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作榻,红帐摇曳。
待苏漫迷迷糊糊醒来,微掀眼皮,想伸手揉一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全都被紧缚着,稍稍一动,还有铃铛的声音传来,清清凌凌的一小声,把苏漫惊得瞬间清醒。
她猛地睁开眼,往左看了看,一根金链,往右看了看,还是一根金链,往下瞅了眼,左右脚各是一根金链。
金链顶端的铃铛微微晃动,声音响个不停,像是在唤着什么人。
苏漫:……
季珩那这老狐狸把她锁起来了?她干什么了?老狐狸又在发什么疯?
苏漫淡定地打量了下四周。
四周墙上都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照明,明晃晃的,分不清白天黑夜,入目的是层叠的帐幔,由上好的红绸做成,将这整张榻罩在其中,宛如一个硕大的笼子,将她牢牢禁锢在其中。
没有窗户,应该是在暗室。
这金链的机关还有镶金缀玉的床榻,绝非一朝一夕所得,看来他老早就想着把她这么关起来了。
也是,季珩这个疯子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这榻上的褥子还挺软和,反正也逃不掉,事已至此,再睡一会儿好了。
苏漫阖上眸,正打算再睡一个回笼觉。
忽地,暗室的门被打开,身姿颀长的矜贵公子缓步进来,手上端着一个玉碗,对着里面轻唤:“漫儿。”
“季珩,”苏漫没睁眼,声音淡淡,“你要干什么?给我个痛快行么,把我关在这里有意思吗?”
一声轻笑在不远处响起。
苏漫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帐外,玉碗被放在榻边的小桌上,碗勺相接,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暗室里回荡。
季珩隔着红帐,目光贪婪地描绘着苏漫映在上面的身影,藏在广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青筋凸起,兴奋得微微颤抖。
他终于把漫儿关在这里了。
把她的手脚锁住,她就永远不能离开他了。
季珩垂眸,想到沈家的小动作,唇角勾着,眼底掠过一丝寒光。
他要永远都和漫儿在一起。
若是有人胆敢阻拦,他不介意再灭一个世家。
季珩掀开红帐坐下,看着榻上人的目光温柔似水:“漫儿,来,夫君给你喂药。”
“呵,夫君?你也配?”
苏漫冷哼出声,睁眼瞥向榻边的那个玉碗,里面的药乌漆嘛黑,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她不禁蹙了蹙眉。
五毒散?
五毒散,由五种毒药混合而成,能封人一半五识,不伤性命,是个专门用来囚禁人的毒药。
初次下时,中毒者每隔三日便会恢复正常,而后只要定期再下给中毒者,恢复正常的时间便会越拖越久,直到后面毒入骨髓,中毒者便永远都不能恢复正常,终身都得依靠旁人生活。
这般难制难寻的毒药,一小瓶便要千金,他竟也舍得用在她身上。
“五毒散里每种毒药的分量极为考究,稍稍偏离便会失败,极其难制,一小瓶便能卖到天价。”
苏漫冷笑着看向季珩:“你倒是舍得。”
“只要能把你留下,再如何都是值得的。”
季珩笑容温和,端起旁边的玉碗,用勺子舀了勺递到苏漫唇边:“漫儿,先喝药吧,喝完夫君陪你一起睡。”
“不喝。”
苏漫别过头,紧咬牙关。
这老狐狸是疯了不成?!
她以为这家伙只想把她锁在这里而已,结果竟然要给她下五毒散!
她是医者,若是被封了一半五识,便再也看不清穴位,闻不到药草的气味,也拿不了针,把不了脉……到时候可就真成了彻彻底底的废物了。
见苏漫态度强硬,季珩歪了歪头,大手钳住苏漫的下巴,将她的脸掰过来,俯身浅笑:“若是漫儿不愿自己喝,那夫君可就只能用强了。”
苏漫没了最开始的淡定,手脚疯狂地挣着金链,红着眼眶恶狠狠地看向季珩:
“你个混账!你若是敢强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啊……
永远都不原谅啊。
季珩自嘲地笑了笑,从他将她锁在这里开始,他就没想过她还能原谅他。
既然他们两人注定如此,那就让她这么恨着跟他纠缠一辈子,倒也不错。
总归,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了。
他所求不多,只要她在就好了。
季珩抬眸,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将碗里的药猛喝了一大口,手上用力,在苏漫因为吃痛张开唇的一瞬间,将嘴里的药缓缓渡进去。
苏漫反应过来,唇舌疯狂地抗拒,却还是抵不住不断渡进来的苦涩药汁,只能绝望地看着面前的人,喉咙出于本能地缓慢吞咽。
季珩如法炮制,将碗里的药全都喂给了苏漫,最后喂着喂着,像是食髓知味,勾着她的唇舌辗转吻着,被苏漫狠狠咬了一口,这才将她松开。
季珩从榻上退开,薄唇殷红,几滴血珠坠在唇边,被他伸手拂去,双眸微闪,玉面血唇,像是带着股妖气,极为靡艳。
“季珩。”
苏漫挣扎得力竭,眼尾泛红,声音带着些哑:“我真后悔当初救了你。”
她当初就不该捡他回去,帮他解毒,还费心费力地把这厮的腿也给治好了。
忘恩负义的混账东西。
若他以后落在她手上,她定要把他的腿再给弄废一次,这混账就该一辈子站不起来!
苏漫生气地想着,看着季珩的目光也愈发气愤,再没有半分当初她在他面前演的温情。
季珩的心上一痛。
他伸手覆上苏漫的眉眼,将她冷漠愤恨的眼神隔绝开来。
他果然还是受不了她恨他。
可他若是不如此做,就真的再也留不住她了。
她想走,一直想走。
她每时每刻都想着离开他,甚至伙同外人一起背叛他,连半分犹豫都不曾。
他的手下渐渐传来湿润的感觉,羽睫在他掌心颤抖,成串的泪珠从她眼尾滑落,蜿蜒着落在榻上。
苏漫的声音颤抖:“季珩,我恨你。”
“那就这么恨吧。”
季珩俯下身,将她脸上的泪水吻尽,温柔缱绻:“这样你就能永远记得我了。”
这样,他也能留在她的心上了。
爱达不到的地方,那就让恨占据吧。
他要苏漫的心里,永远都有一块分给他的地方,哪怕沧海桑田,世事变幻,她也能永远记得他。
就像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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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京郊,问神坛
除夕前的大祭共需九日,前三日需朝中重臣陪同,后几日便由皇上和太子在道观中独自祈祷,只留几个侍者和负责守卫的金鳞卫在观外候着,以示诚心。
马车队伍浩浩荡荡,正朝着问神坛行进。
最前方的皇上的御驾,而后跟随的便是季砚的车驾。
王秋朝骑着高头大马,作为太子的侍卫首领护在季砚的马车旁。
他一身黑衣,面上戴着面具,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留下那双一蓝一黑的妖异瞳眸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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