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这段时间亲眼见证的种种,云轻霜确认了,薛绍衣所言非虚。在经过一阵时间不算短的思考后,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会帮你的。雀雀那边我去交涉,她应该也会出手。至于宗教主那里……我不会多说什么,交给你们夫妻两个自己处理。”
今天薛绍衣来时,她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因为前者和往常不同,以“有秘事要商量”为由,将宗窃蓝给支了出去。现在她明白了,原来,对方一开始就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同她商量这件事。
薛绍衣向着云轻霜感激一笑:“那可太好了,多谢云长老仗义相助。我已经有了现成的计划,等哪天陆长老有空,我们坐下来好好讨论下,你看可行吗?”
云轻霜略一思索,便给出了肯定的回复。
左右已经答应要帮忙,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不必太在意。
薛绍衣与云轻霜的“密谋”步入正轨的同时,屋外的宗窃蓝也收到了莫伦的联络。
后者给他带来了全新的指示——七天后,“主子”晋茹会在正气盟外再进行一次宣道,因此,他需要在那之前解决完所有的“私事”,及时在当天赶去,完成他主动要承担的“牺牲”。
此事是他早已决定要去做的,可日子真到了,他才发现,他似乎还没做好心里准备。心底不舍的情绪实在太过强烈,让人怎么都无法将其抑制。
被这种情绪所影响,一直到薛绍衣商量完事情出了门,他都没做好表情管理,一下就被她看出了问题。
薛绍衣将手搭在他肩上时,还将其吓了一跳。感受到手下一下僵硬的身体,她无奈一笑:“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只是……有几天没见到曦曦,有些想她,才一时失神。”
这也是实话。只不过,他所“想”的范围,比说出口的部分更多些就是了。
“唉,你这么一说,我也要挂念了。听海云说,曦曦在那边交了不少朋友,这段时间过得还挺开心的。就是晚上做梦的时候,总要念叨我们两个。”薛绍衣忍不住重重一叹,想搓一搓小朋友脑袋的想法愈发强烈。
说起来,这样的模式,还挺像全托班的。但就算送去全托班,也得隔三岔五带回家陪陪孩子,哪儿能一直丢在那里?
她很快便调整好心态,面上露出浅淡的笑意:“光是想也没用,咱还是尽快把事情都办好,去接她回来,或者过去陪她吧。”
虽然小朋友的另一位家长并不是这么打算的就是了。
她压下了一个彼此都知道的秘密,没有将其说出口。
宗窃蓝有些艰难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应了声好。
当事人虽然跟往常一样什么都没有说,但从他微微改变的态度中,薛绍衣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还是不太擅长用语言去表达,只是在下意识间,变得有些“粘人”了。
之前把话说开后,为了让昭曦感受到家庭的完整性,他们便开始把女儿当分界线、在一张床上休息。将孩子送走后,他们倒也没有特意分房,还是在一间,但睡在两处。
第一个晚上,向来睡眠质量极佳、能一觉睡到天明的她在半夜便醒了过来,便隐隐约约觉察到,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宗窃蓝并没有睡。那时她便猜测,他一定和那边接触过了。但她并不想主动点破,就在起身喝了杯水后,继续睡了回去。
第二日醒来时,她的床边摆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饭,和洗净并熏染过的衣物。整整一天的时间里,她和宗窃蓝两个,几乎都没有离开过对方的视线。而当天夜里她再醒来喝水时便觉察到,壶中的水带上了一点热度,温温的,非常适合入口。
这种暗中的观察,和全天候的相处,维持了六天。到第六天的夜里,已是最后的时刻了,宗窃蓝终于下定决心,在薛绍衣躺下前向着她道:“绍衣……我明天要,离开正气盟一趟。”
来不及为他的“离开”而惊叹,薛绍衣先为他对称呼的选择而愣在了原地。
这样亲昵的称呼,他还是第一次对她使用。可见他已做好了准备,要珍惜最后的机会。
她假装没注意到这不对劲儿之处,用最平常不过的语气问道:“怎么啦,有什么任务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必,是一件必须由我去完成的事情。等到一切结束,我会先给你寄一封信。你……你记得看。”
说是信,但内容恐怕,是告别的遗书。
薛绍衣按下了说些什么的冲动,轻声应了好:“我知道了。你明早出发?需不需要送送你?”
宗窃蓝自然表示了拒绝:“不必。你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去忙不是吗?”
薛绍衣点点头:“倒也是,那我就不送你啦。你身体才刚刚修复,做事小心点,万一嗑着碰着伤着,也别硬抗,及时治疗,实在不行回来找我,或者云长老。”
说出口的时候她就知道,宗窃蓝会很认真地听她说出的每一句话,但也只是听而已。想要他照着这些话去做,便有些难了。不过没关系,因为这一次,他们很快就会再见面,到时候她可以亲自盯。
薛绍衣又耐心地等待了一阵,想听听宗教主在“诀别”前,会不会还有什么话要说。遗憾的是,他再没有开口,不知是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还是没办法用语言表述。
她的心情倒是没有他那么沉重,很快便在一片静默中安然睡去。等到她再次睁开眼时,天已大亮,宗窃蓝不知所踪,床边的衣服和食物跟前几天一样已准备好。除了饭菜放得有些凉了,其他问题一点没有。看样子,他离开的时间还挺早。
薛绍衣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张嘴的木头,是很难娶到老婆的。幸好,宗窃蓝有意的对象是她,而她是个懂得掌握主动权的女人。
吃好早饭、换好新衣服,薛绍衣也不再耽搁,开始按步调行动。
宗教主要是提出想让她送一送,她反而不好办,因为她这边也有必须要去做的事。
云轻霜早已准备好,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等她。见她来了,立刻告知了情况:“雀雀已经将那一位所处的位置发过来了,我们立刻赶去同她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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