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儿!杨顾川,要同我说什么?”蓦然间,紧邻岸边泊着的船舱内有声音传来。“是要弃了我吗?”
苏越听闻声音竟是出自女人之口,不觉深感意外,扭头去看一旁的杨顾川。只见杨顾川跳上甲板,脸上颜色已是变了几变,笑道:“我同这丫头玩笑的!”杨顾川朝两个帮忙搬箱子的伙计指了指甲板,要他们把箱子放置好,付了银子给两人,挥手要他们去了。
一个身着白色衣裙的中年妇人从船舱里移步出来,杨顾川忙上前扶住那妇人轻声说道:“夫人小心!”
“我就是他师傅!”妇人向苏越看过来。
杨顾川现已四十五六,苏越想他的师傅应该是个老人才对,不曾想,他师傅竟如此年轻。竟然还是个瞧着素雅柔弱的妇人,苏越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
“我就是他师傅!”那妇人见苏越楞在地上,又说了一遍。
那妇人转过头对杨顾川轻声说道:“都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你劝人小姑娘跟你学医,当心天上落雷下来劈你!”
杨顾川扶着那妇人,装模做样的抬头往天上看了一圈,笑着答道:“现在是冬日,不会有雷,若天气突变要有雷下来,我陪夫人躲在室内,绝不出门。”
那白衣妇人听他一片胡言,不禁嘴角扯出个大大弧度。又朝苏越道:“你是福岑家的苏越?”
苏越回过神来,回道:“我是。”
这已是人第二次同自己打招呼,苏越意识到自己已是失态,忙要抬手向妇人行礼,发觉两手被占,只得一手一边夹抱着个箱子,屈膝向前福了一礼道:“见过杨夫人。”
杨顾川同福伯交情至深,眼前的又是杨顾川妻子,苏越忙又行了一礼换称呼道:“苏越见过婶婶。”
一旁的杨顾川听闻苏越唤自己夫人婶婶,脸上神色轻松不少。又见苏越一身男装打扮,一边一个夹着两只箱子施女子礼,样子着实好笑,不禁笑出声来。杨夫人斜他一眼,在他手上轻拍一下,杨顾川忙收了面皮。
杨夫人看向苏越,柔声道:“他说你师傅坏话惹你生气,你还这般称呼我,可见你是个大度的。”
苏越朝杨顾川白了一眼,道:“我是看我福伯的面子不跟他计较。”
杨夫人上前几步,伸手要扶苏越上船,“不用,为自己来。”苏越笑着一边回杨夫人一边夹着两只箱子跳上甲板。
杨夫人后退几步让出些位置,要苏越站定了,扭头瞅了眼杨顾川,杨顾川会意,忙接过苏越手中箱子往船舱去。杨夫人嘴角含笑的看着杨顾川的背影隐在船舱处。
苏越看着杨夫人脸上的笑容,尽显柔情,是对是深爱之人才有的眷恋顾首。每当人在心爱的人前流露真情时,显露出来的样貌神情,终是这世间最美、最好的景致,抵得过世间任何表象万物。
苏越看着此刻的杨夫人,不禁叹声说道:“婶婶,你真好看!”
杨夫人相貌并不出色,年纪也已不年轻,但女子都喜别人的一句赞美,何况此句是出自一个正青春俏丽的少女之口。
杨夫人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些,她拉过苏越的手道:“谢谢你来送我们。”
苏越瞧着杨夫人白皙柔嫩的面容,轻声问道:“你当真是杨叔叔的师傅?”
杨顾川隐在船舱内,听甲板上苏越二人谈话。他师徒二人即是师徒又是夫妻的关系实非寻常,他怕苏越再问出什么要自家夫人尴尬的话忙轻咳出声。
杨夫人瞅了眼船舱处,笑着同苏越点了点头。
“我是!”
船舱内轻咳声不断。
苏越也瞅了过去,回头同杨夫人道:“那婶婶到家可要好好管管他!”
苏越朝船舱处瘪了瘪嘴,接着道:“您是他夫人又是他师傅,回家可要好好教导教导他,年纪也不小的说话别那么不思量。”
杨夫人听罢低笑出声,“他是这么个人,嘴又碎话又多,说话只随自己心意,回去我一定好好管他。”
苏越扯开嘴角朝杨夫人漏出个笑脸,轻声说道:“婶婶这般好看,脾气又好,杨叔叔他比我福伯有福气。”
苏越顿了顿,故意抬高声音道:“不过,婶婶还是到家私下管教的好。我福伯说过杨叔叔脸皮薄,还是个有名号神医,若是在外面管教他折损他颜面他脸上也不好。”
杨夫人听罢噗嗤笑出声来,问苏越道:“你福伯说他脸皮薄?”
苏越点了点头。
杨夫人偷瞄了眼船舱,凑近苏越低声笑道:“你福伯那是笑话他,他那脸皮厚的很,何况他那医术在我这儿……”
苏越听杨夫人同自己吐槽自己丈夫,也掩嘴偷笑个不住。
杨顾川迈步从船舱出来,见两人凑在一处笑个不停,自己夫人同个小丫头在哪儿吐糟自己,顿觉尴尬不已,清了清嗓子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要启程了。”
杨夫人松了苏越的手,对苏越道:“回去代我问候你福伯和你师傅。”
“好!”苏越点了点头道。
苏越还想为承泽讨点伤药,踌躇着不知怎么开口。
杨顾川见她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出声问道:“还有事?”
苏越鼓起勇气,轻声道:“杨叔叔的伤药能否再给我些。”
一旁的杨夫人见苏越一脸愁容,又低声诉求的样子,转头看向杨顾川见他不为所动。
杨夫人皱眉瞧着杨顾川道:“给她!”
杨顾川见自己夫人眉头微蹙看过来急忙说道:“我身上的药都给了福岑!没有了。”
杨夫人转头笑着问苏越道:“你要什么药?”
“治刀剑伤的药。”
“你等着。”杨夫人说罢转身回船舱,拿了两个瓶子出来递给苏越道:“白色是治刀剑创伤的,蓝色有缠枝花纹的是补气血的。”
苏越忙道谢伸手接了,杨夫人又近前几步,握着苏越的手,贴近苏越耳边轻声道:“我刚搭你脉息,你气虚血弱又初潮才至,那缠枝花纹里的药专补气血有特效,一日两粒,你可以多用。”
“多谢婶婶!”苏越道。
杨夫人嘴角含笑在苏越手上轻轻拍了拍。
杨顾川上前扶了自家夫人,吩咐船家开船。
苏越在岸上看杨顾川他们的船行的远了,转身快步到码头入口处,年关将至,码头处人多车辆也多。她心里惦记承泽的伤,一寻到自家马车,就催着车夫快些回去,那车夫也是驾车老手,将辆马车驾的飞快。
苏越到家时,福伯正跟伙计对账。
苏越回福伯道:“他们走了。”说罢要往后面去,
福伯知道她要去看承泽,一边收拾着算盘账册一边道:“你先歇会儿,仍刚服过药睡了。”
苏越折返回来在桌边坐下,“怎么又睡了?”
福伯慢慢说道:“我看杨顾川开的药里有助眠的药,杨顾川说多睡睡能恢复的快。”
苏越听罢点了点头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捧着暖手。
“杨顾川可有什么话说?”
苏越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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