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大亮,苏州城的巷子里飘着各种糕点混合的甜香。
裴知微走在前面,手里攥着她昨晚根据卷宗标记好的舆图,时不时抬眼观察着四周。
她在一个巷子口停下,对照着舆图上标记的红点处,四处打量着。
这就是孙巧儿失踪的巷子,比她预想的好像要更窄一些。
萧云湛跟在她身后半步远的距离,目光落在裴知微的身上,看的出神。
她今天穿了件红色的团花锦翻领小袖胡服,头发挽了个交心髻,只简单的簪了几支银簪。
这一路上她鲜少说话,大部分时候都盯着手里的舆图,神情很是专注。
裴知微忽然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疑惑。
“按理说,你跟公主多年没见,她昨儿见着你时那样热络,怎么没留你多陪陪她?”
萧云湛被她突如其来的发问吓了一跳,慌忙转头看了几眼远处的招牌,清了清嗓子,这才转回头看着她。
“那什么……,咳……,李嬷嬷是三姐的陪嫁,跟了三姐也都几十年了。
三姐心疼她,催着我赶紧找人还来不及,怎么会留我闲聊。”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差把心虚两字刻在脸上了。
可裴知微完全没发现,只“哦”了一声,又低下头去看舆图。
“李二郎也是寒衣节失踪的,巧儿也是,这日子倒巧得很……”
她的思绪瞬间又飘回了案子上,完全没察觉萧云湛望着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无奈又好笑。
一个时辰前。
萧云湛刚洗漱完,穿好衣裳,就听见萧琬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云湛,今儿天气好,我让人备了船,咱们去游太湖。
顺便叫上裴夫人、裴娘子,让她们也看看苏州的景致。”
萧云湛心里一动,还没等他开口应下,就见一个丫鬟快步进来,对着萧琬瑶福了福身。
“殿下,裴娘子让奴婢回禀,说她一早要去看看失踪案的现场,就不去游湖了。”
萧琬瑶愣了一下,随即失笑:“这裴娘子倒真是个急性子,也罢,查案要紧。”
她满是期待地看着萧云湛。
“那咱们姐弟俩去?好久没跟你一起坐船了,小时候你总缠着我……”
“三姐,”萧云湛连忙打断她。
“我也不去了。裴知微第一次来苏州,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去查现场,难免有些疏漏。
我跟着去,也好帮着看看,多个人多双眼睛,总是稳妥些。”
萧琬瑶没想到萧云湛会拒绝他,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哦?多双眼睛?不还有裴少卿在府里吗?用得着你这个亲王亲自跑一趟?”
萧云湛的耳尖瞬间红了个透,他别开脸,伸手扯了扯衣领。
“裴大人得在府里坐镇,若周文彬查到什么,不是得及时调整调查方向嘛。
再说,我这不是想着早点找回巧儿让李嬷嬷放心,这样她才能全身心的照顾三姐嘛。”
“哦?还是为着我了?”
萧琬瑶往前走了两步,凑到他跟前,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调侃。
“可我怎么瞧着,你是为了裴娘子,不是为了我这个萧三娘子?”
“三姐!”萧云湛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语气也重了些,却略显底气不足,“我就是为了查案!你别瞎猜。”
萧琬瑶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好好,为了查案。罢了,不逗你了,你要去就去吧。
只是别忘了,查案再忙,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
萧云湛松了口气,连忙点头:“知道了三姐。”
说着,就转身飞也是的逃走了。
等萧云湛回过神来,裴知微已经走到了下一个标记点,他赶紧快步跟上。
这是个临河的窄巷,裴知微站在巷口,仔细观察了一番。
这巷子看着比刚才的那条窄些,肉眼瞧着,不太确定能不能过马车。
她没说话,只是收起舆图,走到一侧将脚跟抵住墙根,接着一步一步往另一侧走去,步幅均匀,每走一步,都默默数着数。
萧云湛站在巷口看着她。
她走得很认真,头微微低着,眼睛盯着脚下的路。
走到底,又转身走回来再确认一遍。
然后从锦布包里掏出炭条,在舆图上轻轻画了个记号,旁边还写了个“可过”,字迹小小的,却很工整。
“这里得是熟悉路况,且驾车及其熟练的车把式才能过。”
裴知微转过身,对着萧云湛解释。
“巷子窄,拐角处还有个石墩,马车几乎就是贴着墙走的。”
萧云湛点头,没多说什么,只跟着她往下一个地点走。
接下来的几个地方,肉眼能看出可以过马车的,裴知微就只对照卷宗标记一下。
遇到拿不准的,就像刚才那样,默默用步子量。
太阳渐渐升高,巷子里的人也多了起来。
“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萧云湛估摸了着应该快到午时了。
“前面有家‘临河楼’,据说鱼脍最是地道,顺便也能歇歇脚,聊聊案子。”
裴知微这才抬起头,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
“也好,正好把刚才看的几个地方捋一捋。”
临河楼二楼的的雅间正对着河面,能看见往来的乌篷船慢悠悠划过
萧云湛除了鱼脍,还点了一些苏州的特色菜式。
裴知微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开口道:“刚才那几个地方,
除了临河能走船,都能过马车。
只是有两个地方,得是经验老到的车把式才能过。
一般的车把式要么过不去,要么得尝试好几遍,或者直接就是车轮划着墙面,动静都不会小。”
萧云湛点点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
“我刚才也在想,卷宗里说,大部分女子都是在人多的时候失踪的,比如寒衣节放河灯、赶集的时候。
那种时候人挤人,要是强行掳走,肯定会引起注意,他们是怎么做到不声不响把人带上马车或者船上的?”
裴知微放下茶杯,眉头微蹙:“只能是迷晕了带走。
之前冯朝用的就是迷|药,不过他是用涂了迷|药的银针扎被害者头上的穴位,见效快,而且不会被仵作发现。
但人多的时候,用针不方便,容易扎错地方扎不晕不说,还会因此被人发现。”
她想了想,继续道:“要是把迷|药倒在帕子上,趁人不注意从背后捂住其口鼻,没一会儿人就晕了。
而且捂住口鼻后,人还发不出声音。”
“迷|药?”萧云湛追问,“哪种迷|药能这么快见效?”
“冯朝案过后,我特意去药店查过,说是叫‘迷人草’。”裴知微回答。
“这种药是官府管制的,只有在册的药商和药铺才能卖,而且每个药铺的储存量都是有定数的,不会太大。
还得将草药研磨成粉。
要是想凑够能掳走人的量,得跑很多家药铺才能买齐。”
萧云湛皱了皱眉:“这么说,只要查到最近有人大批量购买迷人草,或者有药铺违规多卖,就能找到线索?”
“按理说是这样的。”裴知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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