冰冷还带着海风气息的冲锋衣磨砂面料贴在她脸颊,但只一瞬,又被他身上独特的气息覆盖、笼罩像是感受到了他的体温,温热瞬间渲染桑酒整个耳廓,灼灼的。
而桑酒也因为他的靠近,身体逐渐平缓下来,仿佛身后有了一座可以依靠的大山。
不一会儿,目镜中的夜空越来越清晰,不一会儿就定焦了,“好了。”
孟苏白头稍稍后退,给她腾出观看位置,身体却纹丝未动,双臂微曲将她护着,像是随时要准备下一步动作。
桑酒没有多想,脑袋迫不及待凑了过去。
慵懒的丸子头,毛茸茸的发划过男人下巴。
“哇哦!真的好多星星!”她惊喜出声。
漆黑夜空里的满天星,比平日肉眼抬头所见更加清晰闪亮,让人目不转睛。
而她看不见的地方,孟苏白下巴动了动,那酥痒更加难耐。
“很漂亮。”
在桑酒再次感叹后,孟苏白情不自禁又俯身贴过去,沉声询问,“还有更漂亮的,想看吗?”
“当然。”
桑酒一脸期盼。
没有发现他气息有些克制不住的乱。
却在转头的一瞬,额头猝不及防撞上男人高挺的鼻梁,鼻尖轻轻划过眉心的那一刻,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他鼻梁坚韧中带着柔软,像毛笔一样在她肌肤上作画,唇瓣的微热的呼吸,一同扫过。
桑酒瞪大了眼,连呼吸都仿佛被按下暂停键,与他四目相对。
毫厘之距。
清冽的雪松气息,铺天盖地吸入鼻腔。
桑酒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喜欢一个人,会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不知为何,跟他接近多了,她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了,只听到她的心跳。
她不知道他是否有听到。
这种心跳声,会让她血液加速流淌一般,冲上脸颊,燥热难耐。
像是将她架起,文火慢炖。
失神的片刻,桑酒也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些紧绷,但也许是错觉。
因为在她回过神目光躲闪后,孟苏白已经淡然自若去调寻星镜了。
“满天星固然漂亮,但能从银河系中找到自己喜欢的星星,才是观星者真正浪漫所在,”他侧目,没有看她眼里比星星还要亮的眸光,“想看哪颗星?”
桑酒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如此耀眼的男人,近在咫尺。
就问有谁能做到毫不心动吧。
显然她不能。
“北极星?”她脱口而出。
九年义务教育出来的漏网之鱼,也只记住这一颗星的名字。
“好,”孟苏白弯了弯嘴角:“北极星很好找,要不要试试?”
“我?”
桑酒还在疑惑中,孟苏白已经拿出手机,娴熟地架在望远镜上,也不知道他连接了什么,屏幕上很快显示出此刻的星空,桑酒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孟苏白则抬起她的手,一同搭在寻星镜上,又示意她去看目镜,他则抬眉用肉眼看了眼夜空,大致确定好方向,握起她的手轻轻调节上下转轮。
“认识北斗七星吗?”他问。
桑酒:“那个……勺子?”
孟苏白笑了一声:“嗯,能看到吗?”
“等……等一下……”桑酒极力去辨别,得亏她5.0的视力,好一会儿才在数亿星河中,发现了最亮的那个勺子,“找到了!”
孟苏白停止转动,凑过去看手机屏幕,确认无误,嗯了一声,又带着她的手往下调:“从北斗七星的勺子外边这两颗星——天枢星和天璇星,垂直下来,大概五倍的距离,你会看到一颗特别亮的星……”
“找到了!”桑酒下意识反手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转动。
孟苏白顿了一下:“那就是北极星。”
“我怎么看着……好像有两颗?”
“这么厉害?”孟苏白挑眉低笑一声,随即解释,“确实,北极星不是指一颗星星,它实际是三合星系统,你现在看到的一大一小两颗分别是北极-A和北极-B,还有另一颗北极-AB黄矮星很难看到,得用天文台的望远镜才行,不过,北极星也不是永远一成不变的,大概一万四千以后,会被更明亮的织女星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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