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政府军部队的那天,春妮正在市场买菜。倭国人这几年把海城祸害得不浅一整条街上只开个一两间甚至一间不开都是常有的事。
而这段时间,海城百业待兴,萧条的城市完全掩盖不住焕发新生的昂藏气。有些消息灵通胆子大的小商贩趁着倭国人没走其他人还不太敢出来卖东西占住一两个十字道口就在马路牙子上铺开阵势售卖东西。净是些前两年市场上难得一见的秋蟹团糕还有大胆的农人挑担子来卖新米。这些东西以前都只在倭国人的商店有卖。
春妮从一群老阿嬷阿爷的冲杀中抢出十斤新米,又杀出重围准备在卖米的旁边称一斤海瓜子,就在这时看见了数年不见的政府军海城军队。
“宪兵部办事闲人都让开!”
随着一声高喊街角处拐来一队车队。说是车队也不太对这队人中,最前边的那个站在车门边肩上横挎一条三八大盖。也就是开路的有一辆汽车,跟在后头的
“这是啥子万国杂牌子货还宪兵部乞丐一样。”旁边阿嬷小声嘀咕。直扇鼻子:“啥子东西这么臭是埋了多少年?”
“不就是咸鱼喽?”老阿伯手指住落在最后的板车八卦道:“这些人先去了漆厂路边的罐头厂从里头缴获了好些条咸鱼。”
“咦哟真是一群穷骨头乡下人什么破东西也扒到手里。这就是政府军?丢人哩。”
咸鱼在海城人人都吃过但只是下等人嘴里的美食虽说倭占这几年大家嘴上寡淡连咸鱼都当成了送礼访友的好宝贝。但这不是倭国人要滚了嘛精明的海城阿嬷们有了其他选择又开始在嘴上嫌弃它了。
老阿嬷也不怕叫人听到本来么这些政府军是什么德性在战前年纪大些的谁不晓得底细?由此她的嫌弃引来一片赞同:“就是说嘛。一点政府形象都没有的回来头一件事就是去抄咸鱼厂说不定袋子里头还窝着蛆。”
“哎呀胡大婶你不要讲得太恶心。这些人哪是才回来么?前头歪戴帽的家伙你没认出来吗?那是果子弄的张阿毛啊他都没出过海城去哪里回来嘛。”
“哦!搞了半天还是一群小瘪三在演起冒充政府军的洋戏么。真是世道乱什么猫三狗四的戏路都看得到。”
“就是说嘛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不怕政府军回来秋后算帐
。散了散了,回家做饭了。
阿伯阿嬷们一哄而散。
春妮拎着一肚子八卦回了家,正好桂生也在,把这事跟他一嘀咕,竟得了个内幕消息。
“说不好。如今这伙人被范增亮领着,到处收缴倭国人的产业。指不定就是政府军怕有的倭国人带着东西提前跑了,指挥他在接收海城前先收缴的一部分呢?
春妮想了想,笑了:“是他啊,那他干这活岂不是老鼠掉进了米缸里快活死了?
这个范增亮也算海城半个名人,战前当过海城宪兵副队长。上位不到二十天,因为没有带眼识人,索贿索到军方大佬夫人手上,又被踹了下来,堪称是这个年代火线上位火速下位的第一人。
桂生说起这队人是他的人马,春妮八卦兴致大减,坐下来跟桂生两人择菜,随口问道:“海城战前是什么样?
桂生是土生土长的海城人,而春妮在战后才到的海城,问起这个问题也是好奇已久。
“什么什么样?就是你见到的这样啊。除了没有倭国人,没有炮弹。
用担心走在大街上被倭国人抓走,这点倒是不错的。
春妮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方校长住的监狱里,倭国人虽然撤走了,但没有人交接,狱警们以前大部分都是倭国人的人,也就是现在大街上人人喊打的华奸,所以虽然人都在,但人心涣散,以前跟倭国人走的近些的高层都躲的躲跑的跑,真正没几个人做事。以前他们还能时不常地进去探视,现在连守门的人都见不着人影,次次去,监狱门上次次都把着铁将军,里头什么样分毫不知。桂生得不到父亲的消息,整个人一天比一天丧气。
春妮心里也急,想着早晨看到的那一幕,脑子里突然冒出个主意:“不如我们今天去趟监狱,试试看能不能把校长接出来吧?
桂生一怔,还没说话,一个人风风火火地从外头闯进来:“你们怎么还在这?走走走,今天不做饭了,我带你们去下馆子!
是常文远,他甩掉公文包,意气风发地冲两人喊。
春妮很少见常文远这样喜形于色,不由得也跟着咧开嘴:“是有什么好事情吗?看你高兴的。
“天大的好消息,快跟我来!
果然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法国人从租界撤走了!
三个人在街对过的西餐厅,到二楼选了个好位置,奢侈地点了三客炸猪排。倭国人宣布投降的那天虽然快乐远甚今天,但那时候物资短缺,常文远又刚出狱便开始为营救狱友而奔走,大家一直没什么机会好好庆祝。今天借着这个喜事,正该好好好慰劳自己这几年一直亏欠的嘴
巴和肚肠。
窗户对面正巧看得见法租界小教堂,教堂的大街上,净是提着行李箱,神色疲惫的高鼻子洋人。
这些人刚从倭国人的集中管理区出来,没歇到两天就收到消息,几乎是被撵出的海城。此时街面上大人叫小孩哭,个个都似是在逃难的模样,叫人看足了西洋景。
隔壁客人也在说这个事:“早该滚蛋了,这帮子鸟洋人,老子可受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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