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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掏了掏耳朵,长空抬头望天,还以为是什么母女反目成仇的大戏,没想到是为了欢馆相公,真是有出息,俩人顿时失去了兴趣,没心思关心吵架结果,没想到刚一转身,就瞅见斩楼背着她那把裹着破布的大宝剑坐在对面屋顶,一边啃烧鸭一边呷了口小酒,她不知去哪儿弄了个很大的酒葫芦,烧鸭用油纸包着,边吃边看,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本来夏娃是不馋的,但斩楼吃得太香,她当即决定要去分一杯羹,巧的是,长空也这么想。
斩楼穷得叮当响,这只烧鸭跟这一葫芦烧酒已经花光了她全部的钱,好在她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吃啥明天说,今天过舒坦了最重要。
所以可以想见她被迫分出一部分食物给夏娃与长空时有多么痛苦。
夏娃撕了一根鸭腿,长空对鸭头情有独钟,反正烧鸭都分出去了,斩楼开始破罐子破摔,把酒葫芦往长空跟前一递。
夏娃:“我也要。”
斩楼翻了个白眼:“小孩子喝什么酒。”
长空也不跟她客气,毕竟这家伙蹭了她们不少吃的。虽说烧鸭味道一般,这酒水却很不错,浑厚醇香,后劲儿也大,可惜一只烧鸭太小,当下酒菜显然不够。
长空默默地看向夏娃,夏娃想装看不懂都难,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小熊肚子里拽出一只烤全羊,原本还为丢失的鸭腿鸭头而扼腕的斩楼眼睛一亮,尤其那烤全羊还滋滋冒油热气腾腾,看得她心痒难耐,瞬间又成了彼此的好朋友。
她们仨在屋顶拿林家主母女当猴戏看,林家主被女儿气了个好歹,恨不得当场叫人去把那不知羞耻的相公给弄死,但她到底是家主,城府颇深,敏锐察觉到其中有问题。
她这女儿固然是个死脑筋的棒槌,却也不是纯粹的蠢货,好端端的跑去逛柳市不说,还让欢馆里的相公给勾去了魂儿,那欢馆是什么地方,林家主能不知道?
一群下贱的玩意,竟敢打上她林家的主意,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只怪她这阵子忙碌于玉矿之事,疏忽了对女儿的管教,才叫她小小年纪流连烟花之地。
林小姐为了真爱勇于反抗母权,林家主见她一脸倔强,冷笑道:“你既然要纳那等下贱货色进门,那就从家里给我滚出去!”
林小姐这犟驴居然真的昂起脖子大声怒吼:“滚就滚!以后你就是求我我也绝对不回来!”
“哇。”夏娃舔了舔沾了油的手指“林家主还真舍得她就这一个女儿不是吗?”
斩楼自打吃了烤全羊对烧鸭就没了兴趣她的吃相毫不优雅弄得满脸是油然后潇洒地把手往身上一擦:“像林小姐这样的出身
长空在一旁默默饮酒。
让人没想到的是林家主没有说气话她真把林小姐给赶了出去并且不许林小姐带走任何不属于她的东西。可怜的林小姐走的时候为了跟她亲娘赌气连身上的外衣都脱了下来扬言要独立跟林家一刀两断。
林家主嘴上硬生生被气出两个大燎泡她没有表现的那么狠心虽然没让女儿带走一分钱却派了人暗中跟随免得林小姐出什么事。
她是绝不可能答应让那种男人进林家门的她的孙女决不能有那种出身的父亲!
其实林小姐要是说看上了个相公想纳入后宅林家主不一定会不同意。反正是个玩意儿买回来好好处理干净也不是不行只要林小姐听她安排寻门当户对的小少爷做丰人即可没想到林小姐痴迷到只想纳一个这林家主怎么能答应?
女儿变成这样这不由得让林家主怀疑起自己当初是否挑错了人一定是男子不行女儿才如此不着调。早知如此便挑另外一个容貌稍次但更聪明的了。
林小姐怒而离家无处可去连件外衣都没有只能去欢馆寻心上人。
因为对林小姐的爱情故事不感兴趣夏娃并没有来看热闹反倒是哪里人多往哪儿凑一天到晚没事做的斩楼悄咪咪跟在了后头虽然她经常饿肚子但这几天吃得饱她就不关心旁的等饿肚子的时候再考虑饿肚子的事。
林小姐的心上人在柳市一家名叫“展颜”的欢馆卖唱因为生得美又自带仙气首次露面便迎来许多追捧再加上这卖艺不卖身的名号人气在欢馆中可谓一骑绝尘。
林小姐与心上人见了面向他诉说内心苦闷但不知为何她没有将自己被母亲赶出家门的
事情说出来,还在心上人面露担忧时向他保证:“观鹤,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赎身,并且把你纳回家的。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你一定要相信我。”
名叫观鹤的相公与欢馆其它庸脂俗粉相比,不仅胜在容貌,更胜在气质,他看起来就不像是会坠落凡尘的卖身男,反倒像是云端俯瞰世人的神仙,被他迷住的人可不止林小姐一个,偏偏他只对林小姐情有独钟,怎能不让林小姐为他掏心掏肺?
“我知道的,我也相信你。”观鹤露出笑容,“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放心,我都会等你来接我。”
林小姐感动的无复以加,但她刚被母亲赶出家门,身无分文,本来是想跟心上人借点银子先使着,但在对方如此温柔缱绻的目光下,她顿时觉得张不开口。加之身上连件外衣都没有,思考半天,还是决定先忍痛与心上人告别,去相熟的好友那里先支点钱用。
然而林小姐一走,方才还柔情似水目送她离去的观鹤瞬间换了副面孔,他现在是欢馆的摇钱树,鸨父生怕他撂挑子不干,忙道:“我的好儿子喂,你可别变脸这么快,小心林小姐回头。”
观鹤不屑地撇了下嘴:“我说爹爹,你到底还要我吊着她多久呀,这姓林的净会说好听话,连为我砸钱都不舍得,气死我了。”
这么一开口,他身上的仙气荡然无存,任谁见了也没法把他跟展颜欢馆的清冷美人相提并论。
鸨父道:“再等等,你呀,别这么心急,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我跟你说,这要是放在一十年前,那——”
“一十年前一十年前,你总说什么一十年前,谁见过呀。”观鹤生气地说,“那姓林的我看也不靠谱,说什么要纳我过门,小半年了都不见动静,我看她就是嘴上花花。”
鸨父忍不住叹了口气,观鹤是他手底下最机灵最漂亮的一个相公,奈何年纪小了些,若非自己曾经见过世面,恐怕也没法将他教成这样。
这孩子也就胜在容貌美丽,才让林小姐那样的凡人神魂颠倒,然而只要见过真正的仙人就会知道,观鹤显得太过虚假粗糙,哪怕他在凡人中已算极品。
“总之,你就听我的话,先安抚住林小姐,让她的心一直挂在你身上,以后有的是好处给你。”
观鹤听不懂鸨父这话是什么意思,这琢城有钱人
无数,愿意为了他一掷千金者比比皆是,林小姐出手倒也算阔绰,可跟她的出身相比,这点钱连给观鹤塞牙缝都不够。
要真能把他清清白白纳回去也还罢了,她就只会嘴上说好话。
鸨父见好大儿愈发不满,安慰道:“放心吧,等到琢城玉矿的事情解决了,到那时你看上哪个客人都没问题,爹爹也再不拘着你。”
说完又叮嘱道,“等林小姐再来的时候,记得问问她玉矿如何了,别总是冷着一张脸,冰美人那是人前的,人后你得温柔体贴,这样才能抓住女人的心,明不明白?”
观鹤不情愿地应声,心里却没把鸨父的话当回事,他才不管琢城玉矿好是不好,他只想要钱,要很多很多的钱。
浑然不知屋顶上坐着个将他们父子俩对话尽数听进去的斩楼。
另一边,林家主也没有坐以待毙,她正在查女儿是如何被相公迷住的,但无论她怎么查,最终结果都差点儿意思,好像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巧合。
但围观了全程的斩楼知道不是。
鸨父走后,观鹤从床下夹层中抽出一个隐蔽的长木盒,斩楼随意掀开瓦片望了一眼,当场呆住,好多钱!
那里头是恩客们给的赏银,虽被鸨父搜刮走了大半,但观鹤还是想方设法藏起了一部分,他迫切想要离开欢馆,不想留在这里被人当摇钱树——摇下来的钱又不是他的!
那天中午,夏娃跟长空都被满屋子的好吃的惊到,尤其斩楼还很慷慨地对她们展开双手:“别客气,想吃什么尽管拿。”
夏娃:“你发财啦?”
斩楼:“……算是吧。”
发了一笔小财。
她还算有良心,只拿走了一半,就当是观鹤骗林小姐的代价,剩下那一半看林小姐有没有本事自个儿取回。
夏娃不知道斩楼钱的来历,不过就算知道,她应该还是会吃得很开心。
却说林小姐离了欢馆,去找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俞家小姐借钱。
俞小姐跟林小姐虽自幼相识,性格却很是不同,得知林小姐因为欢馆相公与母亲发生争执并愤而离家,俞小姐脸一沉:“林咏君,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你在这等着,我去找我娘,让她送你回去跟林姨认错。”
“我没有错!”林
小姐大声反驳,“是我娘太蛮横霸道不讲理了!
她是被赶出来的,才不要自己回去,就算要回去,也得她娘亲自来接!
俞小姐冷笑道:“要不是你烂泥糊不上墙,林姨怎么会管你那么严?
总而言之,林小姐不愿意回去,不仅如此,她还要借钱去看心上人。
俞小姐听完她的来意后,恨不得一拳打死她,家里钱多烧得慌是吧,借钱也要去送?
林小姐把这件事藏在心底很久了,一直不敢往外说,一来是不好听,要是被人知道林家的小姐看上了欢馆相公,还脑子发昏要纳回家,她娘的脸就别想要了。一来,她自己心里也拿不准主意,没到尘埃落定的时候。
三大家族里,林俞两家是世交,林家主与俞家主少年相识,一起经历过许多困苦,关系极好,这份情谊延续到了下一代,林小姐跟俞小姐也是很好的朋友,两位家主还分别为彼此的女儿取了名字。
不过,虽然林小姐比俞小姐大一岁,但两人在一起时,反倒是俞小姐比较像姐姐,总是管着她。
林小姐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要是一开始就被俞君临知道自己逛柳市,还给柳市的男人花钱,她一定会被扒了皮。
两人吵了一架,主要是林小姐单方面挨骂,但在她的哀求下,俞小姐还是收留了她,且没有将这件事告知俞家主,同时,不肯借林小姐钱。
然而在林小姐不知道的地方,她却写了封信让人悄悄送去林家,想跟林家主通个气,也好知道此事如何解决。
林小姐被俞小姐摁在院子里不许出去,每日抓心挠肺的思念心上人,甚至还胆大包天想要偷偷溜走。
溜出去后,她怕被俞家的下人认出来,所以特意找了人少的地方走,谁知还没到门口,迎面就碰上了在林家吃饱喝足住够了转驾到俞家的夏娃跟长空。
林小姐吓了一跳,当即抬手以袖捂脸,生怕被认出来。
夏娃热情挥手打招呼:“呀,林小姐,原来你在这儿啊!好巧。我们走的时候没看见你,林家主还说你在屋子里没睡醒呢。
林小姐:……
她在心里骂了夏娃好几句,还是不得不放下衣袖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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