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带着一股凛然之气,令人不敢僭越。
在座众人脸色骤变,纷纷转头望向门口,连原本喧闹的丝竹声都停了下来,偌大的厅堂,只剩人心惶惶的寂静。
众人循声望去,玄色长帽下,萧寒声一袭朱红官袍踏入厅中。
袍身暗纹隐现,腰间金玉腰带束出挺拔身形,广袖轻摆间,如燃的赤色将满厅微光都压得黯淡,叫人不敢直视。
刘主事最先回过神,忙不迭起身迎上,拱手作揖的动作都带着几分仓促。
可萧寒声目不斜视,径直掠过他,脚步稳稳停在方才高谈阔论的傅大人面前。
少年模样的脸庞本带着几分清俊,此刻唇角却勾着抹浅淡笑意,语气听着平和,字字却砸在人心上。
“傅大人方才言之凿凿,说本官也受了崔令裕的好处。不知这‘也’字,从何说起?”
先前还醉得满脸通红的傅大人,此刻双腿抖如筛糠。
新武德司使上任不过一月,整治贪腐、清查旧案的手段早已传遍京城,官员们私下里都怵得慌。
他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连贯:“酒、酒后失言!司使大人,您千万别当真!”
萧寒声抬手,似是想拍他肩膀让他稳住,可手刚抬到半空,傅大人竟直挺挺地吓晕了过去。
他收回悬着的手,语气没半分波澜,只吩咐手下:“把傅大人抬回武德司,不得怠慢。”
在场官员们你看我、我看你,连大气都不敢喘,厅里静得只剩呼吸声。
席上几个胆子稍大的官员,瞥见萧寒声周身冷得刺骨的气场,心头先怯了三分。
他们手指攥着衣摆,声音发颤地凑到刘主事跟前:“刘老,这酒已尽了兴,我等……我等先告辞了。”
这话哪里是怕扫了酒兴,分明是怕再待下去,下一个被拖进武德司大牢的,就是自己。
刘主事早被吓得魂不附体,正巴不得借坡下驴散了这要命的宴席,嘴还没来得及张,一道冷冽如冰的声音已撞进众人耳中。
“我看谁敢走!”
萧寒声依旧背对着满座官员,大红官服在烛火下泛着沉暗的光。
这五个字像块巨石砸进沸水里,刚撑着桌子起身的官员们,腿一软又跌回椅上,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早知道这位煞神会来,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赴宴啊。
萧寒声却像没事人一般,转身走向还僵着的刘主事,语气竟带了几分客气:“今日是刘老的致仕宴,我来得匆忙,只备了份薄礼,勿怪。”
身后手下立刻递上礼盒,刘主事双手接过时,掌心已满是冷汗。
他不过是个茶引司主事,从没和权势滔天的平南王府打过交道,更没给萧寒声递过请帖,这位大人物突然到访,让他心里直发毛。
知道今夜是逃不掉了,刘主事整了整衣襟,忙喊:“快!给司使大人倒酒!”
一直垂着头、假装不起眼的崔令容,忽然觉出几道灼热的目光。
抬头的瞬间,才发觉萧寒声竟已走到了她身旁的席位。
她慌忙把头埋得更低,拿起酒壶,手忙脚乱地给他满上。
双手捧着酒杯递过去,指尖却忽然触到一丝微凉,那人接过酒杯,指腹似不经意般擦过她的手背。
崔令容心头一跳,连忙缩回手。
丝竹声重新响起,厅里又开始推杯换盏。萧寒声频频邀刘主事对饮,刘主事不敢推辞,杯杯都一饮而尽;可他自己,每次只抿一小口。
这点心思,连一旁的崔令容都看明白了。
趁着两人说话的间隙,崔令容悄悄往后退,避开众人视线,溜出前厅,快步朝着后院的书房摸去。
崔令容摸出火折子,吹亮的瞬间,橙红微光在书房里映出满架书籍。
刘主事既是帮凶,绝不会半点痕迹不留。
她小心翼翼地摸索,翻到书柜最下层的《茶经》时,书页间忽然掉出张暗黄文书。
展开一看,上面赫然印着崔令裕的手印,还写着几笔模糊的账目。
她来不及细辨,迅速将文书塞进衣襟,又把《茶经》放回原位。
外头的丝竹声不知何时停了,崔令容心头一紧,想来前厅宴席该散了,再待下去恐生变故。
她吹灭火折子,贴着墙根悄悄退出书房,刚绕到回廊拐角,就见几个丫鬟端着空盘往厨房走,正是先前在前厅伺候的人。
她立刻猫下腰,缩在廊柱后,目光紧盯着丫鬟们的背影,尤其怕撞见方才使唤她的丫鬟。
只顾着留意后方动静,没察觉脚下竟是两级台阶。前脚刚迈空,崔令容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地朝前扑去。
预想中脸着地的疼痛没传来,反倒是一双有力的手揽住了她的腰,下一秒,她便跌进一个带着淡淡酒香的怀抱里。
崔令容刚想推开他的胸膛,不远处便传来脚步声,伴着灯笼晃动的暖光,一个小厮的声音怯生生响起。
“谁、谁在那儿?”
她下意识又贴近了他。
萧寒声背对着来人,宽大的朱红袍袖轻轻拢了拢,将怀中人遮得严严实实。
月光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冷硬的下颌线,他缓缓转过头,声音平静无波:“武德司使,萧寒声。”
小厮举着灯笼的手猛地一顿,看清那身官袍与来人面容,立刻躬身垂首,语气满是恭敬:“原来是司使大人!这是通往后院的路,恐大人走岔,小的给您引路吧?”
“不必。”萧寒声淡淡回绝,“本官认得路,你退下便是。”
小厮还想再说些什么,抬眼却撞进他黑沉沉的眼眸里。
那目光深不见底,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让他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只敢再躬身行了一礼,提着灯笼,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崔令容脸颊贴着他紧实的胸膛,浓郁的酒香如密网般将她层层裹住,耳畔丫鬟们窸窸窣窣的动静尚未散尽,她下意识攥紧裙摆,以为周遭仍有人窥探。
可身前挺拔如松的少年,不知何时已卸下一身凌厉。
他一手牢牢桎梏住她的腰肢,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衣料,另一手轻轻护在她后脑,缓缓弯下身子,下颌抵着她的颈侧,温热的呼吸扫过肌肤,竟带着几分依赖的依偎。
这还是厅前那个气势凛凛的武德司使?
“令容……”他的声音浸了酒意,哑得像揉过砂纸,轻轻落在她耳中。
或许是夜太静,或许是他掌心的温度太烫,崔令容竟一时失了神,任由他这样靠着自己。
直到颈侧的呼吸又近了几分,她才猛然回神,手忙脚乱地推开萧寒声。
月光恰好落在他脸上,红色官服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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