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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北的勇士们坐于马背,见孟拓去叫公主,顿时吹起轻佻的口哨,面上也尽是轻浮之色,在他们眼中,哪怕是丰国公主们,也得不到丝毫尊重,别说了了将是可敦,他们甚至没有把她当成“人”。
他们只想知道她的脸蛋美不美,她的身段软不软,她的声音是否好听姿态是否妩媚,这是丰国女人在陇北男人眼中仅有的价值。
孟拓委婉地问了了:“公主,你应当穿上嫁衣,戴上凤冠与盖头,否则便不合规矩。还是说,要臣命侍女前来服侍?”
了了讥讽道:“弘阔可汗不守规矩不来迎亲,不见你质问,我只是不穿嫁衣,你话倒不少。”
孟拓额角青筋跳了几跳,此时他已暗下决心,日后无论六公主在陇北是生是死,他都决不插手!
心里这样想,表面功夫却还得做,不仅如此,连不满之色都得压抑在心中,还要恭恭敬敬为公主掀开轿帘。
见丰国公主出现,马背上的勇士们口哨声更加响亮,他们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从她的容貌到身体,目光露骨,小雪人中的六公主灵魂都在发抖,当初她便是被这些人吓到,还以为自己连陇北都到不了便要丧命,但实际上这些人只是恶意吓唬,要给丰国一个下马威,毕竟丰国公主再没用,也是弘阔可汗的女人,除非可汗发话,否则他们不敢对公主如何。
虽然勾起了不美好的回忆,但六公主还是结结巴巴提醒了了:“你、你别怕他们,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
塔木洪性格严肃,所有人中只有他没有笑,同时他看了了的眼神,便如看石头树木,因为他并不喜欢柔软娇嫩的丰国女人,她们体弱多病多愁善感,根本无法在陇北生存,甚至连健康的儿子都很难生下。
大王子不制止,众勇士更加嚣张,孟拓面色冰冷,深觉受辱,却又不能做什么,身为丰国大将,岂能与这等茹毛饮血的蛮夷民族一般见识?这未免有损大国国威。
“公主,你会骑马吗?我们陇北可没有那种摇摇晃晃的轿子!”
“要是不会骑马,到我切瓦这儿来,我带你回陇北!”
“公主你别听他的,还是到我马上来,我的胸膛,可比切瓦更加厚实!”
了了最厌恶这种将她当作肥
肉的目光她下轿子不是为了让这些人更好的以语言或表情调戏自己所以她直接朝那名为切瓦的勇士马前走勇士们见状笑得愈发猖狂轻佻根本没将了了放在眼里更不会对她有所防备说时迟那时快男人们怎么都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的柔弱公主竟有力气拔走塔木洪的佩刀!
“锵”的一声!塔木洪低头一瞧自己缀着宝石足有二十斤重的佩刀已被丰国公主夺走她丝毫不惧比她个头还要高的宝马以及骑在马上高大魁梧的陇北勇士挥刀直砍切瓦小腿!
这一切发生在眨眼间原本还开着公主玩笑的切瓦发出惨叫随即坠马下地而了了个头不及陇北男人眼前又无马凳她正好踩着切瓦的脸据鞍上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如一条蛆虫般打滚的切瓦。
切瓦的出事令众人始料未及了了在上马后随意将金刀丢到地上仿佛那是什么腌臜东西弄脏了她的手。
孟拓看得目瞪口呆这六公主怎敢如此妄为?!这、这不是要挑起两国争端?!
断了一只脚的勇士
可她是公主是丰国送来嫁给弘阔可汗的公主没人能当着孟拓的面将她杀死除非是想要立刻掀起两国战争严寒将至陇北也需修生养息不宜宣战。
了了攥着马缰身下的高大马儿并不反感她她甚至轻轻摸了摸马儿油光水滑的鬃毛这更令陇北勇士们感到震惊!陇北的马性子极烈一旦认主便绝无可能被驯服更不许主人之外的人骑切瓦是弘阔可汗的心腹他的马自然也是宝马眼下这匹宝马对倒在地上的主人无动于衷反倒谄媚地偏头蹭着了了的手。
了了问:“怎么?”
她微微扬起头这个姿势显得她格外冰冷傲慢“我突然变得不好看了?继续笑啊。还是说你们哪位的胸膛想要借我靠一靠?”
陇北勇士们面面相觑哑口无言这丰国公主下手忒地狠毒谁敢让她靠?
塔木洪沉声质问:“你可知切瓦乃是大汗账下猛将?”
了了:“你可知我是你娘?”
塔木洪那张常年没有表情的脸瞬间出现了一丝裂缝陇北没有这规矩但他知
道,丰国有,父亲再娶的妻子,儿女应当称其为母亲,可这丰国公主年纪比他还小!
“放任手下将士对母亲出言不逊,这就是陇北勇士?
了了把玩着缰绳,“我养的狗都比陇北人有礼貌。
孟拓赶紧出来打圆场,可不能再让公主将塔木洪激怒,此人虽性格沉稳,然而一旦震怒,便如杀神上身无比残暴,还是赶紧让公主往陇北去,甩掉这烫手山芋才是正经!
他嘴一张,话没来得及说,了了瞥他一眼:“让你开口了?
孟拓被堵得张嘴无言,了了则以马鞭指向塔木洪,冰冷而平静地叙述:“我记住你了。
塔木洪征战沙场刀头舔血,九死一生不知多少回,无数敌人死前都曾用怨恨的眼神盯着他,他却从不放在心上,惟独这一回,年幼的丰国公主的马鞭,与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令他止不住心惊肉跳,仿佛自己已命悬一线。
就这样,了了带着自己的嫁妆,骑马与塔木洪等人离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远方,孟拓才松了口气,心想好歹算是送走了这座瘟神,如今她嚣张跋扈,日久见真章,只怕要不了多久,便要写信前来求助,到时他定要好好出口恶气!
先是在心里想了一番了了的惨状,孟拓止不住犯愁,玉堂坏了身子,这、这还如何尚公主?
对了了的恨便又加深几分。
孟拓没多想了了为何会骑马,甚至瞧着还有几□□手,他知道长子在宫中任统领时便与六公主心意相通,想必是长子教的,不过这点子花拳绣腿,唬唬人还行,上不得什么台面。
一个和亲公主,能平安诞下儿子便已顶了天,能掀起什么风浪?只等着她遭报应就是了。
陇北由碧野万顷的草原与黄沙滚滚的戈壁共同组成,与地处中原的丰国截然不同,这里的人以牛羊肉为主食,因此大多身材高大,马儿也是膘肥体壮,陇北王宫则坐落于草原与沙漠交界处的苏克津城。
弘阔可汗已娶了两位可敦,更是儿女双全,毕竟陇北不可能一直打仗,每年约莫有一半的时间要留在苏克津城,除了日常政务外便是不停地生孩子。这两位可敦一共为弘阔可汗生下了八个孩子,此外还有几名妾侍,有的是陇北女人,有的则是抢来的丰国女人,儿女
数量之多怕他自己都认不清楚。
不过在这一群儿女中最为厉害的便是大王子塔木洪他的母亲是弘阔可汗第一位可敦再加上是弘阔可汗第一个孩子自然比旁人更得弘阔可汗看重。
所以明面上是求娶丰国公主做可敦实际上公主顶多算是三房好听点叫平妻难听点就是妾。
可怜的六公主直到进了苏克津城才知道丰国上下将弘阔可汗的事迹传得沸沸扬扬惟独对他已有两名可敦一事隐瞒至深无外乎若是为人所知皇帝难免要被笑话国威有损。
只要他们不宣传只要他们将事实摁下那么便可当作无事发生。
吞并中原一统为王乃是弘阔可汗毕生梦想他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渴望和平。请求和亲也是拿捏住了丰国皇帝的性格讲究礼义廉耻的大国最好面子常常是陇北一求和便应允随后还会以“赏赐”的名义送来许多好东西表面上服个软就能不劳而获正值寒冬将至
待到来年春季随便想个由头开战即可至于和亲公主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玩意儿。
从两国边境到达苏克津城约莫需要五天时间了了可以骑马陪嫁侍女们却不行她们自丰国长途跋涉跟随而来本身体质便较为柔弱其中还有几个水土不服的大大降低了速度。
“公主这已经是第三日了!”
塔木洪王子忍着怒气找到了了“照这个速度我怕再过十日也到不了苏克津城!”
了了捧着一盏茶掀开盖子慢条斯理地吹了吹她不喜欢喝茶。
只听刺啦一声滚烫的热茶就这样泼向塔木洪弄得他满头满脸尽是茶叶茶水不仅如此了了泼完茶后还连带着茶盏砸过去塔木洪反应敏捷躲过勃然大怒:“公主!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对你再三忍让你却不知好歹如此跋扈我要禀报大汗请他惩罚你!”
侍女适时递上一张帕子了了将沾了茶水的手擦了擦眼皮都没动一下“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塔木洪握紧了拳头此时已是真心被了了惹怒若非理智尚存真要动手教训她他明明已给出最优方案将这些侍女集中塞进一辆车或是分开交由陇北勇士带领骑
马她却通通不答应
塔木洪不能打了了于是一拳砸在桌案之上上好的黄花梨案应声而裂塔木洪一字一句地警告了了:“公主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
“弘阔可汗在你心中原来只是畜生那你也是小畜生了?”
这下别说塔木洪就连他身后的几名陇北勇士都勃然大怒这丰国女人竟敢辱骂大汗与大王子是畜生?!
几人纷纷亮出兵器侍女们难掩惊慌侍卫们更是在心中埋怨公主不安分他们在陇北人的地盘上此时韬光养晦才是关键怎能屡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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