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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九 舍身去

小说:

般若汤

作者:

知乌朱

分类:

现代言情

牛车上,刘梨摸了摸贴在心口的银票,稍稍心安。现在将将筹了五十两,离一百两还差一半。干爹说要卖地,可她舍不得,想想家里的地,多招人稀罕啊,那满满的麦穗儿都是一家人辛苦换来的,离了地,庄稼人还靠什么生活?再说几亩薄田也换不得多少银子,干娘的身子要养,又青哥出来后伤要治,干爹年纪大了,这个家却只能依靠他。刘梨真心想出份力,刘家人全心全意待自己,历经两世,在刘家的这段时光是她珍贵的温情记忆,她一定要帮上忙!

回了家,天已擦黑,院里冷冷清清,几只小鸡仔无人看顾,从窝里跑出来刨食儿。主屋里黑黢黢的,刘婆还在昏睡,刘梨摸了摸被褥,干的,才去灶上做饭食。做好了端去刘婆屋里,人已经醒了,睁着空洞的双眼,喃喃道:“二娘,你回来啦?”刘梨忙应了,将她扶坐起来喂饭。刘婆摇摇头,正推拒着,刘老儿也回来了,一身倦色,闷坐在角落不作声。

刘梨摸出那张银票,“爹爹。”

刘老儿回过神,见姑娘递过来一样东西,本能地接了,打开一看竟是张五十两的银票,惊得站起身,“这是?”

“我有两样不常戴的首饰,现下也用不着,今天拿去城里当了,爹且拿去应应急。”

“怎么能要你的东西,明儿天一亮就去赎回来!”说着就把银票往刘梨手里塞。

“什么‘你的’‘我的’,爹爹这是不把我当家里人么?眼下紧要的是把又青哥接回来。”

刘婆一旁听到“又青”挣着就要起来,口中哭喊:“我儿,我儿。”刘老儿捏捏手里的票子,终是收下了,“以后家里境况好了,爹帮你把首饰补上。”话这么说心里却是恻然,能当五十两的首饰,不知是怎样的金贵,而家里的境况更不知何时能好转——刘家终究是欠了这个女儿。

刘梨摇头只说不必。“还是我老汉不中用,跑了这几日也筹不出几个钱。赶上收麦的时候卖地,买家都不用特意打听就知道急用换钱,个个把价格压得低贱;还有这老屋,托牙人问了,也是卖不出手的。”“目前还差多少?”“加上你这五十两,约莫七十两,还差三十两左右。”三十两,刘梨心想要是再多一只“琉璃瓶”就好了。

刘老儿看她面色忧愁,安慰道:“闺女你别操心了,就是卖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要把又青接回来。”刘梨听言神思一动,隐约又有了个蠢念头。

第二日又起了个早,依旧往城里去。村头的婆姨们看她还在刘家,颇有些惊疑。

这回进城,刘梨进了城门就下了牛车。白水为北地郡所属,是“九边重镇”之一,乃屯粮、驻军所在。且中原与西域互市通融,白水也是重要一城,其繁华可比拟郡城首府。天色还早,城门口进进出出的商队,挤得她险些避让不及。

刘梨挨着一家家商铺慢慢走访,想找份活计。可细问下针黹女红她都做不好,洗衣洒扫别个瞧她是个年轻姑娘家,怕她吃不来苦,俱是摇头不要。偶有肯收学徒的,工钱却是一分没有,一次次失望令她不免急切,着忙间也不管什么铺子,进去就问收不收做工的。

这家店装潢原极为讲究,门前缚彩楼欢门已见豪奢,进得楼内才知里面更阔朗,中间主廊约长百余步,南北天井两廊兼小阁数间。若是晚晌来,灯烛荧煌,上下相照,胡旋女弦鼓一声双袖举,笑春风,舞罗衣,君今不醉将安归?

只刘梨此时顾不上其他,拦住个小二哥打听收不收佣工。店里两个闲汉原坐着吃酒,这俩昨晚就开始喝,夜里不知在哪迷瞪会儿,早上醒来犹不尽兴,勾肩搭背坐下就推杯换盏。酒酣处见一小娘子进来找活计,布裙荆钗掩不住的身段风流。遂一左一右裹将上来,一个伸手拽刘梨的篮子一个要去扯刘梨的面巾。

“娘子要找工作,叫声‘好哥哥’,我给娘子介绍份轻省的,不费力气,钱来的还快。”言语轻佻,满嘴的腌臜气。

刘梨紧紧攥着面巾,左冲右突仍是挣脱不得。怒极羞极,拿着篮子胡乱挥舞,却被一把夺了去,手柄把掌心剌破了皮,渗出血痕。小二劝了两句见情况不妙,跑后头叫人去了。两个莽汉气焰更高,靠近姑娘正要调笑,不妨一个脖颈一紧,似被铁钳钳住了脊骨,没待反应过来便被扔了出去,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另一个刚要开骂,看清来人忙松了手,手里的柳篮掉在地上,大着舌头磕巴道:“杜、杜二爷,我们兄弟喝多了酒,正闹着玩呢,吵着您老人家,您别和我们一般见识。”

刘梨惊魂未定,红着眼抬头,先头一位缁衣的汉子,背身踩着地上那个泼皮,后面一位公子,长身玉立,背光站在门边,看不清面目。

那公子也不说话,眼神似乎掠过刘梨的手,合上扇,才冷冷道:“死囚忘八羔子,一早灌你娘的黄汤,在我铺里闹事。”

“小的们知错,以后断不敢了!杜二爷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了我们两个。”泼皮这会酒全醒了,点头哈腰极尽谄媚。

那杜二爷掸掸袖子,不耐道:“程锏,送他们一程。”缁衣汉子也不言语,一手拎起一个,将两人面对面重重磕了个响,从门内扔了出去。顾不上疼痛,二人忙不迭爬起,慌不择路跑了个没影。

刘梨惶惶捡起柳篮,朝二人福了福便急急离去。她不敢停留,不敢和人再做接触,娄山茶肆里被群狼环伺的感觉复又袭来,她甚至不敢去看搭救她的男人样貌,掩好面巾低头夺门而出。杜淮琤只看到一双凄凄的眼,随着福身滚下一滴泪来,很快便掩住,只留洇润了一室的尘絮。

拭干眼泪,茫茫然不知如何自处,不觉又走到长生库那里。冯朝奉早起无事在街边卖呆,一边趾高气扬地吩咐铺里的小伙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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