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宫宴的前一天,难谆被放了出来。不过皇帝的旨意是,只放他除夕、元日这两日,过后还是要继续关着,直到关满三个月。
九王府里,难谆好好地沐浴了一番,洗掉身上的晦气。门口屋檐下的鸟架子上站了只猫头鹰,猫头鹰不耐烦地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翅膀从底下人的手中抽出来,逼得急了,扭头狠狠叨一口。那人吃痛,“嘶”了一声道:“好小性儿的鸟,看我拔光你的毛,拿来炖汤喝。”
猫头鹰暴怒,拿翅膀劈头盖脸地往人脸上扇。
房门打开,难谆湿着头发,站在门口道:“飞奴,不许对解大人无礼。”
猫头鹰委屈得要命,撅屁股朝解衍拉了一坨大的,扑棱棱飞走了。
书房里,解衍边擦衣裳边道:“王爷避世这些日子,外头的局势变化可是不小。八王突然将追查童谣一事的人手撤回去了,他若不是发现了什么,就只能说明这个人实在可怕。能舍得下的人,才能得到更多。”
难谆半躺在椅子上,长发垂下,旁边放着炭盆,小厮正给他烘头发。他微微侧头,睨了解衍一眼,淡淡道:“难训当然不好对付。可是发放薪柴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解衍知道难谆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解释道:“王爷,那晚的事也是意料之外。臣事后查问过,其实出事之后王府的家丁们是要回来报信儿的,不想半路上全让八王府的人截住了,否则咱们王府也不至于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才得知,白白让八王把功劳全抢了去,王爷却只落得个骂名。”
“好啊,好啊。”难谆长长地出了口气,阖眸道,“这回是让难训摆了一道。他当真有本事,人在千里之外,也不妨碍他把手伸进斡都。”
解衍含笑道:“八王再如何运筹帷幄,也得有人能在斡都替他决胜千里。淳于承么,王爷可知他的伤是如何落下的?”
“听闻是掉下马摔的?”
“那场战役的对手是中陈的大将,瞿雄瞿正毅。此人弓马娴熟,有百步穿杨之力,淳于承正是被他射中,这才落马伤了膝盖。淳于承原有个亲兄弟也在军中,死于瞿雄之手。二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淳于承若见了他,岂有不将他千刀万剐之理?”
难谆盯着天花板,道:“中陈内乱,他们皇帝都逃难去了,瞿雄也不过是丧家之犬,提他做什么?”
解衍挑眉,把椅子凑近了,道:“飞奴已经探知,中陈皇帝逃难,身边就带着瞿雄护驾。这件事淳于承看样子还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必然请战,跟着八王去征讨中陈。他一个半残,上了战场能活几天呢,不过是听天由命罢了。”
难谆刚沐浴过,这会儿让炭盆的热气一熏,不免有些昏昏欲睡。然而解衍这话一说出来,难谆的心脏狠狠往下一沉,他猛地坐起来,声音都有些变了调子。
“征讨中陈?父皇要让难训去征讨中陈?!”
解衍早知道他是这个反应,正好凑近了把难谆按回去,神色也阴郁下来。
“王爷啊,臣今日不光带来了这一个坏消息,还有两个,王爷且听完再发作也不迟。”
难谆盯着他看了半天,缓缓躺回去。
“一来,陛下命印绶监铸了十六颗将军印,这些印绶如何分发,陛下让八王拟名册来看。”解衍顿了顿,“再者,前几日有传言说,陛下有意将阮氏女赐给八王做王妃。这传言不知真假,也不知从何处传出来,臣原也是不信。可后来又发生这两件事,臣这心里就有些慌了。”
难谆惊疑不定,半晌接不上话。
就算赐婚的事只是传言,可征讨中陈、拟定名册这两件事却都是实打实的。难训接了两件天大的差事,难谆却在蹲大牢,他怎能不慌?何况万一赐婚是真的,那......
解衍亦皱了眉头,道:“万一赐婚是真的,那圣意大约会在八王征讨中陈,得胜归来之后喜上加喜。到那时,王爷再做什么都来不及了。因而中陈一战,咱们绝不能让八王打赢。只要他输了,赐婚自然就无从赐起。”
难谆深吸口气,道:“怎能不赢?难训一向能征善战,何况中陈本就自顾不暇,连土匪草寇都能从他们官兵手里抢食儿,他难训怎能不赢?”
解衍早有主意,他缓缓道:“青丘有一只上古仙狐,神通广大,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更有一门魅术奇绝,任你是什么金刚罗汉一样的定力,也照样听他摆布。王爷若能把此神物收为己用,何愁大事不成?”
难谆思忖片刻,道:“这样的神物,如何能为我所用?”
解衍道:“臣为王爷卜问过,此狐命中有一情劫,正应在大邺皇室之中。一只狐狸还不好对付么,他能有多少心眼子,对上了人,三言两语也就哄骗了。”
难谆立刻道:“那就把他找来!撒开天罗地网,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只狐狸找来!”
这只狐狸现在已经能自如地变幻原形和人形了,此刻他变了原形,正和兔子一块儿在八王府的花园里打洞玩儿,一边草地上凌乱地散落一堆衣服鞋袜。
傅光把整个王府找完了也没找到兔子,端着盆青菜干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兔子溜出府门去了,那可就凶多吉少了。他正准备出府去找,余光就瞥见狐蛮蛮掉落的一身装备,再仔细看看,旁边赫然一个大洞。
傅光立时明白了,趴在洞口朝里面喊道:“出来吃饭了!祖宗!脏不脏啊!”
狐蛮蛮和兔子已经通关了,他们从另一头钻出来,对视一眼,还没玩够,就只当没听见,又钻了回去,朝另一个方向继续打洞。
傅光一个头两个大,这洞他也钻不进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喊。路过的下人看他一个人趴地上嚷嚷,纷纷加快了脚步,躲着傅光走。
“你喊什么呢?”难训走过来踹了傅光屁股一脚,“好好的让人看笑话,我把你塞进去。”
傅光抬头,指指旁边的衣服道:“王爷瞧瞧,狐蛮蛮带着卑职的兔子鬼混,吃饭都叫不出来!”
难训呵呵笑道:“叫不出来就叫不出来,饿了总会出来,你别跟当爹似的管着人家,没趣儿。”
他说着一抬手道:“来人呐,取水来,把这洞给我灌满了。”
话音刚落,狐蛮蛮呲溜一声从洞里钻出来,朝难训呲牙。
难训弯腰点点他的额头,和颜悦色道:“迟早让你把我家房子挖塌了。”
狐蛮蛮不轻不重地对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竖着大尾巴跑了。傅光抱着兔子也走了,嘴角还若有若无地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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