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天子的掌心月》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今年，京城的雪格外大，天子在金銮殿接见了戍边归来的大将军。
将军一身甲胄，威风凛凛，立于殿前，气质不输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汇报完军报后，君臣之间生疏地寒暄几句，外头来了急报。
传话的小太监行色匆匆，迈着小碎步，穿过风雪，在雪地留下一排清晰的脚印。
消息是从大理寺来的，右丞相贪污公案的审案结果已经出了。
皇上犹豫着应该派哪个大臣去抄家，正看向立于殿前的将军：“要不麻烦爱卿去走一趟？”
“为皇上分忧，臣等义不容辞。”
楚寰抱拳行礼，退出大殿，出了宫门后，一队兵排列整齐，已经严阵以待。
侍从拉过楚寰骑来的高头大马，伏下身子正要用背给楚寰当踏板，楚寰看也不看，轻快上马，带领一小支队伍遥遥打右丞相府来。
丞相府不似往日门庭若市，两座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也塌弯了腰，蜷缩成一团，和楚寰曾经看到西域的狮子狗没有差别。
“手脚都干净一点。”楚寰只吩咐了这一句，就让士兵们砸开大门进去，自己下了马，摸摸马顺滑的鬃毛，早有等待的侍从将马牵走，好生安置。
这些人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手脚麻利，也不忘顺走一两件精巧的宝贝，迫于将军积累日深的威压，每个人都胆战心惊，只觉如芒在背。
楚寰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右是件闲差，大体上没有错误，也懒于管他们。
整个丞相府的人早都空了，和贪污案有关的早就下了狱，剩下的人，树倒猕猴散，早就散个一干二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楚寰想起上次来京城，不过是三年前，那时的丞相可谓春风得意，府邸也是请了能工巧匠，耗时许久才修建完毕。楚寰那时在将军府修养，经常听闻右丞相今日又宴饮宾客的消息。
闲适地随意走动，环顾四周，往日精巧的假山石堆，今日看不过是散落一地的碎石；为了宴饮附庸高雅的曲水流觞，早已断流；厅堂柱子上二人才能环抱的金柱，金粉也被人刮得一干二净；官窑烧出的青花瓷瓶，搬不走，已经被人打碎……可谓是遍地狼藉。
“报！屋内还有一人！”一个小兵冒出，在楚寰面前，不自觉站直了身子。
“去看看。”
小兵在前头带路，将楚寰领到了一处偏僻的茅草屋，屋门已经被踹开，大敞着，里头赤条条卧着个人在柴堆上。
楚寰大步上前，粗糙的手掐住那人下巴，只觉触感细腻柔滑，又好似摸了一手寒冰。
“你先出去吧。”
“是！”小兵立马转身，出了屋门。
楚寰将视线重新聚焦在躺着的人身上，她是半卧着的，黑发披散，面目都被长发遮盖。已经是寒冬腊月，茅草屋根本挡不住风霜，屋内和屋外的温度一样低，那人却浑身不着一物，只是蜷缩着。
冷硬的柴草戳在那人身上，像把人架在冰冷的烤架。等楚寰将那人的脸重重抬起，着实被惊艳了一把。
黑发自发分开，包裹住身躯，正当楚寰想着，怎么会有人的脸这么小时，托在楚寰手中巴掌大的脸不自觉偏过头。
精致的右脸可谓是眉目如画，含泪的眼，楚楚可怜，琼鼻黛眉，唇瓣娇艳，色泽鲜嫩，微张开的小口，露出一点瓷白的牙，红艳的软舌……这一切都在无声引诱着旁人。
“唔……”手心的人发出一声嘤咛，被大力箍着下巴的力道疼醒，迷蒙着眼，看到楚寰，睁开了一双瑞凤眼，眼底水雾升起，没有挣扎，自发将软软的身子朝楚寰身上靠，半张被长发掩盖的左脸若隐若现。
楚寰瞥到狰狞的伤痕，另一只手拂开黑发，只见女人左脸脸颊侧边靠近脖颈的一大片莹润肌肤，被丑陋的奴隶印覆盖，伤痕边缘已经发黑，还有几丝烂肉挂着，散发恶臭。
她感觉不到疼痛般，继续温顺地依在楚寰身上。楚寰觉得女人的脸异常熟悉，忍不住撕开靠在自己身上的绵软身躯，细细端详着容貌。
这一动，包裹住女人的长发铺散在柴草堆上，楚寰忍不住向下看，女人裹着一身破旧的草席，被粗硬的柴草划出的几道红痕，伤口渗血，裸露的脚踝血痂暗红，脖颈梅花般的烫伤大片蜿蜒……
毫无疑问，这个美到极致的女人是个奴隶，恐怕还是最低贱的，以色侍人。
楚寰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都跑了，这个奴隶还不跑？等到一连串清脆锁链的哗啦响动传来，楚寰看到女人的脚手，都被细细的锁链锁着，另一头延伸到屋中的柱子。这让她被囚困于方寸之间，只能在固定的范围内活动。
还不等楚寰有所动作，女人沉思一番，那双柔荑已经自觉伸向楚寰腰间，扯那腰带。楚寰赶紧按住那只柔弱无骨的手，早上被自己系得紧紧的腰带已经散开。
“你……！”楚寰气极，女人听到楚寰隐含怒意的声音，立马吓得蜷缩起来，无神的眼神也有了人气，像被惊吓到的小兽。
“……算了。”
楚寰心中无端升起一股怜惜之情，莫名的，他想留住这个女人，独占她。楚寰温柔抚摸着女人的长发，后知后觉感受到女人细碎的颤栗，一抚额头。果然，触手滚烫，她在发着高烧。楚寰解下身上的披风，将她盖在女人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
“不愿意告诉我吗？”
女人指了指自己的嘴，再摇摇头。
“哑了？不能说话？”
女人再摇摇头，张开自己的嘴，可以看到里面塞了一个木质的小球，正好堵住喉咙。
这该有多么难受！
“你能自己吐出来吗？不对，如果可以，早就吐出来了，那我试试给你扣出来？”
女人哭着，抱着楚寰手臂摇头，胡乱地比着手势，再紧箍着自己的喉咙，不断掐紧，眼泪止不住地流。
“你怕谁杀你？是怕球被取出来后，你的主人会杀你？”
女人点头，蹬着脚退后几步，死活不想让楚寰帮她取出，因为她很明白，如果取出了，等待自己的会是更可怕的惩罚。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他因为贪污罪被捕入狱，不会再回来伤害你了，”楚寰抱着女人，语调温柔，试图诱哄，“让我帮你取出来，可以吗？”
女人像一尊易碎的瓷娃娃般，一动不动，思考了许久，才僵硬点头，带着生硬的木讷，听话地张开嘴。
“张大点。”楚寰手触到了口球，小心翼翼向外拉，指节碰到柔软的舌苔，感受到一小片湿滑，不经意红了脸。
“好了。”随着粘腻的水声，楚寰的手带出了口球，将这随意扔到屋角，不再让女人看到，怕她难堪。
女人小口小口呼吸着空气，不断吞咽口水，手抬起抚摸着喉咙，在慢慢适应没有口球的感觉。
“水……”沙哑的嗓音响起，女人着急地四处寻找，目光锁定了柱子下豁了一角的空碗，可惜里面的水早在这几天就她喝干，哪里还有水。
拢紧披风，她望向身边唯一的活人，眼含希冀，音色沙哑，带着生怕被拒绝的小心：“你……可不……可以给我……弄点门外的……雪。”
“可以。”
楚寰用碗盛了一碗雪回来，女人等不及，接过碗后，直接埋头啃起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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