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里的是本王的王妃,尔等还不下跪行礼。”这句话让在场的久久不能忘怀。
官员们皆是瞠目结舌,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缓过来后交头接尾议论,要他们屈尊异国王爷可以,还要给个死人行礼算什么。
谢商止能如此嚣张,依仗的也是背后的北荣朝还有自身实力。
去岁霜降之时,大邺轻易灭掉崟朝,本以为可以独吞这片江山,拥有崟朝数不尽的财富,好解国库空虚的燃眉之急,不曾想半路被北荣朝插上一脚。
两国势均力敌,打得不可开交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果,本以为会各占一半敌对,谢商止却亲率精兵长驱直入,把邕亲王所带的兵马给杀个片甲不留,直逼到了边境。
其长子殷蘅也被谢商止一箭射中身负重伤,昏迷不醒,其次子殷昊胆小如鼠,早逃之夭夭才留得小命在。
那场仗,谢商止所向披靡,如同杀红眼的煞神势不可挡,这情况眼瞧着像是要攻上大邺朝的前兆,虽说不可能轻易灭掉大邺,但也是危险得很。
孝德帝见势不妙,先是提出和亲被回绝,便提出送质子求和,他本可以派兵去打,例如素来有战神称号的护国大将军萧折宴,可萧大将军已在三年前和苏家八位将军攻打匈奴。
大邺朝国库空虚,不可能同时攻打两个大国,而邕亲王此次灭崟朝也是在为起兵造反做铺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要不是有北荣朝的干涉,只怕孝德帝现在要面对的,不单单只是北荣朝的攻打了。
他遗憾未能得到崟朝财富之余又很庆幸,至少这帝位尚且能坐的安稳,邕亲王遭受沉重一击,想必想撺掇皇位的心思也会歇下,孝德帝虽做好了应对之策,可也不是万无一失。
孝德帝本想着送太子殷旭过去为质,北荣朝却指名要睿王殷曜,睿王是他六个儿子中最为看中的,自小精心培养,现如今却要赴他国为质,相当于葬送前程了。
孝德帝那是痛心不已,大臣召了一波又一波,还是改变不了,只能忍痛割爱,睿王殷曜被送去了北荣。
北荣朝本可以不用送质子过来的,这晋王谢商止也不知怎么想的,竟自奔为质,千里迢迢前来,还带着个死人王妃。
这死人,又是谁?
官员们迟迟不肯行礼,有些还小声嘀咕:“这北荣朝的晋王莫不是疯了,娶个死人为王妃也罢,凭什么要我们行礼。”
要知道,今日来迎驾的官员们多数身居高位,不是权贵出身就是世家大族子弟,能给个异国王爷如此排场算很给脸了,瞧着谢商止那样,很蹬鼻子上脸。
都是势均力敌的大国,只不过大邺眼下内忧外患,国库空虚,骁勇善战的武将都派去攻打匈奴,一时抽不开身。
如若不然,何须他们在此受辱。
不过,一切都是心高气傲的幻想,现实就是北荣朝繁荣昌盛,兵强马壮,若真打起来,百姓会陷入水深火热中,他们这些做官的,首当其冲遭殃。
“怎么,不愿?”谢商止收回手,又垂眸抚摸怀中的小狐狸,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大有威胁在,他道:“既如此,回去告诉你们陛下,兵戎相见。”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礼部尚书急忙出声:“启会不愿,晋王殿下千里迢迢来不就是为修两国友好,王妃亦如殿下尊贵。”
他带起来头,恭敬行礼道:“恭迎晋王殿下,恭迎晋王妃。”
官员们也无他法,来时孝德帝可是下令过,不论如何,对待晋王必须恭敬有礼,这不是质子,这是天王老子。
城门外响彻官员们洪亮的声音:“恭迎晋王殿下,恭迎晋王妃。”
他们等了许久,也不见谢商止允起身,耳畔只有微风徐徐之声,树梢鸟叫之声。
有些脾气暴躁的按耐不住性子时,那悦耳的声音这才响起:“本王说了,下跪行礼。”
这真是狂悖到令人发指。
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君主,还没有听说过要跪个异国王爷的王妃!
可这些向来眼高于顶,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官员们,今日似被驯服的温犬,咬牙硬着头皮纷纷跪下,今日之辱,没齿难忘啊。
不出所料,谢商止又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允许起身,他怀里的小狐狸醒了,使劲在撒娇,发出嘤嘤声,又坐起来看向底下朝棺材跪着的官员们,歪着脑袋很是好奇。
“杳杳,你可满意我如此做,”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满是温柔,伸手把小狐狸抱回怀中,那小狐狸就势开始咬他的衣袍。
谢商止嘴角微微上扬,不见责怪反而十分宠溺:“杳杳,乖一些。”
贴身侍卫瑾之和鲟之已经习以为常,那些个离得近的官员偷偷抬眸看一眼,实在气得很,他们就像猴一样被耍,竟不如一只畜生。
不远处的虞归婳目睹全过程,看到这些官员被谢商止三言两语训得服服帖帖,心里莫名十分解气,许是大邺于她有灭国之仇。
但看到那严丝合缝的精美棺材时,心口泛起阵阵刺痛,把轿帘放下阖目深呼吸,这才慢慢平复,虽然觉得方才的谢商止很霸气,可也不免暗忖:“带着个死人千里迢迢来此,真是丧心病狂。”
不过转念一想,谢商止对待这位已经逝世的王妃,能给此殊荣是挺不错的,可看他穿着如此鲜艳的红色华袍,虞归婳又觉得不恰然,可能就想耍威风吧。
与此同时,谢商止怀里的小狐狸却不再啃咬他的衣袍,而是一直紧盯着虞归婳这头,时不时还发出几声正常叫声,粉绒绒的耳朵弄成飞机耳模样,很是激动。
谢商止顺着它的方向看去,只有一顶带薄纱的肩舆落入眼中,隐约可窥见里头坐着的人是个女子。
看到那朦胧身影时,他的心如被数万根针扎般泛起须臾的疼痛,脑子嗡了一下。
不过他向来是个冷静自持的人,尽管如此表面还是波澜不惊,开口让官员们起身,朝着礼部尚书问:“那边轿子里的人是谁?”
礼部尚书瞅了一眼,很是隐晦回道:“那位是六公主,为陛下在灵隐寺祈福三年,今日才回宫。”
三言两语间,谢商止已经明白,左不过是个不受重视的公主,遇上他这尊大佛给让路,孤零零被晾在那儿。
本想下令起驾进城,偏偏有阵狂风不合时宜席卷而来,虞归婳所在的轿子四角宫铃摇曳不止,发出击玉敲冰般的清脆声,在嘈杂的风声中格外顺耳,不想惹人注目也不行了。
纱帘本就轻薄又没有系上,狂风吹开,大幅度起伏,纷纷扬扬漫天飞舞。
轿子里朦胧的身影因此一览无余,纱帘拂过她鬓边步摇,碧翠锵然,划过肌肤如珍珠赛白雪的姣好侧颜,姿态姽婳不见慌乱,纱帘忽飘忽落,她的模样亦是忽明忽掩,唯美间平添几分神秘。
谢商止本是随意一瞥,不料却挪不开眼,他心跳渐渐如擂鼓,呼吸急促粗重起来,眼底是波涛汹涌的激动情绪,夹杂些许不可置信。
虞归婳总觉有道炽热目光盯着自己,她鬼使神差侧头看过去,恰好与谢商止对视。
白云倏而遮住虞归婳这头的阳光,陷入阴影里,两相对比,竟像是“阴阳两隔。”
浮云在飘动,他们在遥遥相望。
宫娥追月和姁娘走上前把乱飞舞的纱帘系在一起,免得扰了公主。
“快,落轿!”风声中突然乍出谢商止颇为急切的声音,未等轿夫放下落地停稳,他就急不可耐下来,脚都险些歪到。
而那只小狐狸,则是被他无情丢弃在地上,小狐狸滚了几圈才停下,白绒绒的毛染上灰尘,可怜兮兮哼出声,而谢商止头也不回看一眼,径直就朝虞归婳那处踉跄走去,几乎是连滚带爬。
嘴里还讷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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