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颂意又往后退两步,整个工厂是斜着的,大门口略微朝前,她歪头,甚至能看清半个一楼。
手边的围墙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那天晚上下了雨,把一切都冲得干干净净。
她抬头,看着少年走来走去,绞尽脑汁的找线索,姜颂意有些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对这些事那么上心。
那么多年来没人敢管,甚至连工厂都没人敢拆,他为什么那么上心?是单纯的对此不满吗?还是想借此来扳倒陈杉艺……
如今费尽心思对付一个高中生或许太大费周章了。
但转念一想,似乎真的只有这个办法能让她得到正义的惩罚。
所有的报复手段都显得太冲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姜颂意走到他身边:“仇停。”
天台的风吹散耳边碎发。
少年直起腰,放弃试图从墙角的泥土里找线索的想法。
“嗯?”
“为什么?”
“……”
他知道她在问什么。
她也知道。
无形的默契和心有灵犀,早在那个雨天,被那大雨打断的一只蔷薇建立起来。
连姜颂意都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她明明和仇停水火不容。
虽然是她单方面的……
……
是吗。
少女总在找理由搪塞自己的感情,回绝少年的感情,试图将其润色的与情爱无关。
仇停低头:“在怕吗?我们回家好不好?”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不许转移话题。”她难得严肃。
仇停眸光微动,轻轻叹气:“我没办法说。”
果然还是说不出来,
自己怎么那么废物?
姜颂意咬牙:“又是那个梦对不对?又是那个梦……那个梦里到底有什么?你看到了我父亲死亡,还有什么?我也死吗?到底有什么让你这样冒险,你马上高三了,要是一个不小心,要是到时候他们让你考不了大学怎么办?”
“那个不重要。”仇停声音不急不缓,居然回答不了前几个问题,“小意宝,你听我的,那个不重要。”
姜颂意急了,向前逼近:“那什么重要?你连你的前程得不要了,对你来说还有什么重要?”
少年在后退,却又一只手护着她的腰侧。
她步步紧逼,直到少年后腰紧靠栏杆。
仇停保持着一个弯腰的姿势,单脚撑着围栏,脑袋似乎要压到她肩上去,肩胛轻颤,像是易碎的蝴蝶,明明风不大。
“你重要,你们都重要,姜颂意,我谁都不能失去,前程多得很……我换一条路同样能走。”
一个人下定决心时,总是会想好后路。
即便后路模糊不清甚至不存在,只求那点虚妄的彩色霞光。
“那你……”姜颂意咬着唇,“你不重要吗?那你呢?”
她急切的询问让仇停直不起腰。
“反正……我的结局都那样。”他的声音带着无尽颓废和绝望。
“什么结局?仇停……”姜颂意一咬牙,“我才是你的结局。”
姜颂意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勇气说出这句话。
可是……是他说的,要理所应当。
空气安静很久,仇停忽然笑出声,姜颂意别开眼,耳垂微红,满脑子都是自己那中二的发言,于是仰起头望天。
“小意宝,你说好了。”
“谁要和你说好。”她不看他。
仇停轻笑:“出尔反尔我要生气了的。”
“谁管你。”姜颂意转身欲走,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回来,“所以你发现了什么没?”
既然是为她好……那就这样吧。
他不在乎自己,可总有人在乎,不止她。
“没有。”仇停耸耸肩,向前一步,“走吧吃晚饭。”
两人往下走,却在三楼拐角停下脚步。
是香灰味!
“各位,当年的事怪不得我,那火自个儿烧起来的啊,您们大人有大量,别缠着我女儿,她还小……”男人带着黑框眼镜,眼底乌青,身着休闲装,手上却戴着一串佛珠,“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对她不利啊,大不利!您们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女。”
纸钱燃烧,火焰往上猛窜。
男人皮肤皱巴巴的,侧脸竟让人觉得熟悉,他还在絮絮叨叨说着。
“小女不是故意来叨扰各位的,她年轻不懂事,一定是那李……那仇停的错,是他校园霸凌我女儿,当年的事是我混蛋,可我的女儿是无辜的,您们不要再教坏她了啊。”
男人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
两人靠到角落,蹑手蹑脚上了几个台阶,一只老鼠忽然从男人后放窜出来,猛地从他□□转过去,险些带翻铁盆。
中年男人吓了一跳,火焰在风里猛地窜高一大截,打在他的镜片上。
陈天明呼吸急促,望着耗子跑得不见踪影,心有余悸地往后一坐,将手里仅剩的纸钱丢进盆里,仰头活动脖颈——和这群下等人说了那么久……还真有些口渴了。
忽然,镜片反射出一道光,陈天明愣住,视线里有两双脚闪过。
一瞬间,男人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
不能被知道!杀了他们!
陈天明装作没看见,眼珠子一转,整理着外套起身,故意拿出手机洋装拨打电话,靠到围栏边,举起手机打开照相机。
两人很敏锐,什么都没拍到就往上跑了。
男人不耐烦地轻啧一声,收起手机,双手插兜往上走,他的脚步声极轻。
忽然,手机叮咚一声。
女儿:爸爸你在哪里?妈妈问你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陈天明停下脚步掏出手机回复。
——在公司抓老鼠呢,你们先吃吧。
女儿:好吧,爸爸你上次说让仇停他们转校是真的吗?我不想看见他们了。
陈天明:你还有半年就毕业了,到时候一样看不见不是吗?
女儿:我一分钟也不想看见他们!爸爸你又食言,你总是说话不算数!我在学校被欺负成那样,你居然还在劝我要忍耐!
女儿:你要是不让他们转学,我就不去上学了!
他没有再回,摘下眼镜,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烦躁地砸吧嘴,往上走。
就两层楼能藏到哪里去?
会是什么人呢?
白球鞋……
陈天明目光一凝,心中警铃大作。
难不成是……
如果真是仇停和姜颂意,麻烦可就大了。
他点了支烟,找遍了整个四楼,都没看见人,这座工厂没有人会比他更熟悉,于是他抬脚往天台走,眸色晦暗。
望着天台上的脚印,陈天明轻嘶一声,往边缘看去,看见了早就跑远的两人。
陈天明微愣。
从哪里跑的?
他匆匆下到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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