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嘉柔在古兰面前胡诌的“灵符至少要在佛前供奉两日”,本是有她的成算。
毕竟在赛马节上,她凑巧当了龟兹这个王那个王的儿孙们的救命恩人,这些个王们都曾拍着胸脯发下豪言,说要陆续上门带厚礼言谢。
到时候她一夜暴富,莫说一张灵符,就是十张也不在话下。
可一连两日过去了,所谓的“陆续”并没有发生。
一个王都没上门。
她倒是还能继续等,老阿吉的咳喘却一日重似一日。
白银亲王都曾亲自带着庄子里的郎中前去,可老阿吉排斥之烈,险些伤了她自己,郎中只得作罢,只叹巫医蛊惑世人之深,当年崔将军虽曾花了工夫整饬过,却仍乃大患也。
古兰小姑娘的眼睛便日日肿成两个桃儿,倚在庄子门前的树下,巴巴望着她,将仅剩的希望寄托在灵符上。
一个手头不宽裕的纨绔是不能心软的,一心软就会失去潇洒之能。
故而两日之后,她给白三郎教完一堂投壶课、终于迎来她当夫子后的第一个休沐时,她只得支了她的金饼,灌满她的水囊,骑上她的大力,再带上大力吃的豆饼,在古兰的切切期盼中,往雀梨大寺的路上奔驰而去。
待到了寺庙,若凭她的小甜嘴能将高僧吹捧得乐呵呵,最后认下她与佛有缘,大手一挥赠她灵符,省下银钱自然好。若不能,依然要花真金白银,她也只有双手送上。
白银亲王知晓她要去雀梨大寺,只当她要去拜佛,颇为热心地指点她:“大寺的斋菜十分有名,你去之后报上本王名,定会被款待得十分尽兴。”
她心中叹息。
她哪里有那个胃口。
这个时候,便是呈上她最爱吃的古楼子,她也只能勉强吃下五张了。
她的好徒儿白三郎一开始发下豪言要同她一起前去,等同她伴行了二里路,却经不住红鸾星的悸动,到了一处岔路时便纵马一跃,欢脱地往草原另一头的心上姑娘处狂奔而去,留下嘉柔一人一驴孤独赶路。
从白家庄子到雀梨大寺,按照嘉柔的预计,本要行四五个时辰,堪堪得掌灯时才能到。
然因她先前曾骑了别的马,身上沾染了旁的坐骑的气息,大力连续闹了几日的脾气,一改平日一出门便扑蜂追蝶的天真性子,板着脸一路疾驰。
待上了一段傍山高坡,于一弯长河边瞧见庄严的庙宇时,日头还在山边留了半边脸。
雀离大寺乃龟兹古寺,分为东西二寺,据闻从魏晋时期便已建寺。玄奘法师取经途经龟兹时,便曾在此寺中讲经颂道,点化世人,故而香火历来都十分鼎盛。
夕阳西下,长河落日,烧红的晚霞盖在恢弘寺庙上方,显得佛光万里。
隔着一弯河水相望的东西二寺,皆已关掩了寺门。只有东寺门外几棵苍翠的胡杨树下停着十几匹马,看来尚有人在东寺里。
嘉柔将大力栓在一棵空着的树下,取下水囊自己饮了几口,又倒在手掌中喂大力,柔声同它道:“你先等在此处,阿姐前去敲开门再来牵你。”
大力却蹭地别开了脑袋,连水都不饮了。
飞驰了这一路,气性依然很大。
她几分无奈,胡乱抚了抚它,又展了展自己有些压皱的衣襟,上前敲响了寺门。
四周安静如许,过了好一阵,厚重寺门“吱呀”一声响,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和尚从里探出头来。
她忙做出一副诚心礼佛的模样,双手合十,“唵叭咪嘛呢吽……”
小和尚一张嘴就赶人:“本寺酉时三刻已闭寺,施主改日再来。”
话毕就要掩了门。
她忙按住门,先搬出了白银亲王这尊大佛:“在下乃白银亲王府上的夫子,白日前来礼佛时,曾将亲王赏赐的贵重之物遗落……”
小和尚听闻,双眼一亮:“施主乃给白三郎教书的潘夫子?”
她略有吃惊,听起来,龟兹草原上已是有她的传说了?
“确是在下,不才潘安,白三郎乃本夫子的关门弟子。”
小和尚未曾想到潘夫子不但是位嘴上没毛的少年郎,还十分英俊,很是吃惊。
“遗落了何物?施主可记得落在何处?”
她胡诌:“是一只极小的白玉坠子。在下白日曾在供奉了灵符的一处神殿瞻仰许久,也不知是否落在了那处。”
“哦,”小和尚倒是机灵,立刻想到:“该是大雄宝殿,只有那处有灵符。”
他忖了忖,将她让进来,划好门后同她道:“潘施主随小僧来,只寺中有贵客,施主切莫喧哗。”
原来有客,怪不得外头停着十几匹骏马。
她应下小和尚的话,静静跟在其后,正想着如何套个近乎问问灵符之事,小和尚倒忍不住先出声:“白三郎竟愿意跟着施主习学,实在稀奇。为了三郎,亲王曾多次前来求佛,很是伤脑筋。潘施主又是如何收服三郎的?”
她自然不好说都是骰子的功效,只随口道:“在下同三郎讲了玄奘法师西去取经之路是如何艰险、取到经后又是如何造福世人,他大受鼓舞,因此决定痛改前非,一心求学。”
“可是为真?”小和尚听闻她竟是用了大法师的求经精神,真是彰显佛法无边之功,对她印象更好了,“可见施主与三郎皆有佛缘。”
她立刻打蛇随棍上:“在下听闻贵寺灵符最是灵验,想诚心请一道回去赠与三郎。”
小和尚略略有些疑虑:“灵符却似所剩不多,能否请到,还要再去问过二师兄。潘施主莫担心,佛渡有缘人,只要缘分到,定然会有施主的那一道灵符。”
她一时倒不知该不该松一口气了。
她和佛祖的缘分,中间可差着数个扫地僧。
雀梨大寺果然极大,往前一路行了近两刻的时间,拐过一个弯,眼前方显出一座庄严的庙殿。七八扇殿门已关掩,只有两侧各有一道僧人自己进出的小门还开着点缝。
“这便是大雄宝殿。”小和尚一边介绍,一边带着她拾阶而上,朝左边的侧门而去。
于此同时,右边的侧门里出来一个人,踩着另一边的石阶登登登往下,步伐极是利落。
嘉柔偏首,但见那人着一身武将的明光铠,长得很有特点,从侧后方都能看见他的下颌骨极是突出。
她不由疑惑。
王怀安乃薛琅的近卫,王怀安在此,那岂不是指,薛琅八成也在此?
庙门外停放的那十几匹马,竟是他们的?
“小师父……”她要向小和尚探问,两人已是到了大殿的偏门边。小和尚“嘘”了一声,示意她莫出声,带着她往里头去了。
外头天色还算亮,大殿里却已黑黢黢一片,神佛将金身藏在暗处,凡人难窥。只有极远处传来橘黄温暖的光晕,像是召唤世人从蒙昧走出去的圣光。
小和尚点了两盏油灯过来,将其中一盏递给她,低声道:“师兄们尚在忙碌,你我二人先寻,玉坠反光,只要在此殿内,就能寻见。灵符之事小僧方才已同师兄提过,等师兄手上事忙毕,便会前来见施主。”
她便放了心,接过油灯装模作样寻起那传说中的白玉坠子来。一直往前到了释迦摩尼佛像前,她方抬首四顾,但见释迦摩尼老祖周身塑金,庄重坐于莲花台上,面上表情很是神秘莫测。
佛像下侧香案上是一整圈的灯盏,盏盏如豆。
再下一层是经书。
再再下一层又是算命的签筒等物。
灵符在何处,倒是一张没见到。
未等多久便来了位大和尚,“灵符只能出自住持之手,可数日之前住持外出云游四海,提前画下的灵符已在赛马节当日赠送出去,如今只留下最后一道灵符,却有镇庙之用。施主只有半年后再前来,那时住持应已归来。”
嘉柔委实有些愕然,磕磕巴巴道:“一、一道都匀不出吗?”
大和尚摇摇头,向上一指:“符已在佛祖手中,受佛祖加持,如何匀出?”
她抬头望去,终于在释迦摩尼佛像往前探出的手掌中,于两指之间隐约看见一道黄符。
这最后一道,竟是放得这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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