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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话桑麻

小说:

夫郎家的小首辅

作者:

梨子甜甜

分类:

穿越架空

《夫郎家的小首辅》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事情是这样的。

许怀谦找陈烈酒说了科举要具结的事,他也不能只指望着章夫子,毕竟人家章夫子帮一次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所以他让陈烈酒到处打听打听,看看其他村有没有一起考秀才的童生。

他收账天天在乡下城里的跑,应该认识有不少人。

陈烈酒很开心许怀谦有事首先想到的人是他,打着包票说,一定给他办好。

看着他信誓旦旦地给自己打保证,许怀谦笑了笑:“你也不要有压力,能找到固然好,找不到也没有关系。”

陈烈酒却不以为然:“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怎么给你当夫郎。”

兴许是他生来就跟别的哥儿不一样,在外天南地北地闯过,见识和眼界都不是村里的哥儿能比的,所以不觉得这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

要换作别人,早就急得焦头烂额。

因此当许怀谦提着节礼去会夫子的时候,陈烈酒也同样在找人帮他打听。

章既明、章夫子,今年六十有五了,可瞧着还是个挺精神的夫子。

他面色红润,头发乌黑,腰板挺得笔直,双目炯炯有神,说是有六十五,看着却像四五十岁的,看到许怀谦这个学生,很高兴地把他迎进了学堂厢房。

说是厢房,其实就是夫子平日里批注待客和居住的地方,相当于办公住宿一体。

不过,学堂里的那些学生可不敢随意进入这个地方,只有夫子的家人和宾客可以进来,像村里不太识字的乡绅、土豪都不会被邀请进来,所以这是一个挺雅致神秘的地方。

原主有没有来过这里,没什么记忆了。

但是,许怀谦被夫子领着踏进这里还觉得自己挺荣幸的。

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这么大张旗鼓地提着礼物来拜访,肯定是有事相求,章夫子问都没问他有什么事,直接就把他领进了这里,证明还是挺看重他的。

进了厢房正厅,许怀谦把提来的几个礼盒放在侧坐的茶桌上,正想给夫子见礼,结果夫子不惧小节地坐上了上坐的交椅,摆了摆手,指着他的座位道:“不用见礼了,坐。”

好吧。

许怀谦被迫停止了要见礼的礼节,客随主便地让坐就坐了。

“遇到难事了?”

夫子没有小厮,伺候他的一直是他的发妻,师娘上来给他们斟了茶,许怀谦赶紧行了一礼,恭敬地叫了一声:“师娘。”

回过头来看向正倚在交椅,喝了一口茶向他问话的章夫子颔首:“学生来是想问问夫子,这科举的互结、具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上次是夫子帮学生操办的,这次要学生自己经办,有许多不懂的地方,怕没办好,误了科考。”

这求人办事也不能一开口就直述来意,万一人家不想给你帮忙,你得给人家一个台阶下,这样即使没谈妥,也能给双方留个情面,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坏了师生情分。

“哦?”章夫子没拦着他给妻子行礼,一听他是为这事而来,来了兴趣,“决定好今年下考了?”

“嗯。”许怀谦颔首:“今年家里发生了颇多事,父母不幸去世,学生、学生还入了赘,不知这入赘的童生还能参加科考?”

说到入赘,许怀谦突然想起来了,在他那个时代的历史上,好像没有入赘的读书人,不对,也有,驸马不就是入赘的吗?

“你父母的事我都听说了,天寒地冻,未能前去吊唁,你务要介怀。”章夫子解释了一句,转而又望着许怀谦,“竟是不知你还入赘了。”

“上个月的事了。”许怀谦简单说了一下大伯家将他卖了,霸占他家,他迫不得己入赘的事。

“人的命运本多舛,世上没有一帆风顺的人和事,凡事要向前看,活着才有无限可能,”章夫子感叹了一声,转而又问他,“你觉着你还能科举吗?”

“能吧。”

他读了原主的不少书,发现缙朝思想还挺开明,虽说还是有封建制度那一套,男尊女卑,不过他允许女子、哥儿和离改嫁;像哥儿还多了一条,如果到了潮热期丈夫未至,应许自行改嫁;姑娘哥儿上街买卖,也不用蒙面,更没有裹脚和缠腰的这些陋习;关键是他允许商户科考。

都这么开明了,多加一条入赘的,好像也没什么?

章夫子又问了:“要是不能呢?”

“要是不能学生就只能放弃科考了。”许怀谦也坦然,“学生都已入赘,再出户自立门户,岂不是不义?就算夫郎不介意,日子久了,心里也会有隔阂的,除非学生彻底厌烦夫郎,自请下堂。”

但可惜,许怀谦完全没有厌恶陈烈酒的想法。

一开始他的确很排斥跟一个古人谈恋爱走过一生,但他接触过陈烈酒后,发现他跟这个时代的人思想完全不一样,他没有那么世俗观念,也没有那么世俗束缚,只管自己认为是对的,只管自己觉得开心就好,自强自立,张扬明媚。

他跟这样的人反而能处得来。

要换作这个时代的其他以夫为天的哥儿,他都不知道该跟他们聊什么。

况且,科举也不是人生的必经道路,它不过是一条捷径,一条让他在这个时代能生活得更好的康庄大道。

能走当然好,走不了也没事,他还可以去当幕僚,或者自己挣钱捐官,这些都是路子,何必为了一条捷径放弃自己一生的幸福。

许怀谦说完,看着章夫子,章夫子也看着他,两人对视了好片刻,对得许怀谦都从袖子里拿出了十两银子,凑到夫子身旁,准备贿赂他了。

他觉得肯定是能的,就是这里面可能还有别的门道?

“哈哈哈哈哈——”哪知道章夫子看到他送过去的银子,当即大笑起来:“君子怀幽趣,谦恭礼乐才,老夫当年给你怀谦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希望你能活泼一点,像个谦谦君子,现在看来老夫还真是没有取错,你果真是个有幽趣的君子!”

章夫子没有收许怀谦的银子,转而欣慰起自己给许怀谦起的名字来,面对他的欣慰,许怀谦只能淡笑以对,他总不能告诉他,他换人了吧。

好在章夫子笑过后,也没有耽误正事,从内堂的案桌上拿出一沓纸来交与许怀谦:“你看看这上面的经论、策论见解有何不同?”

许怀谦接过将他们一一扫过,越看越惊心,这些见解比之他来也不差什么,虽然思想还没有跳开这个时代的束缚,但言之有物,不是那种只会纸上谈兵的泛泛之言。

章夫子见许怀谦神情凝重起来,又问了声:“如何?”

“比学生有过之而无不及。”许怀谦不得不承认,这古代的读书人都不是傻子,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他的心渐渐有些没底了。

原本他以为,他有着超于这个时代的见解和认知,又有一手好字作保,怎么着考个秀才还不是手到擒来,没想到别人比起他来也不差什么,瞬间一种挫败感涌上心头。

章夫子却没有许怀谦这般挫败,抚着胡子慢慢说道:“这是我那孙儿在青莲书院拿回来的,是乙班的一些秀才考秀才时做的经论、策论,拿给他们做参考的,你能看懂,证明这三年,也没有荒废学业。”

许怀谦苦笑不已,上几届的秀才都已经这么厉害了,他们还有科班学习,他这个野路子怎么打得过他们?

“所以你知道你的路在哪儿吗?”章夫子将许怀谦领内堂,给他写了一封推荐信,“去书院读书吧,就算今年下场没有考过,明年也能挣一口气,闭门造车终究不是正途。”

许怀谦兴致勃勃出的门,失魂落魄回去的。

早就在门边蹲着的陈烈酒见他这般模样回来,还以为他没有问到,忙凑上前来安慰他:“章夫子没答应?”

“别不开心啊,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他眉眼弯弯地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给许怀谦,“县令大人的亲笔信,你家夫郎什么都给你搞定了,章夫子行不通,不是还有我吗?”

看到他那张明艳的脸上扬起的笑容,许怀谦心中的阴霾也被驱散了不少,也从怀里拿出章夫子写给他的信:“我这边也成了?”

陈烈酒接过信左右看了看:“那为什么你还这么不开心啊?”

许怀谦没忍住一下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今天才知道,科举好难啊,我可能今年八月考不中了。”

说实话,许怀谦自认为自己不是学霸型,也不是天赋型,当年考大学虽然考上个211,可那都是他刻苦三年换来的,跟班上那些轻轻松松保送的没法比,好不容易换到古代,他以为他能装一次学霸了,没想到还是个垫底的存在,太挫败了。

“嘿。”突然被许怀谦给靠住的陈烈酒愣了愣,随即听到他的话,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道,“这有什么,你才十七,不是五十七,不是六十七,你还有好多年可以考呢!”

许怀谦靠在他肩上,嗅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继续问:“那我要是一直考不上呢?”

“那就一直考啊,考到你考上为止,”陈烈酒不觉得这是个问题,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这样不像是在安慰人,想了想,“实在不行,你要是考到三十岁还考不上,我们去捐官吧。”

他走镖的时候听人说过,要是实在考不上,不如去捐个官,一个五品的虚职也不过才五千二百两,实职就得翻好几倍,具体多少得捐了才知道。

大不了,他从现在开始挣,挣到许怀谦三十岁,应该能给他挣个五品的钱?比科举还划算,听说科举出来也得从□□品做起呢。

他的想法跟许怀谦的想法不谋而合,但许怀谦最担心的是:“要是我活不过三十岁呢?”

这具身体太差了,即使他每日人参燕窝的吃着,除了不咳得那么厉害了以外,还是时常觉得有气无力,他怕他的寿数不长。

原本他也不在意这些,觉得能多得这一世,已经是别人可遇不可求的,就当是古代几年游,可是他最近越来越有些害怕了,害怕自己没那么长的命陪陈烈酒。

“胡说什么呢!”陈烈酒听到这话,将许怀谦从自己的肩膀上扒拉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严肃地说,“我不相信你只能活到三十岁!”

“可他们都说我短——”

“住嘴!”陈烈酒生气了,“人这辈子什么都可以信,就是不能信命,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够长命百岁,老天爷想给你加寿命都没处去加。”

“你记住,命是你自己的,除了你自己,老天也不能,阎王爷不能,任何人都不能拿走它。”

陈烈酒生平什么都信,此生最不信命了,他一出生,村里人就说,可惜了是个哥儿,以后是个命苦的,他偏不信,非要自己走出一条路来。

后来他走镖、收账,村里又说他这么凶,这么恶霸,以后找不到男人,要活活被潮热烧死,他也偏不信。

事实证明他不仅能找到男人,还找到了许怀谦这么好的男人,所以说,命这个东西啊,只要你自己不相信,它就不会受人左右。

所以他觉得,只要许怀谦跟他一样坚定自己不比常人差,坚信自己能够活得长久,绝不认命,就一定不会短命!

陈烈酒的眼神无比坚定,好似真的不觉得他比别人命短,许怀谦被他感染得,很想跟他赌一把,赌老天爷把他放在这里,不会让他这么早就结束他的穿越之旅。

许怀谦心中的阴霾被陈烈酒的坚定摧毁,渐渐看开了,与其纠结未知的命运,不如把握好当下。

他拉着陈烈酒进门坐下,问他:“你怎么拿到县令的亲笔信了?”

陈烈酒没在他身上再看见那颓废得一点生气也没有的模样,这才放心地说了:“这都是因为你自己啊。”

盛源钱庄心思活泛之后,就去青莲山找了青莲书院合作,有糜山县县令做担保,青莲书院很快就把整个书院的采买交给了盛源钱庄。

盛源钱庄得了活,就让他们这些收账人每天去乡下收欠债人家里的新鲜蔬菜瓜果抵债,欠债人家里知道自己的蔬菜瓜果还能抵债,也肯用心伺候,每日收的都比青莲书院采买的水灵。

这青莲书院是集附近糜山县、平溪县、安宁县、云梦县、桃源县五县共同开的,能够在青莲书院里读书的都是五个县家里有钱的少爷公子哥,就算是农家子也都是有家底的,他们让谁吃亏都不会让学堂里的学子吃亏,因此在伙食方面特别舍得下本钱。

这一来一回,盛源钱庄不仅能连本带利的收回赊账,还有得赚,付出的就是一些不值钱的人工。

所以陈烈酒这段时间才会这么忙。

还款方式和交付方式转变了,借据也跟着转变了,一干收账人中也就只有陈烈酒早年在镖局走镖,为了能看懂镖单学过一些字,其他人好些连自己的名字都看不懂,更别说是这变更过的借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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