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鼻尖蹭过本体汗湿的发顶，汲取自己的气息，寻求某种安心。
他的心中在对着自己喃喃自语，像一场盛大又孤独的仪式。
首先，回到最初，系统给他的任务是“获取人气值”，而读者的关注是有限的，如果要获得人气，那势必会影响漫画的其余角色。
如果“天道”介意人气是否在主要角色上，那系统跟管理这个世界的“天道”立场上就是相对的。
甚至存活的每分每秒都在消耗人气值，会不会不是维持这具身体的费用，而是屏蔽“天道”感知的费用。
系统把他带来这个世界，给他派发任务，并且让他跳过契约众多鬼怪培养鬼怪的过程，直接拥有力量。
他没有质疑也没有做二手准备，真的只契约了一只鬼让本体迈入超凡后就全靠系统。
谢晏知道，他一向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但他却轻易地完全信任了系统，在实力方面根本没有给自己留后路，花时间用别的方式来提升实力。
系统商城售卖的降智buff一直放在很明显的地方，既然他能给其他人下降智buff，那么系统也可以给他下降智buff，并且是长期的降智buff。
他的实力跟系统挂钩，他的马甲是系统提供制造的，他的存活都是人气值的消耗，甚至他还一直被调整了意识，规划了路线。
但他这个时候反而不慌了。
因为他这个时候想清楚了系统应该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不然他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而且他会这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附身和使用系统力量的时候却又没有一点生涩和需要适应……
他穿越过来也几个月了，能把他几个月的行为都完全把握的人，除了他自己不会有别人了。
但是他和“天道”会有什么矛盾呢？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招惹麻烦的人，却把这个**烦扣在了自己身上……
未来的他之前什么都不告诉他，也不让他思考，直到快速地推动着他来到众人之家大酒店后才开始揭露，是因为这样才能达成某种目的吗？
他走得这么顺利，遇到的都是漫画里的脸谱化反派，是因为这本漫画的反派角色都符合漫画里的设定，全都智商低好解决，还是因为未来的自己已经给他扫清了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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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本体的墨发在他指尖散开，像一匹滑顺的黑缎，与属于沈珩溯的白发缠在一起，落在床榻上，像两条纠缠的蛇。
不管怎么样，他相信他自己。
谢晏知道，他可以掌控的东西太少太少了，所以他会牢牢地掌控自己，他也一直都在掌控他自己，他的演技这么好，就是因为他完全掌控了他的情绪。
他能演那么久的好学生，就是因为他能掌控自己一动不动地学习。
但他绝对不会伤害他自己。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不能相信了，那会变成什么呢？
难道指望别人替你看重你的前途，你的利益，帮你筹谋，做踏脚石把你捧上去吗？
如果连他自己都背叛自己了，那么被算计又怎么样呢？
在这时，谢晏又想起那枚烫人的徽章，想起那行字迹——“致亲爱的我，请遵循你自己的选择。”
这句话中译中就是说想做什么都可以。
是在暗示他做大动作。
谢晏指尖捻过本体发间的缠结，将那缕与自己白发纠缠的墨发轻轻拨回床榻，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瓷器。
一道光幕瞬间横在了红衣厉鬼面前——内容应该算是酒店情况的监控。
有一小角的内容是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诡使手下暗中交流，斗篷边缘渗出的黑雾与走廊的昏暗融为一体。
“……三楼的鬼**快一半了，到底是谁干的？”
“别管了，上面让我们盯着白鸦……削弱新诡使的实力……”
就算计手下吗？那几个诡使的胆子是不是太小了。
他可以帮忙的。
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终于流露的是属于他自己的情绪——讽刺和不满。
眼睛一转，他又沈时单手掐着陈叙白的脖子，居然连问一句话的意思都没有，虽然就算问话，以陈叙白的智商来说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陈叙白的脸涨得青紫，双手徒劳地抓着沈时的手腕，眼泪混着脸上的污渍往下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窒息声。
眼看就要被掐**。
谢晏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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