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冤家无嫌猜(重生)》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出了兴庆宫后,沈昔妤方轻吁了口气,远望一眼山光晴日,心知已至午后,她不由快步朝着宫门赶去,幸而一路再未横生枝节。
同春兰行至望仙门外,迎着缕缕拂面风,沈昔妤一眼望见裴倾砚负手站在树下,似是无所事事地微阖双眼、静默不语。
无论神情还是动作都和她入宫前所见的别无二致,仿若他当真始终岿然不动地候在这里,目无波澜如佛堂里那尊超然物外的三世佛。
见到她们成功“竖着出来”,这尊大佛面上现出一丝稍纵即逝的微笑,远远地对她颔首致意,抬起右手招呼她们过去。
没来由的,沈昔妤脑海中冷不丁响起三皇子那句意味深长的“他还在等你”。如平地惊雷,扰得她思绪一团乱麻,连呼吸都随之一滞。
再无需多言,沈昔妤知道那个“他”一定是裴倾砚。他既说会等她一个时辰,就绝不会食言。
眼下遥看裴倾砚逆着光孑然而立,无端与梦中那道人影垂垂重叠,齐刷刷落在心田,滋生出无限异样的情绪。
站在万丈峰顶俯瞰众生时,他是不是很孤独?
人间有万家灯火,可有一盏是为他点亮的吗?
“你在想什么?一直发愣,太后为难你了?”
在她出神的工夫,裴倾砚已经走到她面前,微微倾身凝望她失神的双眼,目光稍显疑惑。
两相对视片刻,沈昔妤稍稍定了定神,拢起眉心,抿着嘴不答反问:“外头那么热,你就这么干等着?也不怕中暑。”
见她现下心情看似不错,裴倾砚垂首上下打量着她,挑眉淡淡一笑:“尚可。我身子康健,素来不畏暑热寒凉,并非是身娇体弱之人。”
这话怎么听都像含沙射影,亏得三皇子还能用“关心则乱”这四个字来形容他。
分明是好赖不分,她难得好心关怀两句,他偏偏做出这等语不气人死不休的烦人腔调来。
想起昨夜梦中,前世裴倾砚年纪轻轻的就咳血了,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还真是个“身强力壮”的。
谁叫他不听好人言,真以为自己是铜筋铁骨?
沈昔妤闷闷地“哼”了声,本想如从前那般回敬两句,想到那幅画面又是越想越心烦,未出口的话尽数哽在喉间。
幽幽瞥向他噙笑的眼角,她取出一方月白素纱帕子,不由分说地胡乱替他擦拭着满脸汗,不无嫌弃地撇嘴道:“是啊,横竖热不死你。可谁叫我多话多事,偏偏就看不得你这样,如何?”
纤长白嫩的五指透过薄薄素纱在眉眼间落下冰冰凉凉的触感,掺杂着一味若有若无的撩人清香,偷偷随着微风潜入口鼻,一时萦绕不去。
两个人一贯只爱拌嘴,裴倾砚全然没想过她会这般反常,脸上浅浅的笑意倏忽僵住。
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瞬息而生,让他甚至忘了作答,只无意识地紧紧盯着她看。
直到沈昔妤颇为满意地仔细收起手帕,复又抬起那双灵动清澈的杏眸,骄傲满满地对他莞尔一笑:“你怎么了?这是感动到说不出话了?”
父亲说过,人要以德报德。她打定主意,便是她只能替他做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无妨,只愿他此生平安顺遂、再不孤苦伶仃。
谁让他们勉强称得上是半个挚友呢?偶尔互相帮扶也是应该的,同行好歹不孤单。
这一席熟悉的戏谑话方让裴倾砚从长久怔愣中回了神,不由得敛目摇头,低声笑了笑:“看来你的事办得很顺利,那就好。”
如他所想,若不是心存感激,她何至于此?
此举不过是感念他今日的帮衬,顺手而为罢了,再无甚多余的意思。
并未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沈昔妤闻言笑吟吟地点了点头,倒也没忘了夸他:“当然啦,还得多谢神机妙算的小侯爷指点,我铭感于心。”
今日太后的每一步举动皆在他的计算之中。沈昔妤不得不感慨,若没有裴倾砚在背后替她谋划,此事绝不能顺利至此。
于她而言,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有他在,从来都是幸事。
葱茏花树下,两个各怀心事的人伫立相望,本都有许多话要说,可谁也堪不透对方眼中流转的万千情绪,一时竟皆无话可说。
彼此沉默良久后,裴倾砚面露无奈,极轻极轻地笑了声:“光道谢怎么够?前几日你讹了我一笔,今日向你讨回来,不算过分吧?”
裴倾砚真是好记仇一人,她不过讹了他那么些糕点,他这就要急着和她算账了。
怪不得他半晌没吭声,原是偷偷琢磨这事呢。
沈昔妤斜眼看他,把满腹好话咽了回去,微微噘起嘴反问:“所以你想怎样?那可不是我硬问你讨来的,是你主动给我的。”
权当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裴倾砚仰面望了望长天,微抿着唇,一本正经道:“我看今日确是酷暑难当,不如二小姐请我去你家坐坐?”
此话听着像打她打趣,奈何他神情过分严肃,莫名有了几分要上门找沈钰告状的意味。
一时拿不准主意,沈昔妤微微睁大眼睛,警觉而狐疑地嘟哝道:“你若想来,门房的还敢拦你不成?不知道的都以为你是我家二公子,成日往我家跑。”
话未说完,想到戍边的兄长,沈昔妤突然有些感伤,说话声也不由自主地小了许多。
自从兄长随军出塞,至今已有整整两年未归,前世她甚至未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二公子有什么好当?”裴倾砚说罢,察觉到她眼中蓦然染上愠色,方轻咳道,“所以,行还是不行?”
话说到这地步,她若再拒绝便是她忘恩负义。沈昔妤无奈点头应允:“行是行。可今日不是休沐吧?你们翰林院平日里都没有公务吗?”
“不过是些舞文弄墨的文士,素日只需写些诗词歌赋博陛下一乐,本也无甚要紧事。”
说着,几人走到马车边站定,裴倾砚抬手替她掀开车帘,笑道:“先走吧,回去再说不迟。”
伴随着一声嘶鸣,马车扬长而去,踏着风拐过街角,那座巍峨宫城渐渐隐没在天边。
相府与皇宫相去不远,沈昔妤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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