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屋子里唯余李仵作,他想起方才云露雪说得话:
“李仵作见多识广,此案若再有死者便由你来验。”
云露雪冰冷的眸子落在他身上,顿时遍体生寒。
许久后,阴风侵身,他不禁打了寒颤,怔愣起身,背起箱盒就朝外走:
“难道……天要亡……我……大庸……”
他喃喃自语,直至暖阳撒在身上,才恍惚重回人间。
云露雪心事重重,一路无言。
车轮滚滚,骏马昂头,宁峥攥紧缰绳慎重道:
“殿下想好了?果真要在这个节骨眼将京都闹个天翻地覆?”
车帘被风吹起一角,云露雪伸手将其压下,闷声道:
“研制出水清泉的不是我,用水清泉害人的也不是我。”
“我只想要个说法而已。”
她垂着头闷闷的,再无强装出来的气势,
她歪着身子,一肚子委屈无处倾诉,
两世为人,皆是死路。
宁峥如鲠在喉,劝说的话再说不出口来。
鹤浣目光炯炯,骏马矫健,片刻后便到了。
宁峥先一步下马,自然去扶云露雪。
云露雪面容憔悴,愁容不展,连带着发间的金簪都黯淡了。
她任由宁峥扶着她下了马车,失魂落魄。
宁峥手心攥紧,神色严肃,嘴角下压,好似随时就要发火。
麝楹赶忙上前拦住他,劝道:
“殿下心直口快,想来副使心下也明白,怎还置气?”
“不。”
宁峥声音嘶哑,往日游刃有余的应酬此刻让他疲惫,愤懑。
他终是忍不住,脚下生风,绕过麝楹,挡在云露雪身前。
云露雪失神撞入怀中。
“我愿意。”
低沉嘶哑,动情发颤。
清风吹过,宁峥松动的发簪里飘出一缕墨发于云露雪眼前飘动。
她伸手拉住,宁峥随之俯身。
她抬眸去看,宁峥喉结滚动。
她哽咽道:“可不能骗我了。”
宁峥再难自持,他虚空环着双臂,将云露雪拥入怀中。
一滴泪落下,云露雪泪眼朦胧,心里有了归处,才觉此举太过不妥,她费力将宁峥推开一寸,弯腰从他臂弯下钻出,一股脑奔入了寝殿。
独立宁峥在原地愣神。
麝楹悬着的心落到了实处,不禁擦着泪感叹:
“好啊,好啊。”
冬天的白日太短,云露雪安静地躺在床榻上出神,天色便渐渐昏暗了。
麝楹推开一条缝,吹着火折子进来点灯时,她才稍稍回过点神来。
前世今生在脑中不停翻涌,她寻不到出路,心如死灰。
“殿下何故要将自己困在那些流言蜚语里,自己快活才是真的。”
麝楹点上一支蜡烛端放在床头,见云露雪萎靡不振,柔声劝慰道。
云露雪不想哭,可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前仆后继地滚落,
她别过头,泣不成声。
麝楹将她搂在怀中,如哄婴儿睡觉般轻拍她。
云露雪贴着麝楹柔软的肚子,放开嗓子哀嚎。
屋顶上,宁峥握紧袖中软剑,面容冷峻。
身侧鹤浣适时开口:“你信殿下真中了水清泉?不是被吓破了胆自己吓自己?”
宁峥冷眸瞥过:“京郊那夜她很冷静。”
“是不是真中了,揪出幕后之人便知晓了。”
鹤浣也不惧,眯眼歪头看他:
“你我都知是谁,只差证物而已。”
“你若现在滚,我不管你。”
“可若是蛇鼠两端,阻挠查办,我必杀你。”
宁峥松开握着软剑的手,淡淡道:
“等你练好了长鞭来杀。”
宫门被人敲响,宁峥飞身落入院中,鹤浣冷哼一声紧随其后。
“我来陪阿姐用晚膳。”云相宜笑意盈盈地扭身入了院,看着漆黑的院子,疑惑问苏喜,
“阿姐呢?”
苏喜赶忙回身拦她:
“殿下,我家殿下午憩未醒,晚膳还早呢。”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没起?定是阿姐耍懒逗你们呢。”
说着她就要推开苏喜往里去,苏喜稍用力拦了些,就被飞鹤一把扯开骂道:
“五公主也是你能拦的!”
苏喜叫苦不迭,却不敢再拦,云相宜如入无人之境,长驱直入。
跨过主殿,行至寝殿前,堪堪被宁峥拦住:
“苏公公说了,三殿下还在午憩,有麝楹姑姑相伴,殿下还是莫要打扰为好。”
他冰冷的语气引得云相宜笑得花枝乱颤:
“宁副使近日忙得很呐,几日不见便这般无情了。”
她嬉笑着要绕过他,不想却又被他拦住,
云相宜止了笑,眸光阴冷,似针似刺,扎向宁峥,
他站着,一动不动,只重复道:
“三殿下还在午憩。”
鹤浣只当没瞧见他们的剑拔弩张,垂首候在寝殿门口。
珍珠步摇轻晃,云相宜抬脚径直朝前走,
即将触到宁峥胳膊的那一瞬,宁峥无奈后退:
“殿下!”
他闷声吼道。
云相宜勾唇浅笑瞥视:
“我要见阿姐。”
宁峥停下脚步,眉眼如剑,锋利地划下界限:
“殿下只需在此等候,待三殿下醒来自有宫人回禀。”
坚实的手臂不再让步。
这还是宁峥第一次敢这般对她,锐利的眸光好似能将她捅穿,云相宜不敢再进。
云露雪早已听见动静,原本她还埋在麝楹怀里不愿起来,奈何二人针锋相对,宁峥真拦下了云相宜。
无奈,她拖着柔绵绵的身子开了殿门:
“相宜?你怎么来了?”
云相宜立马用力推开宁峥,飘逸的裙摆扫过台阶,她一股脑扑到云露雪怀里:
“我还以为阿姐生了病,他们怕被怪责才不让我见呢。”
“阿姐没事儿就好。”
脖颈处出来娇憨的撒娇声,云露雪狠心将云相宜扯了出来,闷声道:
“饿了,吃饭。”
云相宜擦了下眼角不存在的泪水,笑嘻嘻地招呼飞鹤,让随行的宫人摆膳:
“阿姐,外公又送了两个巴蜀的厨子进来,水煮牛肉和清汤鸡豆花可好吃了!”
火辣辣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云露雪将烦恼抛诸脑后,沉浸在美味里不可自拔。
云相宜端起碗筷也吃了些,更多是夹到了云露雪碗里。
“听闻阿姐今日去了殿前司军营,可有收获?”
她夹了块软嫩的牛肉片放入云露雪碟中,语气随意。
豆花瞬间失了美味,云露雪艰难咽下,放下勺子,直视云相宜:
“没有。”
她仔细瞧着云相宜的表情,不想放过一丝细节。
“要我说,阿姐何必这般辛苦,死了个舞妓而已,自有大理寺和殿前司查办。”
云相宜苦口婆心,又殷勤地挖了半碗豆花递给她:
“阿姐只需稳坐延福宫,等他们回禀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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