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出了一块钱,请狱警们买来纸笔像模像样地将狱友们的姓名年纪,籍贯,家人住址(如果有的话)以及所犯事由记录下来说是留着出去后方便查访。
送纸给她的狱警眼睛在春妮的衣袋和手上打转:“小姑娘你要是手上真有两个钱我劝你还是买点好吃的牢里日子难过。花一块钱买纸买笔连个响都听不到,何必费那事。”
春妮凑在气窗前借着那点巴掌大的光埋头写字,口中道:“牢里这么些叔伯姐妹都是苦命人万一哪天有个不好我给他记下来也好知道底细。往后谁有福气出牢,帮着带个话叫其他人家里人来认,也比没着没落的当个孤魂野鬼的强。”
狱警哼哼冷笑:“反正不是我的钱我也是烧的说胡话,你爱怎么抛洒干我甚事。”
春妮在自己的这间牢房开了头邻近的狱友们听说,纷纷也求了过来。有些狱友们登记完基本信息不够还有请春妮写几句话说要带给家里人的,春妮也都一一满足了。
只是她一会儿说孤魂野鬼一会儿又要给家里捎话这阵势摆起来活似是在给犯人们写遗言他们进来了就一定出不去了似的弄得人人无端自危。
渐渐的有流言在犯人中传开说那些被提出去再也见不到的犯人全给倭国人害了尸首扔到吴江里喂了鱼。他们还活着的人里也不过多挨几日罢了迟早也是喂鱼的命。
谣言往往滋生于暗处他们住的这栋监狱不知原因为何从来没有放过风条件本来就很差。除了陈疯子等几个被频繁提审的犯人有好些人从被转运到这
处监狱就被关在这再也没出过门连这里高有几层房舍几间都不知道。
任由流言继续发酵下去犯人们怕是要造反。不得以狱警那边有人敲着牢门来安抚:“慌个甚慌个甚那些人出了牢是给工厂干活去的是好地方”又说:“叫你们吃饭是送你们上工前让你们看上去好一点也好不被工头嫌弃。真要送你们去死把你身上扒光往大街上一扔你们以为你们这些穷鬼见得到第二天的太阳?还省了我们几顿饭。”
狱警们前半句话有多少水分不好说后半句话却神奇地说服了所有闹事的犯人。对这里的绝大部分人来说住进监狱的确是件好事。
这是春妮在登记中发现的事:这里九成以上的犯人都是刚来海城不久居无定所的流民或者外乡人。那些被放出去的人中也基本都是这类人中的老人或是体弱者总之越是看上去没用的人越有可能被放出去。
如此一来像她和陈疯子这样被频繁提审又
不是在海城无根无基的人就显得异常特殊了。
就在春妮想办法摸清监狱的底细时黄婆子总算吃上一顿饱饭
这地方已经邻近郊区方校长记得以前是一些机器厂房。在海城会战中这些重工业工厂都是倭军轰炸机的重点照顾对象。因此这一片比他们学校后门还惨前后方圆二百米都是一片废墟。
方校长站在原地读出上面的字:“海城南部高等中学?这是间学校。黄婶子你没记错吧?”
“我才从那出来不到半天哪能记错路?我记得顾春妮交代的记错了我就没饭吃了。”黄婆子想起来前在街角看到的卖烧饼的摊子:“你说我想吃啥都行可别赖我的帐我就要那个烧饼不要两个三个吧三个——”
方校长掏出两块钱打发了黄婆子。
“什么监狱不监狱的你弄错了我们这没有监狱。快走快走!”守门人的话让方校长的心又是一凉。
他下意识去看黄婆子对方拿到钱早不知溜到了哪里。他来不及后悔抬起头已经看到了楼房某处窗口一闪而过的人影……里面人手握警棍分明跟巡捕们有差不多的装备。
这是一处秘密监狱!
方校长掩住心中惊骇在守门人再次来撵他的时候赶紧快步离开。
回到学校之后他将这次探到的消息通知了李铁柱和韩厂长等人。
“哎呀”韩厂长想起了一件事:“这几天我去工部局办事的时候听警务处原来的人说过倭国人占领租界之后不断抓人巡捕房的牢房早晚不够用。难道是因为这个顾老师被转运到别处去了?”
“那也不该招呼不打一声就把人弄走这不像是转运像是要干什么坏事不能叫咱们知道。”
李铁柱最激动:“这些倭国人他们把顾老师关在里面肯定是想趁我们管不到来个屈打成招栽赃陷害咱们得赶紧把顾老师救出来。”
“你想怎么救?”
“咱们应该把这事登在报纸上逼倭国人放人。”
“不行不行万一我们把那些倭国人逼急了他们对顾老师不利怎么办?”
黄婆子被放出去春妮想办法让她给学校带信之后她暂时不再去想外面的事。她相信只要她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常文远肯定有能力找到这来。
她将跟自己和陈疯子一样的普通人挑出来单独分析发现这些被关进来的人中其他都是有一些小产业却在海城没什么根基的人还有一些信誓旦旦说自己一定因为跟某个人
结了仇,被那人打击报复才关了进来。这些人无一例外,都被单独提审讹诈过钱财。
如果陈疯子在装疯之前说的“怀璧其罪”指的是有人惦记他的钱财,想关他进来敲诈的话,也不是说不通。
但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组织有严密的规定,她想进一步行动,必须由常文远来甄别陈疯子,因为只有他掌握相关的信息最多,能够作出更准确的判断。
常文远不负她的期望,当天下午,春妮就被狱警提出去,说有人来探视她。
路上狱警盯着她不住打量:“行啊你,这关了这么多人,我还是第一个看见有人能打通关节见犯人的。你说你们这些有钱人就是闲的,没事去劫白云铠干什么,有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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