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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正好,太阳透过琉璃窗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纹路,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寝殿内到处都是堆满了的奇珍异宝,宫人们小心翼翼地进进出出,连走动时带起的衣角都要再三谨慎,生怕碰到殿内的宝贝。
这些可都是远洋而来的珍宝,个个价值连城,哪怕见惯了皇室富贵的宫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惟独倚在软榻上的年轻女子,她微微合着眼睛晒着阳光,从始至终没给这些堆积如山的宝贝一个眼神。
殿内行走整理的宫人们大气不敢喘一声,怕惊扰了她的安眠,直至一个中年女子风风火火走了进来,众宫人纷纷行礼,她没心思理会,火急火燎快步走到年轻女子身边:“娘娘,娘娘!”
被她接连叫了好几声,软榻上的年轻女子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了眼:“银姑,好好的,你叫这么大声作甚?没得吓着我,我这身子你可是知道的,不经吓。”
银姑见她如此,真是又急又怒:“娘娘!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这跟老奴开玩笑,舒庆宫那位有身子了!方才陛下亲至,说是已满了三个月!”
说这话时,银姑的语气满是恼恨与不甘心,“谁信呢,早不请平安脉,晚不起平安脉,非要在您生辰前一天请,现下倒好,风头全让舒庆宫的抢走了!”
年轻女子懒洋洋地枕着自己的胳膊,正要说话,门口却有人通传:“皇上驾到——”
银姑连忙收拾好神色,阖宫上下纷纷跪地请安,大步跨入殿门的男子身材高大长相英俊,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他一进殿中便将目光投注到年轻女子身上,眼神流露出不赞同:“挽挽,谁许你坐在窗边吹风?”
说完又斥责宫人:“娘娘体弱,怎能将软榻搬去窗边?”
叶贵妃听他训了宫人,露出点似笑非笑的神色:“今儿这大喜日子,不曾想陛下竟还有心思来我这儿。”
皇帝走到她身边将她抱起,俯首蹭她额头,低声道:“吃醋了?”
叶贵妃回答:“我哪儿敢呢,陛下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只怪我肚皮不争气,入宫多年也不见得怀上龙种,陛下不嫌弃我,我又哪儿敢去吃旁人的醋?”
皇帝知她口是心非,便哄道:“你身子骨不好,若是有孕,难免累及母体,比起孩子,朕更想你平安。”
叶贵妃露出感动之色双手环绕皇帝脖颈皇帝便将她抱入内殿估摸着是刚从舒庆宫出来便往她这儿来了旁人看着定然艳羡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哪怕她多年无子又如何还不是将皇帝的心霸占得牢固。
银姑很有眼力见的将宫人摒退自己则在门外守着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皇帝才出来身上衣衫整齐面色却微微泛红脖颈上甚至有个很明显的牙印他对银姑说:“好生伺候贵妃若贵妃身体有恙须得立刻派人禀报于朕。”
银姑恭敬称是待皇帝摆驾离开才转身进入内殿她家贵妃娘娘正躺在床上
叶贵妃笑着摸手上的蔻丹:“这是自然。”
银姑还想捡几件有趣的事情同她说怕她是表面欢愉内心难过可叶贵妃却露出些许疲色:“我要好好睡一觉你先退下吧外头那些东西都收进库房去到处摆满一点品位都没有。”
银姑应是上前给她盖好了锦被随即轻手轻脚退出去。银姑一走叶贵妃脸上睡意顿消嘴角讥笑最看重她?只怕皇帝连他自己都哄了过去否则不会提前送来这样多宝贝又在淑妃怀孕的消息传出来后立刻前来看她。
傻子才信呢。
不过她也没什么好得意的因为她还得扮演这个傻子连负责监视她的影卫都是在半年前才彻底撤去换作半年前哪怕殿内只她一人她也不敢露出这种表情因为会有人将她的一举一动通通禀告给皇帝。
叶贵妃伸手摸了摸左胸上方已经半年有余这里的伤还是没有痊愈。
她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滚了两圈闭上眼睛试图睡觉酝酿半天却没有睡意只好又气呼呼地睁眼起身把桌上的茶盏扫了一地。
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出去惹得宫人大惊银姑连忙带人收拾又来劝慰她莫要将淑妃有孕一事放在心上。
叶贵妃听得心不在焉完全是左耳听右耳冒因为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谁有了孩子谁没了孩子反正这后宫里大家都一样是属于皇帝的私有物他喜欢哪个不喜欢哪个她也不是很关心。
皇帝一月中有十五日会踏足后宫这十五日中又至少有十日会来叶贵妃这里也许
是因为淑妃有孕,晚间皇帝便摆驾了舒庆宫。
银姑又恨得把舒庆宫骂了好些遍,叶贵妃偶尔跟她同仇敌忾的附和一下,大多数时间却在放空。
到了晚上也睡不着,她失眠的毛病已经许久了,皇帝不在还好,睡不着她就到处翻滚,皇帝若在才是遭罪,明明睡不着,还要拼命装睡,甚至要像只小羊羔一样躺在他怀中。
天知道叶贵妃最讨厌与人同榻而眠,她幼时养狸奴,那洗得干干净净又毛茸茸可爱的狸奴都不许上床。
嗯?
叶贵妃猛地捉紧被角,开始盯着屋顶,方才是她的错觉么?怎么好像听到有点什么动静?
这动静很是熟悉,不是风不是雨,皇宫中也不会出现动物,必然是人,难道说皇帝又对她起了提防之心,因此再次派遣影卫暗中监视?
糟了。
如果是这样,那她这半年来一旦四下无人便会放飞自我的行为,岂不是被他看在眼里?
叶贵妃短暂地慌了一下,很快便否认了这个可能,皇帝最是霸道自负,若他知晓一切都是她装的,恐怕早已着手对付她,不可能表现得这样天衣无缝。
那一声极轻极浅,转瞬即逝,但叶贵妃被影卫暗中盯了快十年,对他们的手段早已了如指掌,不会听错。
如果不是影卫,那是谁?该不会皇宫里进贼了吧?
这可比谁谁谁怀了身孕有趣多了,叶贵妃一下就来了兴趣,反正不管是不是都没关系,是最好,她能找点乐子,不是也无所谓,反正她也没损失。
于是她掀开被子下床,跑到窗边把脑袋伸出去往屋顶看,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看到。
叶贵妃失望极了,此后接连两天她都称病在床,全程竖起耳朵监听四周,可惜一直没动静,第三晚皇帝来了,她没法再集中精神,就又恢复了病恹恹的样子,没跟皇帝亲热,只盖着被子纯睡觉。
皇帝搂着她小声说话,无非是些表忠心的爱语,叶贵妃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爱不爱的,她从来都没在乎过。
次日一早,刚睡着没两个时辰的叶贵妃挣扎着起床为皇帝更衣,皇帝心疼她要她回去睡,她嗔他一眼说:“陛下可记住了,我也是有贤良淑德的时候的,没有整日飞扬跋扈的胡闹。
皇帝被她逗得闷声发笑,握
住她的手亲了亲,收拾齐整才离去,而叶贵妃把他送到宫门口,眼角余光瞥见了站在库房处的两名侍卫。
她所住的韶华宫占地极广,而侍卫是外男,在宫中经常轮换,从来见不到熟面孔,韶华宫库房内珍宝如山,只用宫人看守可不安全。
“你。”
叶贵妃抬起下巴,指向其中一人:“过来。”
那侍卫身姿英挺,气质出众,银姑在旁边看着都颇为惊讶,她也是头一回见到此人哩。
侍卫走了过来,大庭广众之下,叶贵妃嚣张地用手挑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番此人面容,笑道:“还挺俊的。”
周围的宫人都听到了,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恨不得没生这对耳朵,娘娘这是何等的虎狼之词!
侍卫恭敬垂首:“娘娘谬赞。”
叶贵妃又轻佻地捏了捏他的脸,再拍拍肩膀和胸膛:“这几日晚上本宫总是睡不好,屋顶上兴许有些瓦片石块,你上去看看,今晚若还是睡不好,本宫就让陛下罚你一年的俸。”
侍卫领命而去,三两下上了屋顶,并不算多么高明的身法,不算上大内高手,宫里大多数侍卫都是这水平。
叶贵妃却转身进了内殿,好像就只是随口一说。结果当天晚上皇帝便来了,还用危险的口气问她白日是不是调戏了侍卫。
看来即便没了日夜盯守的影卫,她身边也多的是眼线。
叶贵妃笑眯眯道:“难道只许陛下同旁的女人生孩子,却不许我多看美男子一眼?”
皇帝心道,哪里来的美男子,他担忧叶贵妃移情别恋,早早便将宫中侍卫替换成了其貌不扬的大众脸,下午他听说此事后便召见了那侍卫,哪里美,哪里俊了?比不得自己十分之一!
但他也知道叶贵妃心里难过,尤其是淑妃有孕之后,于是他搂住叶贵妃道:“这半年来,朕除了你,何曾宠幸过旁人?便是淑妃,也是因为同你拌了嘴,她又主动邀宠,才有了那一回……”
叶贵妃听着,面上似酸似甜,又与皇帝相拥,但在下巴枕在他肩头后,她却垂下眼眸,睫毛在脸上投射出的阴影,让她看起来像一座冰冷的佛像,只有在香火缭绕时才显出几分虚假的真情。
真恶心。
今晚不是皇帝留宿后宫的日子,他爱怜地搂
着叶贵妃哄了又哄才依依不舍地离去心想自己早晚有一日会变成舍不得温柔乡的昏君却不知他一走
大约是在半夜万籁俱寂之时叶贵妃的窗户忽然响了一声。
她立马掀起被子赤脚跑到窗边窗户一打开便瞧见一张蒙着面的脸叶贵妃粲然一笑:“怎么说咱们也算是熟人了你竟连真面目都不肯让我见一见?”
她从窗边拿起一朵带着夜间露水的花眼眸笑得弯成月牙:“说说吧你混进皇宫想做什么?”
这朵花是了了带来的因为之前几个夜晚叶贵妃都会在窗口放一枚玉环她投以琼瑶了了却无木桃相赠便在御花园摘了朵花权当见面礼。
叶贵妃头一次见到真正的江湖中人此前她还能读一读话本子可看多了心就会跟着变野不用皇帝劝她自己便将话本子尽数束之高阁:“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呢。”
了了:“你不怕我杀了你?”
叶贵妃摊摊手:“那你就杀呗反正活着没什么意思。”
她的人生早就一眼到头了。
了了:“血海凤凰金。”
叶贵妃听她说想要血海凤凰金颇为惊讶:“血海凤凰金?”
了了颔首:“我已搜过宫中宝库及皇帝私库皆未寻得此物是否会在你的私库之中?”
叶贵妃摸摸下巴:“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的私库中确实是有很多宝贝有些呢是我爹我哥哥他们不远万里派人送来的有些是皇帝赏赐的因为太多了所以我都懒得找你自己去看吧。”
说完想了想道:“私库钥匙在银姑那里我明日拿给你还放在这窗口如何?”
见了了不说话叶贵妃笑了:“你不必担心我会害你若要害你早在察觉你的存在之时我便告知皇帝或是大喊一声招来大内侍卫不就行了何必如此迂回?”
了了并非是怕叶贵妃害自己而是觉得叶贵妃这个人非常矛盾她像一只困在笼子里始终渴望蓝天的金丝雀但是当主人宠爱她时她又会表现得非常投入好像留在笼子里是她自愿的。
“……你想得到什么回报?”
闻言叶贵妃眨了眨眼睛“回报啊……可是我什么都
不缺,你又能给我什么呢?
了了没有开口,叶贵妃还以为自己伤害了这位江湖人的自尊心,于是很体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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