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德尔玛脸上挂着虚汗,以往臃肿的身体因为穿了防弹衣而更显得圆润,连西装都绷地紧紧的似乎随时都会炸开。他面色决绝地看向自己唯一的女儿,伸出大手在她的头顶慈爱地抚摸了两下。
“艾玛乖,等我回家。”
“爸爸,不要走!”
出于小孩子的直觉,察觉到今天的久德尔玛与以往相比有些不对劲,艾玛像是螃蟹一样紧紧抓住他的手,不肯松开。
眼眶中聚积着泪水,若是以往久德尔玛看见自己的心肝要掉小珍珠,一般也就把事情推掉,心软让步了。
“可是今天不一样,”久德尔玛心想,“只要今天成功了,艾玛,你以后就再也不用看别人眼色了。”
“好了,乖一点。今天等爸爸回来,以后你要什么都依你。”久德尔玛轻柔又坚决地把艾玛的手挪开。
“不要!你每次都说谎,我不要再理你了!”
艾玛捂着眼睛呜咽着跑走了,久德尔玛向一旁“库洛洛,你帮我看好艾玛,不要让她做出什么傻事。”
看向一旁带着体面的笑容,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库洛洛,久德尔玛暗自咬牙,面上却客气道。
“是。”库洛洛神色未变,依旧微笑的应承下,只是那笑容依旧不达眼底,令久德尔玛更是下定了除掉他的决心。
看着离去的久德尔玛,库洛洛表情冷淡下来。他从西服口袋中取出怀表,看了看时间。
“还有十六个小时。”
库洛洛抬起头看着泛着薄雾的阴沉天空,那双淡漠的黑瞳中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宣布这些奢靡贵族仅剩的时间。
“呜呜……”
艾玛像是想把一切抛之脑后一般奋力地跑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花园。
连盛放着的鲜花都好像在嘲笑她,艾玛脸上挂着泪痕,眉目因愤怒成了一个倒八字,泄愤一般狠狠地把花一把抓下。
“窸窸窣窣。”突然花丛里传出了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一瞬间,艾玛想到自己读过的怪谈,不爱惜花的小朋友会被妖怪抓走当肥料。
艾玛防备地看着耸动的花丛,脸色苍白地后撤两步。
“艾玛,你怎么了?”
希洛从花丛中探出头来,原本被库洛洛打理好的一袭长发有些凌乱,他的头顶沾着草叶,为他清冷脱俗的外表增添了一丝生机,像是误入人间的小精灵,灵动又充满生命力。一双透亮漆黑的圆眼注视着哭的狼狈的艾玛,透露出隐隐的关心。
“是你,希洛!吓我一跳!”艾玛嗔怪道,急匆匆就把希洛从花丛里牵出来。
在艾玛的拉扯下,希洛没有像常人一般躲闪花丛中的枝叶。尖锐的花刺和叶片划过希洛的脸颊和小手,在细嫩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条条清晰的血痕。
希洛感受着叶片划过的尖锐触感,在感到新奇的同时,试图理解被称为“刺痛”的感受。
等到艾玛把希洛拉出来,才注意到像是小花猫一样的希洛。看着仅仅是被花叶刮蹭就留下了红痕的希洛,像是完美无暇的艺术品上留下了不该有的痕迹,而他还单纯地看着自己仿佛丝毫没有被伤害的自觉。
艾玛第一次感觉有些愧疚。
“你怎么这么容易就受伤了?”艾玛抿唇,别扭地不知道如何开口,已然忘记了自己一开始的委屈。
“嗯?这是受伤吗?”希洛眨眨眼,想起之前见过的深可见骨的伤口和看不出原状的烧伤,又看着手背上细小的红痕,有点难以把自己和“受伤”的概念联系起来。
但是希洛并没有在此纠结,他看向艾玛,她的脸颊依旧带着泪痕。希洛默默走到艾玛身边蹲了下来,那是艾玛为了泄愤而扯下扔在地上的花。希洛一朵一朵地捡起来,随后捣鼓着什么,神情专注又认真。
艾玛看着希洛小小一只蹲在那里的身影,有些好奇,于是也在他身边蹲了下来、好奇地看着希洛摆弄着手里的花。以往发起脾气就不罢休的大小姐居然这次就这样平静地平息了自己的怒火,若是被其他人看到,肯定会难以置信。
希洛胖嘟嘟的小手灵活地摆弄着鲜花和枝叶,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形状在他的手中出现。
艾玛看着被自己毁了的花在希洛的手中成为了一个个艺术品,她心虚地撇了撇被自己弄得一团糟的花丛,第一次体会到了“可惜”的心情。
“这是猫猫!” “这是蛇蛇!” “这是撑着雨伞的怪人!“
“嗯······这是飞坦啦。”
“希洛好厉害!”
希洛看着艾玛恢复精神的笑脸,默默放下心来。两个衣着精致的小孩就这样蹲在繁复华美的花园中,没有在意泥土灰尘沾染自己的衣裳,而只是专注于微小的快乐。
久德尔玛带着手下驱车前往其他贵族的领地,想着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咽了咽口水。
“我这么做相当于在别人家后花园放火,事情发生后他们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久德尔玛“有幸”参观过那些家伙处理叛徒的手段,那血腥残暴的场面硬是把自己恶心的三天没吃下饭,夜夜梦到自己变成了那个被处刑的人。
现在突然想起这个后果,久德尔玛的小腿肚都有些打颤。
“不!别想了!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按计划进行的······”他低着头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似乎神经非常紧绷。
“大人没事吧?”
看着神神叨叨的久德尔玛,车里的手下有点担忧他的精神状态。他们并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只以为是和平常一样只要将货物安全送达就行,没曾想自己只不过是权利游戏中即将牺牲的棋子罢了。
流星街的贵族阶级由最具势力、头部的三家鼎立、互相制约而成,只要除掉这三家,其他的家族久德尔玛都不放在眼里。
因此,此行的目的是假借运送军·火的名义,炸毁这三家贵族的军·火库的同时分散主家的一部分火力,从而让黑手党能够顺利攻陷他们三家的宅邸。
“久德尔玛大人,请进——”
在谨小慎微的检查后,久德尔玛终于可以进入第一家贵族的军·火库。一长串货车谨小慎微的驶入,在安检人员的严格监视下,任何容易引发火灾或爆炸的行为都会被他们遏制在摇篮里。
眼看货车都安全停下,一名负责核对货物的工作人员轻叩久德尔玛的车窗,语气客气而冷漠。
“久德尔玛大人,我们需要打开货车车厢,检查一下货物。”
“哦哦,没问题!只不过我赶时间。”,久德尔玛眼睛滴溜一转,表情隐隐透着威胁,“我还有另外两家的货要去送,要是耽误了时间······我们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啊。”
“这······”听到他这么说,想起一直不怎么对付的三家,负责人员有些犹豫。
“这样吧,我留下几个我的手下陪你们进行检查。”
久德尔玛面露不耐,看着他已经做了让步,负责人员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看着车上下来了几个熟面孔,负责人员松了一口气目送着久德尔玛一行人驱车离开,心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
以同样的方式久,德尔玛将货物送到其他两家后,身边的手下也都被他分别留在了三家的军火库中。
在一切都布局好后,久德尔玛一人驱车以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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