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弈。”他的声音变得沉闷古怪,呼吸突然重了起来,两个字的气流像是千斤重般砸在我身上。
陆琛很久没有连名带姓地叫过我了,这代表着他将极其不友好。
我正想着绝交该说些什么体面话,故作从容地站起身。盯着他永远冷暴力的眉眼,心里一横,怎么着最后一次也要硬气一把!
陆琛见我站起来,又往前近了一步,我被他挤得几乎胸膛贴胸膛,脚后跟往后退一步却卡在了椅凳角处,彻底退不动了。
陆琛比我高一个头,过分近的距离逼上来的压迫感将我淹没,我只能看着他的喉结随字词滚动。
“你最好祈祷没有下次。”
下次???
我还有下次?
我惊讶地抬眼看他,看不到他的表情,我错愣地眨了眨眼,黏腻的白藕粥粘住了我的睫毛。
空气凝滞了片刻,我睁开眼看见陆琛抿了抿唇,莫名后退一步,冷气袭在我胸前,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攥住了我的手腕往食堂外拽。
张清雅又惊叫了一声,餐厅气氛推向高潮。
靠靠靠!我硬气不了一点,疼。
我大腿撞到了桌角,疼得我倒吸凉气,陆琛知不知道他拽的是个活人,就算要把我往垃圾桶里扔也不用这么狠吧?
拥簇一旁的吃瓜同学不明就里,熙熙攘攘的人流为我们纷纷让步。我被蛮横拽着,两步并作一步踉跄地跑,心里十分庆幸没吃鸡蛋,不然现在肯定吐出来了。
这是把我干到哪了?
陆琛毫不客气地把我摔在冰凉的瓷砖地上。艹!疼得我尾椎骨要碎了,我蜷成一团,还没来得及缓一缓,头顶淅淅沥沥淋下花洒雨。
闷热空气里突如其来的温顺凉水让我清醒,这是陆琛的宿舍。学校给年级前十每人免费分配了单间,无论住宿或走读,都有间寝室,三分钟直通教室的那种。
陆琛从来没住过,他一向很嫌弃。
我眼前断断续续的雨丝垂下来,洗掉白藕粥的黏腻感。粘在身上不知何处的莲子滚落银雨蝶中,被打湿的校服贴紧皮肤,鞋子浸满积水,沉重不堪。
陆琛也被淋湿了,我感觉头上的阴影动了动,下意识抬起胳膊挡在眼前。
他不由分说蹲下来,手放我膝盖上,往下滑,握住了我脚腕。他的手劲很大,打架时会不顾死活地把人撇骨折。
“别!我错了!”
我心和嗓子一样慌,一哽咽被迫喝了口花洒水。
陆琛看都不看我一眼,撩起我裤脚又往上滑。冷白的手背滑着水珠,就这样湿着按过我小腿肚,往上将我校服裤腿捋过膝盖,他摸到了我发颤的大腿。
刚被桌角磕碰过的皮肤泛着青紫,被他用不重不轻的指腹碾压。
“嘶!疼!”
真的超级无敌巨疼,我眼角泛了水汽,仰头去看陆琛。
错了错了错了错了错了错了你他爹你大爷的求放过!
他被我拽住了手腕,抬眼与我对视,瞬间厌恶地皱起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正当我俩僵滞间——
“陆琛,拍班合照呢!你——我去!”
陆琛瞬间把身上的校服外套扔我头上,我没能看清来人。大难不死,隔着衣服,我闷哼了一声,空气凝滞了一秒,接着花洒雨就停了。
“对、对不起,你…没事吧?”拍毕业照后张清雅跑到我们班区域,支支吾吾问我,说着说着眼睛就要发红。
“没事啊?怎么了?”我骨头散架地揉着还在疼的屁股。
她难言地打量我一眼,我也看她一眼……草。我穿着陆沉的校服外套拍了毕业照。
尖子班不如我们拍照自由,班风甚严,古板的班主任要求他们必须穿着夏季蓝白校服三件套拍照。
陆琛让全班等了他半小时,他把我扔床板上,拿吹风机开足火力折腾我。我心急如焚又不敢说话,任他阴沉着脸摆弄,最后草草了事狼狈往教室跑。
陆琛的校服比我大两个号,被我始终攥着,逃跑中错乱穿上了,悠悠荡荡的衣摆松垮地垂在腿侧,我竟一直没注意……
操场上人声鼎沸,各个班集体拍完了照,摆成方阵按顺序等着回班。
1班两人成排的队伍放羊似的耷拉着走,从我们班方阵前路过。有人上厕所偷跑出去、有人趁机去小卖部溜达一圈、有人和同伴抱怨浪费了背单词的时间、有人庆幸着耽误了半节数学课……
散漫的人流从我们面前穿过时依旧会扬起高昂的头颅,骄傲地摆出尖子班的自信。
我们班沸反盈天地嘈杂着,倒不是全部都在羡慕他们。班长递给我瓶可乐,是班主任自掏腰包买来的。
我顺手把软饮递给了张清雅。
“你外套呢?”
我俩握着瓶可乐交接仪式还没客套完,耳侧路过了1班班主任的声音。
古板严肃的雄厚男音瞬间让我心头一紧。
“给狗了。”熟悉的声音刺进耳骨。
陆琛路过我,没施舍过来一个眼神,垂着眼皮,丝毫不掩饰厌恶情绪,对老师也毫不客气。
闷热的天竟然吹来一阵凉风,我们班站在合欢树阴影下乘凉,朵朵合欢随风从我眼前划过。
“他就是个烂人!我中考会超过他的,替你报仇。”清风徐徐中,张清雅跺脚忿忿不平。
“嗯?”
一朵合欢花尾挠了挠我鼻尖。
“阿嚏!”
年少时候的心思最简洁明了,来势汹汹去也汹汹,瞬间就变了。
我小时候也耳不红心不跳地喊过无数遍左脚ww,右脚##,ww##,通通拿下。现在……也还好吧。
张清雅那年没能超常发挥考过陆琛,陆琛也没出意外地回了s市。我也得偿所愿没出意外地和他们断了联系。世界确实在意料之中运转,可惜世界瞬息万变。
“阿嚏!”我在饭局上打了个喷嚏。到月末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左手递过来纸巾,我愣了一下没说话。
“你感冒了?”班主任插话过于及时,掩饰住了我瞬间的错愣。
“谢、谢谢。”我坐陆琛右边,朝他道谢。
“没吧?应该是被米饭呛到了。”我胡言乱语,用公筷替陆琛夹着菜,他看着和正常人一样视力正常,“应该没生病。”
任何一个喷嚏在长辈面前都是惊涛骇浪。
“没生病穿什么病号服来学校?”
“这是医院安排的。”我低头皱眉打量了下自己,没忍住犟嘴。
陆琛轻笑了一声,我身体一哆嗦。我现在都快被他的笑搞应激了,动不动的,无厘头的。
“老师误会了,确实是医院护士安排的,宋弈回来的意外,没有衣服换洗。”
“哦。这么大个人了,要注意卫生,内裤什么的要勤换。”
噗——
想什么呢?我在你眼里就这么邋遢?
班主任瞪了瞪我,温柔带笑地朝陆琛说着话。班主任自从知道陆琛救了我,就对他叠了三好学生、优秀上司、仗义朋友各种光环,在饭局上扯着我高中黑历史,和他其乐融融地炫耀。
中式雅间的布置温润流水,暖烘烘的,隔着花窗时不时有行人走动,隐隐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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