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门前朱红纱灯高悬,门楣贴金粉喜字,两侧则是沈岑同僚手书的清雅喜联。
院内寒梅枝系红绸,女眷们簪红绒花穿梭,笑语不断。
沈风禾与沈岑和嫡母王氏只说上几句,便被搀扶着出门。
到了门口,耳边传来沈清婉抽抽搭搭的哭声。
“婉娘,你这哭的也太难听了。”
她低声笑,“怎的只有声音,不见半分雨点?”
沈清婉抬手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嗔道:“不孝,你拿合欢扇遮着瞧不见我,怎知我没哭?”
“你真哭假哭,我从小听到大,还能辨不出来。”
二人缠闹了一会,接亲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鼓乐声也愈发响亮。
沈清婉抬眼望去,也忘了继续“哭嫁”。
来人身着绛红喜服,腰束玉带,身姿挺拔如青松。
雪落在他乌黑的发间,便是站在漫天风雪里,也难掩一身清贵凛然的气度。
竟是他。
沈清婉凑到沈风禾耳边,“小阿禾,这回可是赚大发了,少卿大人是位俊俏郎君。”
沈风禾无奈回:“又胡诌,你来长安瞧每个人都是俊俏的。”
待沈风禾被迎上花轿,沈清婉当真是落下几滴泪来。
只不过从花轿的帘子里扔出包鼓鼓囊囊的喜钱,入她的手,她便又笑了。
“小阿禾,明个儿一块吃茶啊。”
沈清婉挤在人堆里,跟着花轿一路浩浩荡荡地往少卿府而去。
从收养她起,她就琢磨日后定是要给阿禾寻个好人家,定不能步她娘的后尘。
这跳舞而来的钱存了近三十两,阿禾就只要她买支簪子当嫁妆。
重做沈家女,当少卿府的正妻,是门好亲事吧。
虽不懂那沈家那位为何不愿嫁过去,但她会多挣些钱给她攒着。若是阿禾过得不开心,纵使是大理寺少卿,她们也不要。
沈岑望着远去的花轿,竟也抹了一把眼角的泪。
若不是薇儿不愿出嫁,他也不会再次见到这个女儿。
那陆老夫人本来择了他家薇儿,说是书香门第,管管自家这躁头小子。
沈岑自然是欢欢喜喜的,他知晓陆瑾此人长相俊美,品性温润,女儿沈薇嫁过去理应是享福,如何是“躁头小子”。
办茶会白日相看那日,沈薇远远一望,便笃定了非他不嫁。
谁知那陆瑾公务繁忙,没喝两口茶便走。黄昏时来接陆老夫人时,他衣诀凌乱,神情淡漠,面容染血。
沈薇与几位贵女在门口偷偷瞧,却见他提溜着一鲜血淋漓的人头扔给手下,顺手又“刺啦”一声,将不知哪儿冒出的刺客一刀劈成了两半。
胳膊腿就这样乱飞到了沈薇面前,还在抽搐颤抖。
她当场晕了过去,醒时说父亲要将她嫁去阎罗殿吗。
又笃定死也不嫁。
他的幺女还未及笄,但这可是陆瑾这根高枝,前途无可限量啊。
百般惆怅之际,他忽想起青娘的女儿。
听说被一乐人养在乡下,年方十七。
她瞧着是个软性子,听话懂事,只提了个给养母置办一处小宅的要求。
他见她的眉眼,像极了青娘,他心中也愧疚。
且他的六品官,真是做够了。
少卿府娶亲,派头自是不小。
门前悬着的大红灯笼,一片喜红,仆从们穿着簇新的袄子,往来穿梭着迎客奉茶,茶香与酒香四溢,满是热闹光景。
花轿一落地,一双温热干燥的手轻轻握住沈风禾,将她迎下,清冽的柚花香扑面而来。
红烛高照的正厅里,宾客满堂。
沈风禾随着司仪的唱喏,与身旁的人一同拜天地,拜高堂,最后转身行夫妻对拜之礼。
合欢扇遮着,她用余光瞥见旁人动作沉稳有礼,会仔细搀扶她过门槛,抬手俯身尽是温润端方。
司仪高声唱罢礼成后,她便被搀扶着,一路穿过喧闹的人群,送入了后院的新房。
新房里暖意漾漾,满室红绸喜帐。
沈风禾独自坐在铺着大红鸳鸯锦被的喜床上,也没有什么陪嫁丫头在旁伺候。
百无聊赖之际,思绪就发散了开来。
她的郎君陆瑾,年二十,出身吴郡陆氏,家族底蕴深厚,又是钦点状元。
天后游猎遇刺,他护了她周全,且顺藤摸瓜抓到了幕后之人,深得陛下赏识。两年之内,连连晋升,从正九品上校书郎晋为从四品上大理寺少卿。
沈岑努力多年,都比不过旁人短短两年,只有个“清流文官”的名声在外头。
眼下,他好不容易因“清流”的名气大,攀上这根高枝。
沈岑这几日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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