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我的保镖是卧底警督 千嶂照夜

4. 青梅竹马

小说:

我的保镖是卧底警督

作者:

千嶂照夜

分类:

古典言情

“那就好。”

岑碧筠看着他心虚地向后靠在床头一时无言,也轻轻低头展开自己的裙角。

十二岁那年,她第一次见到傅灿章。

若是再往前数一些年头,岑碧筠这个商贾之女在婚嫁之事上,怕是连傅家门槛都摸不着边。

傅家世代为太医院供奉,傅老太爷官拜正五品院使,一手针刺绝技在京城贵胄间素有妙手回春的美誉。

1913年冬,一剂安胎药的份量偏差,让这位名太医被革职抄家。

所谓善因结善果,当年他治好了岑家大奶奶谭湘芪,也就是岑碧筠生母那不孕的顽疾,此次遭劫便得了岑家暗中倾力斡旋。

当时国变未稳,谭湘芪忧心独女安危,决意送碧筠赴金门城依父。

念及傅老太医当年之恩,次年春,傅家父子携妾室万红,在谭氏安排下混迹于岑家仆役之中,自上海法租界码头登船,以中药商的身份陪同岑碧筠入境金门城。

在离岸的甲板上,岑碧筠第一次看清那个倚栏而立的少年。

同岁的他身量已见挺拔,冷白肤色在咸湿海风中愈发显得清透。

长衫被风鼓动,既有斯文温润的书卷气,又藏着几分英气。

甲板下的舱室闷热潮湿,很多人都得了伤风,本着医者父母心,傅灿章的父亲傅节明也顾不得讲究,在缺医少药的航程里,硬是靠着祖传的针刺技法,为百余人缓解高热。

一向被呵护备至的岑碧筠终究没能躲过。

她原是不许秋妈去扰那忙得连口水都喝不上的傅大夫,谁知秋妈竟自作主张,将傅家那位小公子给请了来。

烛火摇曳中,那少年着一件白色衬衣,骨节分明的手指将两侧袖口卷至肘间,捏着银针在秋妈端着的火烛上细细燎过。

“别动。”

微凉的指尖抵住她滚烫的太阳穴,针尖斜挑耳尖时如蜻蜓点水,登时沁出暗色血珠。

岑碧筠只觉脑中那团灼热的混沌倏然一轻,渐渐清明。

她涣散的目光渐渐聚拢,正见少年额前一层细汗,却仍凝神屏息下针。

少女心事,便在银针起落间悄然抽枝、发芽。

待船抵金门城,傅灿章却因华人身份,连最寻常的学校都将他拒之门外。

岑碧筠软磨硬泡求了父亲,将傅灿章也塞进了莱威尔学校的五年级。

“横竖捐了那么多银子。”

她信誓旦旦保证傅灿章绝非人中龙凤,来日定会对岑家助力颇多。

岑万山倒不图什么回报。

只是这金门城的华人圈子里,体面人家实在屈指可数。傅家虽落魄,到底是书香门第之后,傅灿章又生得一副好相貌,将来女儿若要择婿,总归是个备选。

这么想着,也就顺水推舟应了下来。

傅灿章亦非对岑三小姐无情。

只是自幼习得的君子风骨,如今倒成了笑话。

昔年锦衣玉食的少爷,如今连一支画笔都要掂量再三,更遑论还是承了岑家的情。

偏偏这情,还系在那位心上人身上,总让他自觉配不上她。

红姨总在耳边念叨岑小姐待你这般好,可要抓紧了。

父亲见他作画便要蹙眉,斥他医书不读,尽弄这些没用的。

学堂里的白人同学更是常拿他取乐泄愤,毫无尊严。

他望着低头不语的岑碧筠,心头郁闷顿生。

她待他这样好,可这份好里,究竟有几分是真心,几分是怜悯?

又有几分是利用。

或许于她而言,自己不过是她精心挑选的,一个最体面的归宿罢了。

谈不上爱。

说回现实,明年一毕业,摆在傅灿章面前的路便窄得可怜。

全花旗国肯收华人的好大学,掰着手指都数得过来。岑碧筠若是不想继续学业,以她如今十九岁的年纪,岑家定然要开始张罗婚事。

想到这他便喉头发紧。

去大学学画的念头像野草般疯长,可若真继续深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嫁给旁人?

一阵窸窣声响打断他思绪。

岑碧筠正拆着新买的画具,见他抬眼,便展颜一笑,顺势递给他。

“试试?”

他终是没忍心再拂她好意,低眉接过画具。

指尖抚过画笔和画纸,便知是上等的货色。

这样一套,怕是要抵中药堂两月的进账。

心底忽地腾起一团火,烧得他喉头发哽。

既为她这份体贴心软,又恨自己连像样的回礼都拿不出手。

“店家说这颜料是新配方,不会有刺鼻的气味。”岑碧筠随手拧开锡管,指尖蘸了点儿天蓝,趁傅灿章不备,倏地点在他鼻尖。

“闻闻?”

她俏皮问他。

傅灿章怔忡间,连日阴郁的眉宇终是松动,反手抹了道粉色在她腮边,指尖触到那柔软的肌肤时,两人俱是一笑。

“来来来,该吃药了。”红姨惯是没有礼数,端着药盏径直推门而入。

严恕抱臂斜倚在墙面,透过半开的门缝,瞧见岑三小姐颊上蹭了油彩,正笑得眉眼弯弯。

这般鲜活可爱,绝不是方才对他那一副的体面矜持高高在上。

她身旁的男人通身透着世家温养出的气度,两人并坐床榻,言笑晏晏的模样让他无意识地绷紧下颌。

……

严恕拉开车门,岑碧筠低垂着眼睫,手提起裙裾跨入后座。

车门刚合上,他正要绕向驾驶座,一道欣喜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树哥!”

他转身,看见一个穿旧杏色旗袍的姑娘朝这边小跑而来。

后车窗内,岑碧筠亦被那呼唤引得微微偏头。

那姑娘应是同自己差不多大,瘦削的身子裹在洗得发白的杏色旗袍里,乌黑的长辫垂在前胸,衬得一张小脸愈发苍白。

她正朝严恕仰起脸,那双因消瘦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却向下垂着眼睫蓄着泪,像是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的浮木。

岑碧筠的目光掠过她红肿的左颊,又落在袖口未能完全遮掩的手腕上,那里有几道浅红的抽痕若隐若现。

严恕俯身轻叩车窗,低声示意她稍等片刻。

隔着玻璃,岑碧筠微微颔首。

严恕将那姑娘引至路旁,目光扫过她红肿的颧骨与腕间淤青,“春泥,又是你阿爹打的?”

被唤作春泥的女孩嘴唇委屈地颤起来,强忍的泪珠终于滚落,却始终不敢抬眼,“他还是要把我卖到烟花馆去,他说,他说左右这金门城的华人女子十个里八个要卖身,早些去,就能早些贴补家里。”

严恕眉头微蹙,沉默片刻,忽地从西装内袋掏出皮夹,将一叠美钞塞进她掌心,“这些先拿去。”

见她要推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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