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对这家饭店实在是没信心，偷偷摸摸问：
“小姐，咱们真要在这里吃饭吗？”
她自己说到底只是个下人，再难吃的东西也入过口。只是徐湘祈金枝玉叶，别再吃出什么好歹。
姚珞珞这摸摸那看看，似乎对这里的装潢摆设很感兴趣，闻言回道：
“放心吧，这家的东西最多只是难吃，还不至于有毒。”
否则，它不会只是门庭萧条，早该关门大吉了。
估计后厨的大师傅也是许久没开张了，姚珞珞一杯茶还没喝完，点的菜已经陆陆续续传了上来。
不仅速度快，菜量也很大。
两人坐的位置看不到门口的方向，方才的伙计刚把一盘热气腾腾的小炒摆好，向外撇了一样，嘀咕了一句：
“今儿是刮了什么邪风？”
有姚珞珞她们在前，这会伙计的态度稍微专业了些，迎上前去喊了一句“欢迎光临”。
片刻后，姚珞珞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
“单子我不看了，就她那一桌，给我照样来上一份。”
果然是方才那个少年。
伙计的脸都快笑出一朵花来，因为对方是男子，他还殷切地推荐了几款酒，姚珞珞非常阴暗地怀疑伙计可能有提成。
楚戍安摇摇头，执着道：“不用，跟她一模一样就行。”
伙计嗅出点不一样的味道，眼睛滴溜溜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一溜烟跑了。
姚珞珞气急：你那是什么眼神！
本来还打算过去提醒一下这家饭店的水平，姚珞珞现在也不打算这么干了。
反正他手里有姚珞珞刚给他的钱，不至于被店家当成吃霸王餐的报官。
就算给他长个教训，让他知道话不能乱说，饭也不能乱吃。
姚珞珞动筷，冬青才跟着去夹桌上的菜品。两人将食物送进口中的瞬间，几乎在对方的眼中看到霎时间迸出的生理泪水。
好咸！
吐是不可能吐的，好在谨慎起见，她们都只尝了一点点。
冬青已经放弃挣扎了，至少米饭不会出错。姚珞珞尤不信邪，秉承着“点都点了”的传统美德，挨个尝了一遍。
太辣！太酸！太甜！太苦！太臭……怎么会是臭的！
姚珞珞被难吃到无语，找伙计要说法，被告知“我们家这道菜就是这样的呢亲亲”。
虽然后三个字是姚珞珞脑补出来的，但她敢说语气绝对一模一样！
一壶茶水已经见了底，伙计笑眯眯地问，要不要再来一壶龙园胜雪尝尝。
姚珞珞皮笑肉不笑：“上。”
冬青没滋没味地吃完一碗干饭，肚子好歹是不饿了。等“龙园胜雪”上来，姚珞珞交代味蕾功能尚且健全的冬青先倒一杯尝尝。
茶一入口冬青就皱起眉：
“小姐，和方才的一样，是滥竽充数的陈茶。”
敢拿这种东西糊弄一进来就大手大脚的顾客，要不就是蠢到认为这种程度的有钱人没喝过好茶，要不就是有恃无恐，或者说，破罐子破摔。
姚珞珞有九成把握是后者。
另一边楚戍安吃得也很沉默。
难道是自己久不回京城，如今菜品的口味已经颠覆成了这样？
还是那位姑娘口味独特，偏爱这种特别重口味的。
他余光看到，那边屏风后一截素白如藕的手臂挥了挥，将伙计叫了过去。
楚戍安赶紧将目光收回来，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加快了挥舞筷子的速度。
看到姚珞珞招手，伙计颠颠地跑了过来。
“客官，再来点什么？”
这样出手阔绰且脑子不好的客人，一年难得遇上一回，小心伺候着，没准一会还能拿笔赏钱。
冤枉钱已经花够了，姚珞珞又拿出一锭银子摆在桌上，伙计喜笑颜开地收下了。
“吃得差不多了，想问你点事。”
伙计打量了一下桌上几乎没动过的饭菜，心中暗笑姚珞珞是个冤大头，嘴上答应得爽快：
“您问，小的知无不言。”
她先问些不痛不痒的问题：“你们这家店开了多长时间了？”
伙计稀奇：“难不成小姐不是本地人？我们家可是老店，少说也开了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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