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千越去求言时微的一封推荐信,对方多问了几句,听到研究所的名字才停下话头,出奇地沉默了一阵,她看见对方蹙起的眉心。
气氛顿时凝住,连那两只爱吵嚷的鸟儿也察觉到主人的意思,安静下来。
“这种地方里面可都是一群疯子,为了实验连命都可以放弃的精神院,你确定以后要走这条路了吗?”
她这才意识到言时微似乎误会了。
身着白西服的女人见她不为所动,叹气点了根烟却没有动作。
“你可能会觉得我爱管闲事,但作为你的老师,有些话我必须要说。我知道beta出头难,没钱没背景想出头更难,我自己就是从边环打拼上来的,这条路我走了十五年,现在耳边都还有反对的声音,太多人盯着这个位置,盯着我的言行举止,有时候我都会想,我当初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
“这还只是一个学院的老师,更别说生物研究院那种地方,祝千越,你要想清楚,要是你在疯人院出了什么事,你的背后可是空无一人。”
祝千越:“……”
她本来还在感动着,结果后半段整段垮掉。言时微的话像是一阵风掀起她头顶的假发,让她脑袋清醒了些。
“老师,我只是做个长期兼职,也不确定以后会不会走上这条路,但我知道,要是现在放弃这个机会,我会不甘心。”
她的野心很大,大到想要坐到联邦最高的那把交椅。她的野心很小,小到在厂里每天得到加餐就能满足。
有时候祝千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但是一睁眼还能看见明天就够了,她还有明天,再去想自己想要什么。
她拿着言时微的推荐信,在周末前往研究所,地方很难找,位置被终端地图屏蔽,还是韶小满亲自开飞行器送她,祝千越难得晕船,脸色煞白。
等到了地方,她才知道言大魔王的态度没有夸张。
单S级别的研究所是她把兼职平台刷烂都刷不出的工作,要是她犯了什么事,又会回到铁窗狱结局,一时间喜悲交杂。
“你就这么信任我,也不怕我把研究所给炸了?”她忍不住道。
韶小满从飞行器出来,没跳下来,隔着风声回应她,“韶家所涉及的不止这一个研究所,有部分是与别人合资的,有部分是联邦占主,炸就炸吧,希望你能玩得开心,我得赶紧离开这里,天啊,这里飘荡着厕所的味道,那些人能不能洗洗澡。”
祝千越沉默,那是消毒水的味道。
看来她在回去前得再洗一次澡。
她与韶小满挥手告别,穿过沉重的大门。
等进了大门她才知道,这里的楼层都是向下延伸的,光线幽暗,有种步入暗点的诡异感,领路人让她换上一件白长褂,就再没说过话。
她看见好几个巨大的容器桶,光线照过容器里的液体,里面装放着尚在开发的仿生人,赤身裸体,数百根细小的管子插在他们身上。
他们闭着眼,在祝千越经过后突然睁开眼,标志的眼眶里只有眼白。
她感觉这是仿生人在故意吓她。
她看到好几个同样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围绕在一个巨型容器前,不同于方才所见,最大的容器里空无一物,周围一圈的屏幕正在不断跳跃出公式蓝光,全部被她收回眼底。
为首的中年男侧对着她,怒火中烧,骂起人来唾沫横飞。
“真是让我开眼了!这里是生物研究所不是温室研究所没错吧,为什么我面前会站着一堆温室里的花朵?你们除了测调数据,眼神就不会往旁边挪一挪吗,但凡有一个人发现都不会这样,瞧瞧,现在又来一个书呆子。”
他说完,那双细长的眼睛往祝千越的方向瞟了一眼,话语未出,却意有所指。
“现在好了,东西消失了我又得从头开始,我们那么多天的努力全都白费!你们这些人两只耳朵中间夹着的是核桃吗——”
中年男一连串说了半天,没有一个人回头,等他筋疲力尽,终于有一位戴着方框眼镜的女孩出声。
她年龄看起来才十五岁左右,声音放得很尖:“兰塔,你哪来那么大的脸在这里指桑骂槐,这里过得最滋润的人就是你。”
祝千越在原地站了半天也没人搭理她,她干脆找了个位置坐着,听完了来龙去脉。
实验品丢了,实验失败从头开始。
她一路走来观察到每层大概十个工作人员,年纪偏大,气质古板严肃,不爱理人的样子,研究所一共往下五层,这层的年轻人要多些。
她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这里似乎没有“首要主人”,所有东西都很分散,应该成立不久。
她很快得到了结论,这是学东西的好地方,但一定不是她的最终归宿。
祝千越的工作类似于助手,她发现她要做的工作内容和她进厂那年差不多,主要负责盯梢,要不是这里幽暗的光线,有一瞬间,她又在等着开饭的时间。公式测算和调试药剂怎么也轮不到她。
她大概明白为什么,这群人自己都能打起来,更别说外人塞了一个“书呆子”进来,如果是政场,她的推荐名额或许还能派上用场,偏偏这里群龙无首,根本没有秩序。
可祝千越是来给她的简历镶金边的。
她必须得做点什么。
祝千越一直在暗中观察,她盯着蓝色的显示屏,或许是老天爷赏饭吃,她发现一处漏洞,找了个合适的机会递上数据单。
“这里的验算是错的。”
那个先前阴阳她的中年男转过头,或许是互看不顺眼,对方虽然穿着白褂,她却能感觉到邋遢的气质。
兰塔盯着这个生面孔蹙眉,没回话接过去用机器验算。
确实错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他狐疑道,连他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祝千越说得随意,冷着眼看他,营造着自己的天才人设,不愿与对方过多争辩。
其实是怕多说几句露馅。
她在过来搭话前,在心底反复算了好一会。
他沉默一阵,似乎在心里抗衡。
这种富家子弟一看就是来镀金的,他连推荐信都没看,可他现在是真的缺人,兰塔一番纠结,最终还是让她换了工位,他问了她第一个问题。
“你对这方面很感兴趣吗?”
“我很讨厌。”
顾之青说完倒在柔软的沙发上,整个人捂住脸陷入回忆里,没听见对面的声音,又抬头看向全息投影的另一边,确认对方还在线。
“哥,你根本就不知道祝千越有多讨厌,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烦一个人。自说自话,又任性又傻,她那天居然问我有没有未婚妻,隔天又说好歹寄养名额在顾家,要我叫她声姐姐。”
“天啊,姐姐,多恐怖的事,你不知道她的钱袋子比我奶奶的年纪还要大。”
他揉了揉棕色的头发,一头卷毛变得乱糟糟的,绯红的唇瓣为脑海中的人张张合合,末了咬牙切齿。
“我敢保证,她以后的结婚对象一定是个屠夫,要么就是给人擦皮鞋的,如果在那之前我还没有和她决裂,我要把家里的皮鞋全部丢给她,狠狠羞辱她。”
他说完忍不住笑出声,好像已经想象到祝千越难看的脸色。
没人理他。
顾询对亲弟弟的初恋对象不感兴趣。
他甚至没有点进对方的资料。
青年隔着全息投影出现在顾宅,深灰色的西装外套,领带夹,复古调的马甲上露出金色的怀表链条,若隐若现的奢华感,他漫不经心地看着手里的报表。
颀长挺拔的身影,极其显眼的金发,眸色是沉寂的灰蓝,深邃眉眼,好似本该出现在古典画里,气势上有着明确的距离感。
哪怕面前是至亲,他从头到尾也没说过一句话,如果对面不是顾之青,恐怕会以为全息投影损坏。
顾询在顾之青年幼喝奶的年纪,就已经闯出一番天地,尚还在世的父母坚持刻苦教育,特意禁掉家里的所有资源,可惜用处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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