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东被打的回神,委屈的揉了揉头。
见张先生越过自己,迎向沈楚蓉,再次行了一礼,“张自达替秦家将士们,谢过大奶奶体恤。”
“张先生不必多礼。”
沈楚蓉连忙去扶,见张先生避开,并不在意。
微微一笑,嘱咐身后跟着的茯苓,“你把金疮药给那位被罚的将士送去,功是功,过是过。做错了事该罚,可养好了伤,才不负秦总兵和二爷的心。”
茯苓应声而去,把金疮药小跑送到秦中手中,才又跑到沈楚蓉身后,恭敬站立。
沈楚蓉这话,半句没提起秦朝,甚至,她还朝背对自己的秦狩高喊,“二弟,这金疮药你也留两瓶。”
秦狩抬脚正要走,听了这话,眉目一舒展。她居然猜到自己有伤,那留在她屋里的残血,可吓到了她?
正要应声,梦里的黄袍男子蹦出来耀武扬威,秦狩才稍霁的脸色,复又阴云密布。
应了声,“知道了。”
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沈楚蓉也不以为意,阴晴不定帝王本色。眼下虽未登基称帝,她也要早日习惯才行。
秦中拿了金疮药,再看沈楚蓉和脚步错乱,直接离开的秦狩,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虽狼狈趴在地上,可一双鹰目炯炯有神,朝沈楚蓉一拱手,“多谢沈姑娘赐药,秦中自然不会辜负二爷!”
说罢,把金疮药随手扔给在一旁发呆的秦东,“愣着干嘛,快来给你哥我上药!”
秦东哦了一声,连忙上前。
而沈楚蓉听见他自称秦中,心中了然,他便是秦狩亲卫的头头,一直颇得秦狩和秦仕信任。
只可惜,前世为了秦狩被秦朝所杀,他死后,秦狩这个流血不流泪的汉子,罕见在她面前落了泪。
不过,他犯了什么错,让秦狩居然能下的了手去罚他?
沈楚蓉下意识的,抬头去找秦狩,想找男人要个答案。
可环顾四周,不见那人身影。沈楚蓉忽然想起,他早上,好像莫名其妙生气来着。
罢了,沈楚蓉敛下眼眸,掩盖失落。再抬头,笑意看向张先生,把账本递给他,“这是我嫁妆里的东西,虽然不多,也是我对大家的心意。将士们上阵杀敌辛苦,还请先生莫要推辞。”
张先生见上列着牛羊各五十,整猪五十,三七人参等药材每样俱十多箱,这些,单单牛羊肉就要千余两银子。
时下国土大半战乱,军火粮草运输不畅,南边的药材到了秦州,少也会翻上三倍。这些拿到市面上,少也有万两白银。
张先生原本还不以为然,见此,不由再次对沈楚蓉深深鞠了一躬,“大奶奶大恩,张某定然写信禀告总兵老爷,来日一并嘉赏大爷大奶奶。”
秦仕出身草莽,最早是个屠夫起家,一帮兄弟信服跟着起了现在的家业。他眼下即将满五十,依旧在外征战。
秦军现下攻打下安州,再往南便是黄河,过了黄河,直捣京城。
安州对秦家来说,是边防重地。秦仕亲自坐镇,安抚当地百姓,不准将士入户抢劫等治军严明。秦狩和秦朝则回防到秦州大本营,处理善后事宜,未免不是考验两个儿子,哪个更适合的意思。
此刻,沈楚蓉为秦军捐赠药物,自然是给长子秦朝加分。
张先生虽然觉得秦狩更适合接替主帅,可沈楚蓉的功劳,他也不会埋没。
沈楚蓉听见张先生把秦朝和自己并列,面上笑容不变,慢悠悠开口,“张先生不必如此。楚蓉身为沈家女,外祖父母是前皇商宋家,自知家国天下的道理,不过是为自家将士捐些用不到的药草,何必惊动老爷子。
再说,夫妻不过是林中鸟,大难来了,不推你一把,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哪里能苛求他人共患难呢?先生是经过世事的老人了,想必知道这个道理。”
“是是是,正是这道理!”
张先生心知自己说错了话,不过,听大奶奶这话,是不必告诉老爷,要和大爷撇清关系的意思啊。
那,大奶奶,这送东西的举动,是散财塑造好名声,不敢让大爷动她?还是防止丁家那位表妹进门?
张先生脑中闪过万千念头,心中不由为秦朝可惜。有此等贤妻助阵,那位置,还不是指日可待。偏偏和个有夫之妇的表妹厮混,成何体统!
张先生心底唏嘘,面上却不见任何异常。恭敬领着沈楚蓉去干净的帐中歇息。寻了秦狩,把方才的事情一一讲了。
“夫妻本是林中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秦狩眼底晦涩莫辨,放在檀木桌上的手指敲击几下桌面,而后,猛的一停,似乎是有了决定。
“张先生,劳您带几个文书,把这些牛羊宰了,让伙夫架起锅炉,大锅煮肉,大口喝酒。今日罢训一日,让大家好好歇一日!”
“是!”
张先生应声而去,而秦狩,等人都走了,才站起身,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往秦朝帐中而去。
秦朝昨日又是着火,又和丁卿雅厮混了半夜,直到日头升起还不见醒。
等秦狩站在帐篷外高喊,“大哥,大哥,嫂嫂一早来军中犒赏将士们,你可要去看她一看?”
秦朝从睡梦中猛的惊醒,谁,谁来了??
沈氏??
“沈氏她怎么敢独自一人来军中,大白日的,二弟你说什么梦话!!”
“是不是梦话,大哥你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丁卿雅也听到秦狩隔空高喊,见秦朝就要穿衣起身,眼底闪过一抹恼怒,忙把他拉回被窝,“表哥,怕是秦狩故意坑你的。沈氏一个妇孺人家,犒赏将士们,她哪里来的银钱?还不是要表哥你出去给她善后。”
“你说说也真是的,自己没本事就不要装大,到时候事情闹大了下不来台,还不是表哥你个做相公的给她善后?”
秦朝一想也是,沈楚蓉从京中远嫁秦州,可谁不知沈相国没什么家底,早年就是个穷书生出生,尚了荣成公主才富起来。
至于嫁妆单子,别说秦朝,就连丁氏手中都没有。沈相国把嫁妆单子一份留在了京中相国府的书房,一份给沈楚蓉带着,除了父女二人,谁也不知这嫁妆到底有多少。
当即回了一句,“二弟,你让沈氏回家去。没钱就不要装大,说什么犒赏三军,她倒是有银子才行。”
秦狩也不纠缠,高声应了句,“知道大哥你舍不得丁表妹,得,不耽误你们洞房花烛,我去陪嫂子坐坐说话。”
说着,秦狩抬脚就走,丝毫不顾秦朝被他这句话气的面色发青。
什么叫他舍不得丁表妹,这话里话外,明显是再酸他重美色不重正妻,这要是传到父亲秦仕耳中,会怎么想他?
秦狩这个莽夫,什么时候也有这么多心眼子了?
丁卿雅面色也不好,无媒媾合,算什么洞房花烛。
当初她若不是被人威胁,何至于这么多年不敢回,沦落到今日。
秦朝起身穿衣,丁卿雅见他面有怒色,也不敢再拦,只忽然眼眶一红,从后面抱着秦朝的腰,眼底满是算计,可嘴上依依不舍,“表哥,若是那沈姑娘有气朝表哥你发,你只管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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