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妖事录》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泛舟西湖畅所欲言初识红颜相谈甚欢
两人终于对饮一杯。天香楼的青梅酒色泽清透如琥珀,闻起来有梅子和甘草的香气,喝上去甜中带酸。冰凉清冽的梅酒让玄郎仿佛又见到祁连山山顶那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不禁饮得快了。
江元雁见他喜欢,接连为他满上。她嘴里说着临安城的坊间趣事,手中不时给玄郎布菜。玄郎长年深居简出,听得津津有味,不由得和她搭起话来。
酒过三巡,陌生拘束之感已不复存在,两人的话题从道听途说的临安近日新闻转到有关自己的琐事上。
“姑娘可是海晏司江家的小姐?”玄郎明知故问。
“唔……唔,是啊。”江元雁在美食面前也不在乎形象,只顾卖力扫尾,嘴里塞满了美味的小菜。
“我想……我今日无事,下午去西湖泛舟如何?”玄郎本想说的是,能否帮忙打听黛娘的消息,但不知她与金家关系如何,何况与她也没甚交情,于是欲言又止。
冬日游湖,玄郎这提议也够匪夷所思了。
“好啊!”正巧碰上不喜按部就班的江元雁,才会一口答应。
妖族与凡人牵扯不清,终致修行失败的先例不在少数。玄郎明白绝不该与此妙龄女子来往,招瓜李之嫌,无奈黛娘之事迫在眉睫,眼下也只能用此权宜之计,望能从她处打听到黛娘的事情了。
他自恃定力非凡,黛娘星眸檀口柳腰细,自己尚可心如止水,坦然待之,又何惧这般稍有姿色的寻常女子,应付起来必定游刃有余。
殊不知,正所谓观于浊水,而迷于清渊。
正月里的午后,阳光微暖,在船上远眺,苏白两堤,薄雪初霁,自有一番不同春日的特别滋味。两人就着湖面吹来的微风,晃晃悠悠,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玄郎,说说你是怎么修炼成人的?”江元雁自来熟地直呼其名,她一直十分好奇动物怎能变成人的问题。
“这可说来话长了。”玄郎靠在船中,枕着手臂回忆起来。
记得那还是在唐贞观年间,也许是灾害频发,地气灵枢发生的微妙变化,影响了世间万物。许多族人启智顿悟,他觉得自己对世间事物的感知也由混沌变得清明。
以前,他从来不会在奔跑的时候,记得避开脚下刚盛开的野花,更不会心生怜悯,放走怀孕的肥美野兔。
他小时候过得并不快乐,只因一身白毫,被同辈小狼们认定是叛徒奎木狼转世,事事打压孤立,他无父无母,满腹委屈也没处告状。
族中有位馋嘴爱偷懒的四叔,受不了兄长的唠叨,宁可和他这个小辈组队捕猎。
一日,他俩不慎正面遭遇三条训练有素的猎狗。玄郎惊慌失措,转身就想狂奔。四叔低沉而威严地说道:“不要跑!照做。”
只见它把耳朵向后收起,吐出舌头,大摇大摆地摇着尾巴迎上前去。猎狗们围上来稍作嗅闻,也就散了,竟没有像往常一样发起攻击。
玄郎十分佩服和尊敬四叔,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
一次,他被同伴欺骗掉落陷阱。几天后,四叔救起他时,一向好强的玄郎红了眼眶。四叔拍拍他的头,慈爱地说道:“小子,我们回家。”
可在半路,四叔突然吐血,原来他几日来到处寻他,饥饿难耐下,误食了猎人喂过毒的兔子。
玄郎到底是个孩子,束手无策,哭得不能自已。一名路过的小仙见他可怜,出手相助,但他法力低微,救不了四叔。
玄郎痛心疾首,对自己说要不就出人头地成仙,要不就死在这帮恶心的妖族手中。
于是,他不顾黛娘挽留,毅然离开狼群,在祁连山余脉中寻得一处僻静的山洞住下,不再啖食生肉,换以灵芝药草果腹,逐渐脱去兽性………
众妖都说,红尘炼心更容易迷失忘本。他不信,山中如此艰难的修行都过来了,又怎会怕这花花世界?
玄郎审视着倚靠在小舟另一头的江元雁,眼神坚毅,他决不会被尔等俗世之人所迷,必定心无旁骛,一朝升仙。
江元雁听完他的故事,心中也十分难受,她把手中剩下的青梅酒对天高举,然后洒入西湖之中,说道:“也请你四叔尝尝这酒。”
玄郎凝望着远处空蒙的山色,不错,四叔必定也很怀念祁连山的白雪。
胸中正酸楚间,听得江元雁说道:“修行可真挺无聊寂寞,所以才娶了媳妇是吧?”
玄郎愣了一下,其实也没觉得寂寞,修行的日子平淡如山涧溪水,不声不响,日夜流淌。
“不是,后来我化人形时差点丧命,曾受她之恩,不敢忘却。”
江元雁促狭地挤挤眼睛:“以身相许呢!”
玄郎不知如何面对善意的调侃,只好装作不闻,问道:“你能说说被封住妖丹是什么感觉?”
江元雁收起嬉笑,正色道:“这你可问对人了,妖丹慢慢固化,□□上的痛苦就不提了,更可怕的是生命慢慢流逝的感觉。”
那次观摩江元潮封妖,妖犯受刑时痛苦扭曲的表情和惨叫明明都在控诉“你是刽子手!”她没能坚持多久就紧闭双眼,手捂耳朵,摸索着逃了出去。
看都不行,当然更狠不下心亲手封丹,江元雁至今没封过妖,海晏司分配给她的任务,她总是胡乱找借口一拖再拖,最后丢给大哥了事。
“我觉得上天有好生之德,有罪之妖,赎罪即可,不必动用封丹那么残酷的刑罚。”江元雁这番压在心底的言论,是不敢对江家任何人说出口的,如此大逆不道是想要家法伺候么?
玄郎有一丝惊讶,说道:“犯错前不考虑后果,就要有承担责任的觉悟。”
江元雁听这口吻,竟和爹爹的训话如出一辙,很不服气又难以反驳。寻思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想试试吗?这封丹刑罚可是只有江家人才能施行的,比如我。”江元雁不由分说爬过去,双手扣住玄郎手腕,抵压在船舷两边,“因为太痛了,行刑的人都会这样被拷起来。”
江元雁凝神直视玄郎眉心片刻,心中默念偈语:罪从心起将心忏,心若灭时罪亦亡。
玄郎前一刻还在介意这女子伏在身上也太不雅观了,倏然猛觉心口气血翻腾,像被尖椎刺进了元神,喉头发紧,便要呕出血来。
江元雁完全没有经验,只觉玄郎突然身体紧绷,面色发白,自己先吓了一跳,怕不知轻重弄伤了他,连忙放开手说道:“你还好吧?便是这样持续一个时辰,越到后面越痛。不过我还没有正式入册,不能独自行刑。”
玄郎缓了口气,问道:“可有破解之法?”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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