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完奖后, 沙德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的精神变轻松了。原本安鲁莎很担心晚上复杂的社交与媒体工作他会无力应付,谁知道沙德做得还挺好的,虽然还是那么已读乱回, 但顶着一张如此漂亮的笑脸, 手里捧着金灿灿的奖杯,他就算张嘴说我想去拉屎人家都会感觉他好real哦。
他在活动上戴了个很新颖的男士发卡箍,比较低调, 纯装饰作用,可以把碎头发拢上去,保持背头的状态, 发箍上零星不规律地排列着一点钻石, 在许多不经意扭头的角度, 人们会看到它们在黑色发丝间闪耀。
太英俊了,怎么会有这么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漂亮男人呀?
“我必须知道这个发饰是什么, 它太完美了。”
消费者就是这样的, 看到漂亮的人戴着漂亮的东西, 就情不自禁地感觉如果自己买了同款就可以收获类似的感觉,于是在赞助商争夺战中原本遗憾落败的宝格丽忽然靠着这个小小的发箍成为了赢家, 照片发出去没半小时宝格丽的tag就上了热趋,很多时尚博主扒出了产品型号告知粉丝, 惹得官网一时间缺了货。
沙德戴了一会儿就累了, 把发箍拿了, 西装外套也脱掉。他今天依然没穿三件套类型的西服, 里面还是很飘逸的衬衫,脱掉外套、发丝散下后好看得像个富家公子,绿宝石项链环绕脖颈,像特殊的花边, 袖口挽上去,理查德·米勒为了庆祝他得到金球奖而特意给他定制的手表也显得特别别致,在他骨节分明的手腕,手掌,和掌中轻松捏着的香槟杯好衬。
观众看了很难不去思考“他的表是什么?”。
look2怎么也这么好看?这么会带货你不要命啦!
理查德·米勒又赢麻了,在战争中失败的劳力士则是有点怨念。
就是项链还没品牌认领,可能是自己拿了宝石去找独立设计师做的。
时尚圈看了眼冒红星,好多编辑在发“沙德美妙的品味拯救了糟糕的体育夜”。球迷们则是在嘲笑好多球星的时尚小土思。
有的嘉宾,品牌方恨不得跪下来求他穿自己的。
有的嘉宾,品牌方恨不得跪下来求他别买我家衣服了我把钱退给你还不行吗。
一整个网购买家秀和卖家秀现场。
因为要和法国足球的一些高管,以及FIFA官员打交道,还要接受一些必要的官方采访,直到快两个小时后,沙德才得到了自由活动的时间与空间。他没有办自己的after party,邀请一大群模特什么的,就算如此,官方派对上现在也已经发展到比较“松弛”的阶段了。
沙德遇到小房间都不敢乱开门,万一遇到某个有家室的男的正在和另一个有家室的女的亲嘴,那真是尴尬得不行。
感恩安鲁莎替他留了一间化妆间,沙德把父母先送回酒店,自己借着这个机会成功躲了进去。他叹了口气躺进沙发里,像是被放进了一个小小的盒子中,依然能听到外面夸张的大笑、掌声和一两个女士尖尖的嗓音。
好想脱掉皮鞋,换上睡衣哦。
他把奖杯随手放到了沙发旁的地毯上,拿出手机,里面塞了上百条祝贺短信,所有有他号码的人大概都发了祝福来,他来不及回,先忙着给莫德里奇发短信,问他能不能来陪自己。答案当然是确定的,几分钟后门板就被敲响了,沙德隔着门傻乎乎地问:
“是卢卡吗?”
莫德里奇手插在西装口袋里,低声笑:“不是,是小红帽。”
“幸好我不是狼外婆!”
沙德一边说着一边拉开门做贼似的赶紧把对方放进来,而后用重新光速锁上,靠着门安心地叹了口气。他晚上喝了一点香槟,刚刚又在这儿躺了一会儿,现在被定型喷雾固定好的头发又有点乱了,散在他年轻的眉眼前,颧骨泛着红,嘴唇也通红,眼睛水雾雾的,衬衫也没扣好,倒是神奇得很,还是漂亮地扎在裤子里没滑出来。
莫德里奇看了他一眼就挪开了视线,可对面就是镜子,从里面依然可以看到沙德,他又顿住了。
“你感觉还好吗?”
他轻声问道。
最近他对沙德都有点过于小心翼翼的,这其实和他们之前的关系不大一样,沙德都有点委屈了,就像皮痒的小狗一天不挨骂不挨揪揪就感觉浑身不自在似的:
“妈咪怎么和我这么生分的……”
莫德里奇感觉这对话莫名有点熟悉。好像也是颁奖典礼,也是在化妆间,好像也是对方在沙发上,好像沙德也在抱怨“妈咪不喜欢我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鱼鱼会如此难养,小孩子都没这么难搞。莫德里奇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又好像有种甜蜜,又有种沉甸甸的难捱和酸楚。
还要我和你怎么亲密呢?
我们可以那么亲密吗?
我又不是真的妈咪。
说穿了我就是你的队友,朋友,最多就是个好队长嘛。
这让他没有坐到沙发上,只是依然把手放在口袋里,轻轻叹了口气:
“那要我怎么样呢?告诉我,沙德。”
沙德从前是不知道的,但他现在却模模糊糊有点明白了,毕竟都谈过两段恋爱了,
再迟钝也能找到一点暧昧的神经。可是捕捉到这种模糊的爱恋渴望时,他第一反应却是胆怯,有点被吓到了。
不管是库尔图瓦还是芒特,他们都是先喜欢他的。初恋结束时沙德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该如何回应喜爱,第二段恋情中他做得不错,但他从来都不懂主动喜欢上一个人时该如何靠近,他本能地害怕把对方吓跑,就好像小狗会紧绷着看小蝴蝶一样。
但他同时,又无法克制想要凝视和靠近的渴望。
他甚至有点搞不清这是不是喜欢了,在沙德的设想和经验中,喜欢应该是一种非常温柔、非常轻飘飘、非常甜蜜、完全正面的感觉,只有在分手时才会伤心难过,但他想到莫德里奇时,经常会产生一些坏念头。
有时是自卑,他会感觉自己是不是长得太高了,大家都说男人只喜欢比自己矮的类型,遇到比自己高的就不想谈恋爱了。沙德仔细一想,也觉得在他的内心深处,比他矮一点点的芒特确实比比他高很多的库尔图瓦可爱多了,后者常常在大半夜因为影子过于巨大而吓到他。
他大受打击,站在镜子前感觉自己粗粗笨笨的,差点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有时是嫉妒,比如啦墨水,哪怕对方坐拥娇妻生三儿家庭幸福,沙德还是会嫉妒他和莫德里奇好像真的是非常非常好、对彼此很重要的朋友。
乔尔卢卡他也会嫉妒,甚至拉基蒂奇都会有一点点。
他嫉妒他们都比自己年长,比自己更早认识莫德里奇,嫉妒他们好像都更成熟,更懂得如何去爱,而他却只能靠着叫莫德里奇妈咪来感觉自己是特别的,毕竟对方确实没小孩,有了也是爹,全世界只给他一个人当妈咪。
但这种特别也没有非常特别,因为莫德里奇也很关照队伍里别的队友,沙德很确幸,如果队里再加入小年轻,对方会像关心自己一样关心他们的。
真难过。
沙德一点都不喜欢嫉妒和自卑的自己,可是他就是无法克制类似的感情从身体的最深处冒出来,而且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缓和掉它们。
在莫德里奇面前,沙德总是能理直气壮地、直白地、大胆索要喜欢的,可这一会儿他却有点退缩了,他担心莫德里奇觉得他很讨厌,或者在拒绝他后立刻和他避嫌,那他就连住在对方家里都不可以了。
“我……对不起。”他垂下头,难过地说:“别生气,妈咪,别生气。”
莫德里奇没有生气,他是心疼沙德,知道最近对他来说不容易,所以一直试图更温柔些。对方总是会毫无芥蒂向他坦露最脆弱模样的,莫德里奇愿意他继续撒娇和无理取闹,愿意他真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做妈咪固然痛苦,可连妈咪都当不了却更心酸。他有点意外沙德的反应,当下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不够好,于是单膝跪了下来,轻轻摸了摸沙德的脸:
“怎么了,我没有生气……别难过。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没有和你生分。我在这里,沙德,你需要的时候,随时都会陪着你……我哪里让你不开心了,你要告诉我,知不知道?不可以做锯嘴小笨蛋。”
被骂是小笨蛋,沙德又感觉他们亲昵起来了,眼圈都有点红了,伸出手搂住莫德里奇的脖颈,小心地问:“笨蛋会有人喜欢吗?”
沙德太笨了,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笨蛋太笨了,才以为没人喜欢。
莫德里奇摸了摸他的头发,闭上眼睛:“别告诉我又要谈男朋友……”
妈咪这么抗拒我谈男朋友,我怎么和他谈恋爱啊!
沙德沮丧地哼了一声,气鼓鼓地拿牙齿磨他的衣服:“才没有呢!”
他这股子幼稚劲让莫德里奇情不自禁笑出来了:“好啊,你立刻就开始和我发脾气是吧!哪里来的坏小狗乱咬人,看我好好地教育你一下——”
他们的争吵事件在沙德哎哎哎地扭着躲说妈咪别打我屁|股和莫德里奇脸庞爆红说我本来也没有!别乱动!中消弭了。两个人闹了一会儿后,莫德里奇首先不好意思地结束了任何可能过火和暧昧的行为,端出长辈的架子让沙德好好整理外表,不许这么没样子。
他背对着沙德给他点私密空间,可屋子太小了,镜子角落里还是能看到对方利索地把裤子解/开/拽/下去,露出匀称雪/白的大/腿,泛着粉的膝盖,黑色的衬衫夹//紧/紧/勒/住环/绕/在/上/面,这平时应该是清/纯球裤的下/摆才对,现在却是皮/带……
只这一眼他就立刻把眼睛死死闭上了。
看外观那么潇洒飘逸,怎么里面绑着这东西啊!
“妈咪,你怎么脖子耳朵都红了。”沙德一边换衣服一边纳闷地问:“屋里太热了吗?等等我,我们马上出去透透气。”
“好好穿衣服,看我|干嘛。”莫德里奇咳嗽了两声:“快点穿衣服。”
“衬衫怎么掉出来了……”沙德苦恼又惊讶地说:“妈咪,帮我帮我!夹子应该夹哪里?”
莫德里奇:……
在无法避免地触摸到沙德的大/腿和屁/股,替他整理衬衣时,莫德里奇已经感觉自己的手掌在发颤了。
他在心里自发而莫名地开始想到圣经,回想起多年前每个小孩都会学到的章
节,想到“神吩咐他说,园中各样树上的果子,你可以随意吃。只是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你不可吃,因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可脑子却根本不听使唤,根本无法进行这种宗教思考,而是在特别鲜活地想象沙德就这么不继续穿衣服了,坐在沙发上啃红苹果,用绿莹莹的眼睛盯着他看,汁水会从他的手腕间流下去。
这太糟糕了,他从来不该这样的,他感觉自己好低劣和下流,在过去的三十多年里,他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莫德里奇从来都是很体面的,即使是在颠沛流离的童年,他也不从来不会去偷,不会去抢,不会去欺负比自己更弱小的孩子,他很小时就开始有自己做人的信念和自尊心。
在职业生涯很不被看好的每一路,他也还是沉着、冷静、努力,并不憎恨曾经嘲讽看低他的人。
即使是他觉得自己喜欢沙德,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时,这种思考主要还是围绕在年龄和阅历上。他担心自己去追求沙德,也许对方并不懂事,只是迷迷糊糊地被诱骗,错失遇到真正爱人的机会,他不想那么卑鄙,更不想沙德不幸。
可是这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还有别的玉//望与不/堪,也是他恐惧的。他是这么的,这么的……他从来不会这样的,沙德甚至还在撒娇喊他妈咪妈咪,这种浸//忌的称呼让这个场合更糟//糕了,他从没觉得自己这么狼/狈过,也从没感觉心脏这么剧烈地跳动过。
“妈咪!”沙德还在乱动:“左边又有点/紧/了……啊!”
莫德里奇往他的屁/股上用力打了一巴掌,打得他禸都晃了一下,要是检查一下没准都能看到巴掌印呢:“老实点。”
沙德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浑身一下子烫了起来,可能是对方的手掌太烫了。他一边嘟哝了一声说好的一边害羞地转过身去不敢看对方,却忽然看到了镜子里,看到了脸庞通红的自己,身侧的莫德里奇正一手按住他的腰,手上青/筋都鼓//起来了,另一手替他重新调整衬衫夹的位置,金发散落下来,遮住了他的耳朵和颧骨,只露出高挺的鼻梁,专注的眼神和绷/紧的下颌线。
他一下子就浑身绷紧了,紧紧咬住嘴唇,胡乱地低下头不敢看,也不再乱嚷嚷衬衫好没好,只顾着赶紧把西装裤穿起来,不敢做这么没/羞/没/臊的小男孩。整理好衣服又得梳头发,莫德里奇这会儿看他害/羞得像什么似的,脸通红的并着腿手撑在膝盖上乖乖坐在镜子面前,忍不住站在他背后,伸出手来捏着他的下巴晃了晃,耻笑道:
“下次还叫不叫别人替你穿衣服了?”
他又不是别人嘛!他是妈咪呀……好吧,假妈咪。
沙德快烫到能煎鸡蛋了,委屈地抬眼从镜子里看他,嘴巴张了张,本能地想要去咬他的手指,被莫德里奇抵/住他的牙齿拍了拍脸,而后对方捂住了他的眼睛,另一只手开始梳理他的发丝,把它们温柔地撩到耳后去。
年长男带着点喑哑叹气:“这不就乖了。”
庆祝活动非常多。拿了金球当晚是一个媒体party,回到马德里后皇马又举行了一个规模不错的祝贺仪式,弗洛伦迪诺面带微笑地迎接了俱乐部历史上新一任金球先生,在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中亲吻他的脸颊。奖杯惯例是归球员自己所有,但俱乐部可以拷贝一个放进荣誉展览室。
皇马买人半年就得到了一个金灿灿的球,西甲也一样,脸都快笑开花了。
切尔西就属于非常难过了,如果沙德没有离队的话,这将是他们队史的第一个在队拿金球的金球先生,还这么年轻,还是在困境里随队率队捧起欧冠的小队长。车西球迷都不敢想象如果这座金球会亮相斯坦福桥,他们会哭得多动情。
队里上一个金球先生是舍甫琴科,但对方是带着球来的,荣誉本质还是在米兰夺的,与车西可以说是没什么关系。
沙德和他们关系深啊,低估到欧冠冠军,还能有比这更患难见真情的美好故事吗,偏偏皇毛半路杀出,把鱼给扛走了,现在局势还一片混乱,车子俱乐部连出门比赛的钱都拿不出。
痛苦,好痛苦!但切尔西球迷还是为沙德献上了最衷心的祝福,因为这个金球货真价实地有他们一半,沙德不也在颁奖典礼上说了嘛——this is for you。
我老婆只是被爹忽然发卖了才不得不含泪和你过日子去了,但他的心还是最爱我的,懂不懂!切尔西球迷的心情大概就是这样。
至于爹自己也被发卖了这件事,车迷们暂时还在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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