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凡。
是叫这个。
许橙不知道哥哥的大名叫什么,婚礼上见到的时候,外婆让她喊凡凡哥哥。
弟弟叫杜子睿,那凡凡哥哥应该是叫杜子凡吧......凡这个字还是挺大众的。
刚刚那个胡思乱想,真是太可怕了,怎么可能是林凡?世界上没有这么巧的事。再说了,凡凡哥哥肯定和弟弟一起在上海读书呢。
她真是最近琢磨林凡琢磨得太多了,许橙摇摇头。
最重要的事是,妈妈回来了。可即使同在杭市,也不会见面。许橙的心,再一次变得水淋淋。偶尔,她也会想妈妈。
同样的这个周末,林凡也回了家。不过,他并不把这个房子称为家。
杜家别墅在新城区,庭院做了硬化,仅有的几株绿植修剪得规规整整,没有生气。
还在玄关换鞋,女人又甜又腻的声音便从客厅滑过来。以往,林凡并不在意许静,今天却不自觉竖起耳朵。
声音不像。
“还是听王太太的话好,睿睿他们那学校选得就是到位。我放学去接睿睿,看到门口那些车子多少有牌子的,迈巴赫啦、劳斯莱斯啦,哦呦,那都是大户人家,睿睿和这些孩子玩在一起,那才叫好。”
一旁沙发上,杜建华撑着报纸,懒洋洋地“嗯”“是”敷衍两句,却也不扰许静的兴致,她叽叽喳喳不停。
林凡走进客厅,细胳膊细腿的小男孩儿突然窜出来,举把玩具枪往他身上扫:“嘟嘟嘟!凡凡哥哥你被我打死了!嘟嘟嘟!”
“杜子睿,怎么和你哥哥说话呢?快把东西收好!”许静佯装发怒,再向林凡笑,“哎呀,凡凡回来了呀!怎么不出个声呢?”
杜子睿吐了吐舌头,溜到沙发后面,对着晒太阳的哈巴狗“嘟嘟嘟”。
女人不过是一贯的客套话,林凡瞥了她一眼,“嗯”了一声,便看向杜建华。
“房子我找好了,明天搬出去。”
这句话说得淡,是例行公事的通知语气。父子两个在这方面倒相似,杜建华也只抬了下眼皮,目光冷,很快就收了。他对林凡没有多余的耐心。
去云中见方校长,无非是顺势拓展人脉资源,和这个儿子没半点关系。
许静察言观色罢了,向林凡笑靥如花,嗔怪:“凡凡,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还真出去找房子了?你们学校和家里也不远,你一个人住外面,叫阿姨和你爸爸多担心呢?”
“让他去。”杜建华仍旧看报纸,声音不响,但十足威严,“在家里看着也戳眼。”
“戳眼是什么意思?”杜子睿丢掉玩具枪,攀上沙发,冒出个圆溜溜的脑袋。
“小孩子话这么多干什么?”许静瞪了眼杜子睿,把他往前一拉,塞到杜建华身边,笑眯眯的,“睿睿,快和爸爸说说你学校冬令营的事情呀。”
林凡不多驻足,转身上楼。
女人的声音,紧随他其后,每一个字眼都送了过来。许静并不遮掩,甚至有意让他听见。楼梯旋至二楼平台,大理石栏杆外,即是七米挑高的客厅。
林凡停在栏杆边,俯下视线。
“凡凡妈妈把那么多钱交给孩子,我看着是不好。市中心那些房子少说十来万一年,他就这样花出去啦?”许静攀上杜建华的手臂,“建华,你也要为凡凡打算打算,管一管他,他这个年纪能知道怎么用钱?”
“林明娟自己立的遗嘱。”杜建华的声音很沉,只说了这么一句,坠到地上。
许静不敢接这话,眼睛滴溜转了一圈,扶住杜子睿的肩膀,又哄:“睿睿,快和爸爸讲讲你那冬令营到底是干什么的呀?去英国待一个月,学点什么玩点什么?班里好多同学都报名了对不对?我们家睿睿当然也要去的,那学费嘛,十多万就十多万,只要睿睿开心,爸爸妈妈当然要给你报名的……”
林凡眉目平静。
这些话,这些年,他听过的不少。许静和杜建华结婚这么七年,他没叫过她一声妈,也没正眼打量过她。虽然总是见面,但他甚至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子。
当然,也不完全是许静的原因。杜建华,林凡也不喊他爸,有九年了,自七岁那年林明娟去世以后。
现在,站在这里,是他第一次认真看她。
骨子里,杜建华喜欢一味听他话的女人,屏风上金线织就的一只雀鸟,不必会言语,只须被人看见时赞一句,真真是极漂亮。所以再婚时,他选了许静。
许静的漂亮是无疑的。弯弯细细的柳叶眉,一汪含水杏眼,古典画里的美人。
面容上,母女一脉,许橙自然和她有相似。可是别的地方,林凡说不出到底是什么,以至于整体上,他并不觉得她们相像。
还有杜子睿,这个被许静拥在怀里当宝贝疙瘩的小屁孩,瘦得像根豆芽,不知道的还以为不给他吃饭。周末放了学回杭市,一天到晚只知道疯跑,和哈巴狗打架。杜子睿的七岁和林凡的七岁实在不一样。
林凡不太承认自己和杜子睿有血缘关系。
显然,许橙也和杜子睿不像。
林凡皱挺久的眉,倏忽回过神,轻嗤一声,嘲弄自己。
他想她和他们像不像干什么?
许橙并不和他们一起生活,她之于他,不过是名义上担了妹妹两个字。事实上,以及心底里,林凡并不觉得自己多了一个妹妹。
现在,她既没认出他,他也并不想认她,何必给自己多添麻烦。
林凡转过身,径直上楼。
云中的周末很短,周六中午放学,周日中午就要返校。天色一暗一明,便又回去了。
周日晚自习,老余在答疑室组织面谈。月考排名一出,班主任就要针对性地和学生聊聊,一对一的。
轮到许橙,隔着张办公桌她坐在老余对面,蛮紧张,攥着校裤的手汗津津的。老余拿着成绩单翻来覆去地看,眉心皱成个川字。
倒不是许橙哪里不好,就是老余看成绩的时候就这个样子。
“尖子班,我问年级组可不可以扩大几个名额,让我们前三十前四十的的同学也去听一听试一试,毕竟教室又不是没位置坐。”老余熟练地把一包抽纸推过来,“但马主任说,之前只安排了二十个,三十个已经是扩大了。”
“这种课程设置的目的呢,就是让学生和老师能多互动多交流,那么肯定是越小越精,所以啊人数上是不好再加了。这次月考就算了,许橙,你别灰心,下次再好好发挥一下,就差一名,也是有运气成分!”
许橙没有用纸巾。她已经想明白了,虽然还余了点儿难过,但不至于哭。
答疑室的门被敲响三下,老余喊了声“进”,是林凡。他来柜子里拿书。
老余瞅了瞅林凡,没作声,继续看成绩单。许橙心里忍不住咕哝,要是换做别人,老余早开始教训人了。
又有点儿紧张,背坐得笔直了。他偏偏这个时候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在这里。
上星期,她还把人家当混混,羞意的余烬重又燃起,窸窸窣窣,慢火煨着她。
暂时,老余没说话,许橙的角度恰好能看见林凡。他开了柜子,指尖从从容容掠过一本本书的书脊,那么慢,许橙都有点儿奇怪了。
老余分析好,继续说:“许橙,你的文科各门课都很好啊,就是数学和物理弱了点!物理么,高二如果选文,那就可以丢掉了,可是数学丢不了啊。数学不能死记硬背,一定要开拓思维,多去练多去做,不要怕难。”。
老余看了眼林凡:“平常要多和老师还有同学交流。你和周谨一、张多多还有林凡都坐得近,可以多问问人家怎么学的嘛!”
这样提及林凡,许橙的脸立马红起,低低“嗯”了声,手把校裤攥得更皱。
林凡瞥了她一眼,拿好书,开门出去了。
和老余谈完话,还没下课。走廊暂时没有年级组巡查,许橙溜去洗手间,想洗把脸。
这样分析完成绩,她有点儿坐立不安的焦躁,还是去洗洗脸清醒清醒比较好。
走廊的灯没亮,一弦银月细窄,挂在天边,只落薄薄的一层光,把影子照得很淡。
洗完脸,许橙不敢多留,拿出纸巾,边擦脸边走出去。没几步,就在转角停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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