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仁绍与李梵娘对视一眼,方才的轻松惬意瞬间消散,眉头同时蹙起。
杜仁绍将春儿小心交给迎上来的张大娘,吩咐玉萝也先去休息。
“带他去偏厅,我等等就到。”杜仁绍沉声道。
他看向李梵娘,“一起去听听?”
李梵娘点头:“自然。”
书房内,烛火通明。
赵无咎整个人风尘仆仆的,显然一回京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直接赶来。
他见杜仁绍和李梵娘进来,立刻起身行礼:“国公爷,夫人。”
“坐。”杜仁绍摆手,径直走到主位坐下,“什么事情这么紧急?是江南的后续处理出了岔子?”
李梵娘也在杜仁绍下首坐了,目光沉静地看向赵无咎。
赵无咎从怀中取出一份加密封口的卷宗,双手呈上:“回国公爷、夫人,江南那边的审讯和抄没资产的清点初步完成,大部分与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吻合。”
“但其中几条看似不起眼的资金流向和人员调动的线索,经过初步追查,最终的指向……。”
杜仁绍接过卷宗,拆开火漆,迅速浏览起来。
李梵娘也倾身过去,看着纸上的内容。
卷宗内的记录十分繁杂,包含了从顾家、百草集等多个被捣毁据点搜出的账册的片段、一些看似寻常的商铺往来凭据,甚至还有几封用语特别隐晦的书信抄本。
赵无咎在一旁解释道:“这些资金数额虽然大,但是流转特别隐蔽,通过十几家看似毫无关联的商号、钱庄层层洗白,最终汇进几个账户。”
“虽经多次转手伪装,但是皇城司这边的账房先生连日核对,发现它的根源……似乎都和‘清河崔氏’的某些外围产业有关联。”
“清河崔氏?”杜仁绍手一顿,抬起头。
就连李梵娘也吸了一口凉气,面色凝重起来。
清河崔氏,那可是真正的百年望族,绵延数朝,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世代清流,以诗礼传家著称。
在朝野上拥有极大的影响力和声望,他的根基和关系网,和顾家那种一地的豪强比起来强太多。
若“云山亭”的背后竟崔氏……
那牵扯的范围之广、后果的严重程度,将远超他们在江南所经历的这一切。
赵无咎面色沉重地点头:“目前仅仅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对方手段太过高明,几乎抹平了所有直接证据。”
“但多条线索的旁证,都不约而同地隐约指向崔家。尤其是其中一笔用来采购海外某种稀有矿物的资金,最终兑付的银票与崔家旁支一位负责外务的大掌柜有关联。”
“而这种矿物,根据夫人您提供的资料,极可能是鬼谷门某些邪术或利器所需的关键材料。”
他顿了顿,继续往下说,“此外,在审讯一名‘云山亭’的高级执事时,他虽然没有直接供出主使,但在精神崩溃的时候无意识地念叨过一句‘兰亭…玉章…’。”
“我让人去查了,崔氏家主崔泓,字玉章,而且崔家核心子弟私下诗会唱和,常以‘兰亭’代指本家。”
书房内一时之间,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若说之前剿灭顾家等江南势力是斩断“云山亭”伸出的触手,那么现在发现的线索,则可能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对手的层级和实力,瞬间提升到了另一个高度。
“崔泓……”杜仁绍缓缓靠向椅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
“当朝太傅,天子之师,门生遍布六部,清流领袖……若真的是他,他图谋的绝不是金银权势那么简单。”
这样一个人物,若与“云山亭”、鬼谷门勾结,其野心恐怕是颠覆性的。
李梵娘沉吟片刻,“这件事必须谨慎,目前所有的证据都只是间接推测,稍有差池,不光打草惊蛇,还会引发朝堂震动,甚至可能被反咬一口,说我们构陷重臣。”
她看向赵无咎:“赵指挥使,这些线索,除了你,还有哪些人经手?知情面有多广?”
赵无咎立刻道:“夫人放心,所有追查都是卑职最信任的几个人单独进行的,信息严格分割,他们彼此不知全貌,最终汇总到我这里。”
“呈送给国公爷的这份是绝密抄件,原件已存入皇城司绝密档案库,除陛下外,无人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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