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没等众人询问,了了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周围的一切都像被橡皮涂抹到淡去的铅笔画,显得模糊又遥远。
“……就这样把她们丢进去,真的可以吗?”
小雪人局促地捏着双手,难掩担心:“万一她们出不来怎么办?”
了了:“那不是正好。”
闵英华立马急了:“不行——”
她们俩在外面说的话,没有任何人听得见,像曹姨孙姨等人,已经像无事发生那样去工作了,在她们眼中,重案组的七个人加上闵英智闵英杰就只是困了。之前她们在说话时,曹姨等人就被告知不必过来打扰,现在偶尔从旁边经过,她们也不会觉得这一幕看起来很奇怪。
了了:“为什么不行?”
闵英华咬紧了牙:“总之,就是不行,她们是活生生的人,又都很年轻,生命这样珍贵,不应该随意剥夺。”
两人对话时,其她人已经魂限黑色的海洋当中。
是的,当她们定睛去看时,发现周身的这片海洋居然是黑色的。
这是一种不常见的黑,不像是在清水里滴入墨汁,而是这海水本身就是黑色的,一点一滴的黑色水珠汇聚成了汪洋大海,放眼望不见前方,回首看不到来路,世间万物于此消融破碎。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刚才——”李芒率先发问,然后她就看见跟自己面对面的闵英智皱起眉。
黑色的海洋隔绝了声音,李芒只能打手势向闵英智询问。
奈何闵英智也不知晓是怎么回事。
李芒便往她身边走去,刚走这么一步,还没什么感觉,其她人见状,也纷纷往中间凑齐,说来也怪,她们明明置身于海水中,却能呼吸能走动,而且四周瞧不见任何海洋生物。
这反倒不怎么奇怪了,毕竟这样黑色的海前所未有。
没有天没有地没有生命,只有这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洋。
但即便凑到了一起,声音还是发不出去,无奈之下,众人只能用手语交流,决定试探着往前去走,尽量不要掉队。
葛姐是最先出现异状的,她忽然用双手扼住自己的喉咙,接着捂住口鼻,出现了很典型的缺氧症状,好像就这么一瞬间,她便无法在黑海中呼吸了。
“葛姐
——”众人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查看。
也就是这么短短的两三分钟时间继葛姐后其她人也陆续发生了缺氧症状每个人的程度不大一样除却缺氧外她们还失去了行走能力无法再继续往前但鱼苗儿、小张、李芒、闵英智还有闵英杰她们五个的状态要好很多。
呼吸虽然也存在一点不畅但双腿仍能行走只不过速度减慢了大半。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们显然也会和其她同伴一样彻底丧失呼吸和行走的能力。
为什么?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连闵英智此时也不能理解老大的所作所为她一声不吭就将大家扔进这种地方在这之前闵英智甚至完全没有听说过这片黑海的存在!
“走不动了?”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令众人四处张望李芒试图出声但她的声音仍旧会被黑色的海水吞没直到闵英杰戳了戳她的肩膀又往正上方指李芒一抬头瞳孔骤缩!
那是一条一眼望不到边的巨大海洋生物
但说话的并不是鲲它只是搅起海浪开口的是坐在它一只翼边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拄在膝上托着下巴的“人”。
应当是人至少看起来是人形只不过看不清她的面容因为这面容也被沉浸在海水之中。
李芒:“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到可鲲翼上的女人却轻笑着回答:“这里是孽海。”
大鲲继续缓缓向前女人自鲲翼上跳下她自高处的海水落下身体向四周延绵出淡而长的丝珞待她靠近李芒才发现她特别高只是刚才在鲲翼上看不出来。
目测光是身高至少就有五米左右完全不是人类会有的形态。
“要怎么样才能从这里出去?”李芒最关心这个葛姐她们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女人弯下腰身体轻盈地在孽海中自由来回起伏看得出来她完全不受孽海的影响。
她似笑非笑地说:“孽海处处是生门想出去有何难?只管往前走将身上的孽留下便是了。”
说完她又带着恶意道:“前提是你们能
坚持到那个时候。”
将身上的孽留下是什么意思?
这时闵英智忽然做出了大幅度的动作李芒转头去看发现不知何时闵英杰居然原地消失了!
闵英智伸手去抓没有抓住眼睁睁看着妹妹消失在自己面前。
没等她用愤怒的目光去看女人女人便道:“瞧这不就有人出去了?”
从被扔进这片孽海到现在闵英杰的确是那个受影响最轻的人但她的身体素质却不是众人最佳如果女人没有说谎那也就是说闵英杰身上的“孽”最少。
所谓的“孽”究竟是指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快李芒就知道了。
黑色的海水彻底将她吞没最先失去的是声音五感会随之减少伴随着无法呼吸李芒的双眼逐渐被海水侵蚀它们像是有生命的蛛网逐渐蔓延过全身连眼白都被海水吞没只剩下黑色。
“可怜的孩子。”
李芒抚摸着一个小男孩的头他生在一个不堪的家庭父亲是个赌徒输了牌便家暴母亲软弱无能
李芒对此无能为力只能请辖区派出所的同事多多照顾这个小男孩尽量能让他有吃有穿可以顺利去念书这样以后长大了也能脱离这个糟糕的原生家庭获得新生。
男孩如李芒所愿的那样长大了品行端正考了个不错的大学在学校里因为是男生再加上成绩优异班导让他当了班长他做得很好早早地就为将来步入社会埋下了好基础。
大学毕业后他与同系的几个女同学一起参与了某家大公司的招聘女同学被询问未来是否有结婚计划以及打不打算生孩子男孩没有即便他的笔试成绩要略低一些但凭借着男性的身份他还是被优先录取了。
再然后他与一位女同事恋爱并结婚由于男孩已经升职妻子又刚刚怀孕在确定经济基础足以支撑一家人生活的前提下妻子辞职安心在家待产已经成为人事部主管的男孩在面临新一季招聘时像当年自己被录取那样优先选择了同性。
妻子生下一个男孩随他姓孩子太小离不开人于是妻子顺理成章的留在家中做家庭主妇
等到孩子终于能去幼儿园妻子已经与社会脱节无法再回到职场。
男孩尊重妻子爱护孩子完全脱离了原生家庭的影响是个无论在谁看来都当之无愧的好男人。
这是李芒的“孽”。
“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的!”
李芒对着一具被从湖里捞出来的白骨在心里默默地许诺。
她费尽千辛万苦带着同事们日夜不休在痕检和法医的帮助下终于成功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找到了死者的家人。
死者是个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家在农村李芒在追查真凶的过程中发现凶手的女儿神色有恙于是抓住了这个机会找到了突破口。
女孩的母亲早年失踪据村里人说是跟卡车司机跑了所以导致死者常年酗酒对女儿不管不问又因为是女儿死者的母父也不喜欢这个孙女。
但李芒查到每个月都会有一个陌生户头给女孩打钱钱并不多有时是一两千有时是七八百。
李芒顺藤摸瓜找到了女孩“失踪”的母亲她已经在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城市定居
死者的伤口、行凶的凶器以及抛尸场所女人都回答得滴水不漏按理说应该就此结案了可李芒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没等她继续追寻真相女人已在看守所用藏在身上的刀片自杀身亡。
来给女人收尸的是正在读高中的女孩。
她表现得很平静不知道为什么李芒无法直视那双眼睛。
在孽海中李芒看见了她所追寻的真相。
女人是死者花钱买来的媳妇但死者常年酗酒身体素质极差导致女人生下女儿后迟迟没有再怀孕而死者为了不让女人逃走常年将她锁在屋子里不许外出家里要是没有人他就让自己的妈爹来守。
女孩读初二那年将自己攒了好久好久加在一起也不过几百块顶多够买张很远的车票的钱悄悄塞给了妈妈并砸烂了锁将偷来的妈妈的身份证还给她但恰好死者归家撞见了这一幕他醉醺醺地过来打人女孩便抄起椅子砸向了他的后脑勺。
吓傻了的女人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跑到客厅桌上抓起了水果刀在男
人摇摇晃晃爬起来要打女儿时捅了下去。
她到底被压迫了很多年,已经被打怕了,所以不敢下狠手,但她的女儿推开她,拔出刀,改而捅穿了死者的胸口。
女孩之后甚至冷静地从死者身上摸走了全部的钱,母女俩连夜将死者悄悄运出去,之后如果不是埋尸的地方被开发盖安置房,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毕竟男人常常出去鬼混,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是常事,他又不跟老两口住一块。
女人慌忙买了张最远的车票,一直到谁都不认识自己的小县城渐渐安顿下来,她想多攒点钱,以后好让女儿去读大学。当李芒找上门并询问这桩案子时,女人非常害怕,但与李芒猜测的不同,她不是怕自己被查出来是凶手,而是怕自己不是凶手。
明明她什么都没说,警察却好像能看到所有真相,于是她选择自我了断,用如此不聪明的方法来保护女儿。
李芒后来也察觉到了什么,她没有再继续追查下去,但这仍然是她的孽。
她当警察这么多年,没有破不了的案子,没有抓捕不回来的凶手,保护生者,为死者寻求真相,一向是李芒的职责。
这满身的金色因果便是从此而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被认为正确的事。
但身处孽海之中,金色的因果线也会被浸染成黑色。
重案组的七人在面对案件时,态度都是一样的,无论受害者或凶手是什么性别,她们都一视同仁,毫无私心。
她们的公正,恰恰是不公正。
而最先离开的闵英杰,她从小就很讨厌章则庸这个父亲,后来更是因为章则庸对男人十分厌恶,自己成立的工作室绝不会录用男人,剧组也不招男性工作人员,连拍戏都没什么男性角色,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也通通是戏份不多的背景板。
闵英杰拍的两部商业片都很成功,票房分红令她赚得盆满钵满,除却留下自己花销的份外,余下的全被闵英杰交给了郭特助,转入闵氏集团名下的公益基金会用于助学女童。
所以孽海困不住她,对闵英杰来说,这里的确处处是生门。
“当男人可真好啊,不用来月经也不用生育。”
“男的力气真大,在力量上与女人天生就有悬殊。”
“好崇拜他,他是我的偶像,我要
向他学习。”
“感觉有点喜欢他。”
“男孩思维逻辑好强怪不得学理科。”
“男生力气大所以多招男生也是为了女生好能保护女生脏活累活还都能让他们先干。”
“现在女士优先的地方多了去了早就男女平等了。”
“我没见过重男轻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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