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久拖未决的宋家贪墨案终于重新结案。
托前一阵满城流言的福,这次的结果关注者甚多。
静亲王果真没有放过四皇子。
刃卫公布的案件结果白纸黑字,清晰表明:宋家父子是无辜的,真正贪墨的人是四皇子和他的母家亲戚。
得知真相,全城哗然。
四皇子再怎么说也是皇子,怎么可能大费周章,贪图这点银两?
朝中大臣当场质疑,指责静亲王挟私报复。
静亲王与四皇子未婚妻不清不楚的流言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刃卫却没有丝毫阻止澄清的意思,可见未必是空穴来风。
久而久之,不少人都信以为真。
“挟私报复?”一身厚重官袍的江玄聿沉稳自若,看都没看那人一眼,“看来刘大人也是个相信城中流言的愚昧之人。”
刘大人还没来得及反驳,他招招手。
两名刃卫提着一个巨大的箱子来到朝臣面前,松手。
木箱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轰然声。
刘大人下意识后退半步,险些撞上同僚。
“证据在此,”刃卫盯着这位提出异议之人,面上没有丝毫温度,“大人看完了再张嘴也不迟。”
旁边发须皆白的阁老咳嗽一声:“既已结案,自是证据确凿,诸位开口前不妨斟酌一二,以免寒了同僚之心啊。”
众人脸色难看:所以他们先前写了那么多奏折,全都白费了?
也有人反应快,见大势已去,连四皇子都被牵涉其中,推测此事难以转圜。
当即转变立场,朝着高坐的皇帝拱手。
“四殿下虽是皇子,犯下如此过错,也应论罪。”
静亲王盯着四皇子,说不定就没空计较他们反对宋家翻案的那些奏折了。
皇帝的脸色不太好看:“……自然。”
皇子犯错——哪怕是最不重视的皇子,犯下这么大的错误,实在让陛下很没面子。
偏偏这自幼骄纵却能干的幼弟将一桩桩证据都摊在他面前,让他想要装聋作哑都做不到。
静亲王听到皇帝的声音,吩咐道:“带四皇子进殿。”
说完,他有意无意地侧身,看了一眼自家皇兄。
对上视线的一瞬间,皇帝想起江玄聿离京查案时,被四皇子的母家舅舅派人追杀,中箭落崖的消息。
心里那口郁气不知不觉消散。
算了。
他当初伤成那样,想要报仇也是人之常情。
一瘸一拐的四皇子很快被人带上来。
他一直想要上朝的资格,却没想到第一次踏入这座宫殿,竟然是被人绑进来的。
江定霭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刃卫的地盘上。
虽然贵为皇子,不至于关进黑水狱严刑拷打,但每天都要面对黑脸刃卫的审问,还是让他心力交瘁,颇为疲惫。
一看见皇帝,他不由得涕泪纵横:“父皇!父皇救我!”
看着对方的尊荣,皇帝气不打一处来:“你纵容亲人属下肆意敛财、欺压百姓,现在还想让朕救你?”
江定霭膝行几步,急切道:“冤枉啊父皇,他们的所作所为,孩儿一概不知!”
可是这一次,皇帝却没上回那么好说话了。
他根本不相信对方的说辞:“唉,朕自诩从未亏待过你,你却连赈灾的银两都要伸手?”
从未亏待?
江定霭眼底闪过阴狠。
从小到大,他的份例跟三位兄长相比,从来都是最差的那一个。
更不用说明里暗里的欺辱。
可是他现在只能低头,虚弱无助地道:“父皇,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事……都是底下人擅作主张……”
静亲王江玄聿冷眼旁观,在他辩解的间隙恰到好处地发出一声嗤笑。
江定霭咬牙。
静亲王到底哪里来的证据,证明此事跟他有所关联?
被刃卫软禁的这些天,他反复回忆自己所作所为,笃定顶多是个失察之罪,就算下面的人攀咬,也拿不出什么证据证明是他指使。
绝不该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抬起头,坚持自己的说辞:“父皇,我当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旁的江玄聿看够了他的装模作样,凉飕飕地道:“看来,不拿出证据,你是不会死心了——来人。”
话音刚落,刃卫从外面拖进来一个男子。
这一看,江定霭根本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大珲!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应该说,静亲王怎么会知道这么个人?
他早已忘了那个在二皇子寿宴刺杀自己的舞女,以为就如同刃卫向他汇报的那样,只是个阴差阳错的意外。
这边江定霭苦思冥想到底是哪里露了破绽。
那边大珲成天在外面横行霸道,到了这里却抖如筛糠,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利索。
刃卫押着他,言简意赅地将此人介绍了一遍。
大珲做的脏事不少。
有些与本案无关,但刃卫也没放过,都一一从他口中挖了出来。
大臣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眼看证据确凿,再一次有人扬声道:“还请陛下将四殿下论罪!”
一众朝臣齐刷刷地道:“请陛下将四殿下论罪!”
眼看大势已去,江定霭一屁股歪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连大珲都被挖出来了,他还有什么好说?
片刻,皇帝一声叹息,缓缓开口:“四皇子有罪,但不至死,关进他母妃生前住处,日后好生反思过错。”
什么!
江定霭抬头,大惊失色:那不就是软禁一辈子吗?
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他急匆匆地道:“父皇,我没有罪!你不能软禁我——”
至于自己身边的人将被送往何处,他一个字也没问。
比起自己的性命,其余人的安危自是无关紧要。
内侍过来抓他,他拼命挣扎。
“我知道我错了,父皇,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站在皇帝身侧的太子面露不忍之色,低声道:“父皇,四皇弟和宋家姑娘还有婚约,就这么关起来怕是不太合适。”
“啊,说的也是。”皇帝才想起这件事来,“你陷害宋家父子,宋家小姐不愿嫁给你,你们的婚约该解除了。”
眼看有希望拖延软禁的时间,江定霭忙道:“我愿意亲自向宋姑娘道歉!”
说着悄悄剐了一眼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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