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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
男人想着,明明已经操控双手向前抓去,以自己的体型与力气,应当不费什么功夫即能将这丰国女人高高举起再抻向地面,他有信心可以把她拦腰摔断,这样的话,丰国女人将再也不能动摇大汗的意志!
仅眨眼的功夫,没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有弘阔可汗被溅了一头一脸的血,而狂妄叫嚣要处理丰国公主的陇北男人,他还维持着那个张牙舞爪的姿势,面部表情却从凶狠残暴转变成了无所适从的茫然。
——怎么回事,他的手呢?
了了并没有生气,迸溅出的血液将要沾染至她衣衫前便已凝结成一颗一颗细小的血色冰珠,落地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真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悦耳。
弘阔可汗却没有这般本事,他对此感到错愕与惊恐,要说他在战场上见过的残肢断臂数不胜数,怎么也不该被这点小场面吓住,可面对了了,他止不住要恐惧,因为她无法被掌控。
男人两条胳膊自肩膀处齐齐而断,伴随着剧烈惨叫,他整个人一头栽倒在地,如同被剁去脑袋的活鸡,命不久矣还要垂死挣扎。
所有人尽是大气不敢喘,了了却朝弘阔可汗勾了勾手指,他本不想靠近,却不得不温顺靠过来。随后了了伸手进他衣领,掏出了那颗他始终不敢取下,却也不敢不随身携带的铃铛。
还是要露在外头,才能让人知道他有主。
她学习男人对待女人的方式,如此来对待男人,无需将他们视为同类,也无需给予任何人格,只要他们服从。
“你们要为此付出代价。”
了了的声音并不大,却像刀子剐在所有人心头。
伴随着她的话语,冰雪席卷而来,营帐外寒风呼啸,严酷冷冬降临,将一切冻结,就连营帐内燃烧的篝火,也凝结在冰雪之中。
外头传来无数人的惊叫,原本虎视眈眈的陇北将领此刻丑态尽显,厚厚的毛皮遮挡不住凛冽寒意,而他们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个冻得面色发青,连呼出的热气都在须臾间结出冰霜。
“怎么回事?”
海月花从座位上站起来,不解地看着被快冻死的弘阔可汗与塔木洪,最奇怪的是,她完全没有感觉到冷
啊!
这种冷就跟往年的陇北冬季一样,怎么也不至于夸张到这种地步,甚至于她看见大汗连脸上的汗毛都变成了一小根一小根鲜明的白色冰条,海月花不能理解。
只有拉合公主眼睛发亮,她大声说道:“是女神的惩罚!女神从群山之巅走向人间,任何目睹过她真容的人都将在寒冷中死去!
按照陇北的习俗,陇北年过后的第十天要祭祀冬之女神,以此祈求她来年不要再带来寒冬,每个陇北人都听着这样的故事长大。天神是慈爱的父亲,教导他们生存,而女神是残酷的敌人,她统治冰雪,却又被天神击败,她怨恨天神,便将自己的愤怒降临至天神深爱的土地,用寒冬来剥夺陇北人生存的可能。
每个人幼时都曾躲在母父怀中,听着呼啸的寒风将营帐吹得猎猎作响,身上裹着再多衣裳依旧无法与寒冷对抗。大雪前夕天空灰暗无比,风霜如刀,像是女神的双手要将世界摧毁,雪花夹杂着冰雹从天而降,再强大的人也必须向其屈服。
草木枯死泉眼衰竭,世界在冬之女神的压迫下走向终结,有着虔诚信仰的陇北人,在拉合公主满怀喜悦地喊出这样一句话后,竟齐齐匍匐下跪,呈五体投地大拜之式!
六公主瞠目结舌,她印象中野蛮无理的陇北人,竟也有胆小如鼠的时候?
发生异状的不仅仅是王宫营帐,还有苏克津城,乃至于整个陇北,极寒之气席卷草原与荒漠,奇怪的是只有男人无法承受,女人却可以像平常一样生存,于她们而言,这个冬天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冷是一如以往的冷,但哪里就夸张到连床都下不了呢?
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无论耄耋老者亦或垂髫儿童,只要性别为男,都只能裹起被子烤着火炉瑟瑟发抖,守卫着苏克津城的勇士、走南闯北的皮毛商人、上蹿下跳的顽皮小孩……一瞬间,男人从陇北的各个地方消失,除了家里,他们无处可去。
对陇北女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反正从前男人们能出门时,她们也一样要拿起武器去打狼。,现在风水轮流转,男人畏惧神罚无法踏出家门,女人们做和平时差不多的活,却能得到“勇士的称号。
本就身强体壮的她们在得到训练强化之后成长极为迅速,严酷的寒冬虽没有像对待
男人那样伤害她们的身体,却将杂念冻结,在春日到来,杂念融化之前,她们感受到权力的滋味,就不会再想要回到过去。
同时了了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离开修仙界之后,她的力量随之消失,虽然身体依旧可以锻炼,但却无法像修士那样呼风唤雨。随着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增长,她的力量又渐渐开始恢复,这让她感到不解。
修仙界的一切符咒法术,在这个世界通通失效,了了恢复的是自己本身的冰雪之力,她不大明白,如果最终力量能够恢复,那么一开始又为什么会消失?
突如其来的改变只给陇北女人带来了短暂的震惊,随着生活继续,大部分女人意识到,虽然男人总是表明上战场很危险、养家糊口很累,可他们从不曾告诉过女人,与付出相对等的是数不尽的好处。
强悍如弘阔可汗也只能待在营帐里等待垂怜,他裹着被子惶惶不可终日,脖子上稍一动弹便会响的铃铛提醒着他奴隶的身份,很奇怪的是了了始终留着弘阔可汗的性命,明明他已经毫无用处,她在他身上、在陇北男人身上所学习到的已足够她明白,自己该以何种姿态来对待他们。
这个世界是这样,不代表它是对的,了了不接受任何规则。
弘阔可汗原以为阴阳颠倒后了了定然手忙脚乱无法处理乱局,谁知事情完全没有按照他想象的那样发展,首先是海月花,她几乎完美替代了弘阔可汗,其次是拉合公主,她是陇北女人中最特殊的那一个,因为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对弘阔可汗表示过一点惋惜,甚至主动上门请求了了接受自己。
小雪人中的六公主无比疑惑,这不是她记忆中的大可敦,更不是她记忆中的二可敦!
二可敦明明是个假模假样的笑面虎,看着安分守己不爱活动,城府却极为深沉,若不是有她扶持,努尔提哪里来的本事与塔木洪分庭抗礼?
“你不能相信她。
拉合跪在了了面前,她双手交叉分别贴在两肩,压抑着激动:“尊贵的女神在上,请赐予我您的荣光。
说完深深拜下。
虽然了了没有说,可陇北男人受寒气所困找不到缘由,人们便将其归于冬之女神的惩罚,不知从何时起,丰
国公主成为了冬之女神的化身,马上便是祭祀女神之日,拉合希望自己能像海月花代替弘阔可汗那样,代替陇北大祭司。
“不能答应她!”六公主又一次强调,“了了,不能答应她!祭司的权力仅次于可汗,你要考虑清楚!”
了了没有理会六公主,也没有立刻答应拉合,她专注地打量着对方,拉合几乎不出营帐,皮肤非常白,但这种白和丰国女人又不同,拉合白,却并不瘦弱,甚至于她的手掌虎口处还生着一些厚厚的老茧。
她是了了在这个世界所遇见的第一个保存着完整本性的女人。
与海月花沉寂的本性不同,与六公主消失的本性不同,拉合的本性没有被毁灭,更没有被隐藏。
她让了了潜意识中感到亲近,于是了了往前靠了靠,贴近拉合,冰凉的气息随之而来,拉合却并不感到恐惧。
那日在年宴上她就不害怕,也不理解其他人在怕什么。
“你想当祭司,是为努尔提?”
“不是!”
“是为斯日遮?”
“不是!”
拉合一字一句地回答:“为我自己,我要报仇!”
六公主惊讶极了:“报仇?你跟谁有仇?”
拉合望着了了的眼睛,她知道自己无需隐瞒,于是向了了讲述自己的往事,“不值一提的过去,枯燥乏味,没有意义。”
父亲畏惧弘阔可汗,将年仅十七的她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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