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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五十六 百鬼众魅

小说:

般若汤

作者:

知乌朱

分类:

现代言情

程锏把马牵来,杜淮琤不发一言上了马。“桃叶渡”的匾额像一张符咒,隔出人间、地府阴阳两界。阴间路上全是鬼,却无一鬼来伤人,阳世端然人样的,却分明是个鬼。

“走。”

刚要催马跑起来,突然听见一阵细碎的声响。巷口阴暗处有人招手,杜淮琤留下程锏守候,自己往那处查看。

“是你?”

刘梨隐在暗巷里,纱巾覆面,只露出一张潋滟的眼。他心里忽然就涌上酸楚。有那么一瞬想着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管了,就这样掳了她走,塞外、海上,不拘是哪里,她在身边就好。

理智在最后一刻回归,“你有什么事?”

“杜淮琤,你快走!”时间紧迫,刘梨拣要紧的说。“伍子骥他们联合起来要对付杜家,你快带着修齐和大奶奶躲起来!”

原来是为了修齐。

“你们都要成亲了,刘姑娘跟杜某说这些是何意?”他背着光,刘梨看不见杜淮琤脸上神色。“莫不是夫妻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戏耍于我?”

她这些日子在伍子骥面前故作乖顺,就是希望有机会给外面递消息。今晚上虎狼窝遭受屈辱,她还等在此处就是为了给杜淮琤示警。

“我没有别的意思,子骥……伍子骥他有他的不得已。”杜淮琤脸埋在夜色里,不放过她每一个表情。她还在为伍子骥申辩,即使刚才他在里面把她推向那些混账,她还试图解释伍子骥的“不得已”。刘梨冒险在都水监眼皮子底下示警,到底是为了给伍子骥正名?还是,还是为了他的安危?杜淮琤不敢深想。

“你不用替伍子骥狡辩,是我杜家遇人不淑,刘姑娘既已攀了高枝,往后再见面,休怪我不顾往日情义。”他喊她“刘姑娘”,刻意地生分。杜淮琤转身要走,刘梨情急下抓住他。她的手温暖绵软,杜淮琤硬着心肠才抑制住没把它包在手心。

“你斗不过他们的,伍子骥只是人家使的一柄刀,他们的胃口不止杜家的漕运舟楫。”刘梨几乎要哭出声,“杜淮琤,速速离开金陵,快走!”最后几乎是在乞求。

另一只手覆上她的,却狠狠撇开。“你的身籍文书都已经放还了,你我再没有干系,杜某的事刘姑娘用不着费心。”

“杜淮琤!”她的声音哽咽,为了劝他离开不得不利用仅剩的那点情分。“要是你我真没干系,刚才在里面你为什么替我解围?”

杜淮琤正面她,牵起嘴角,说出的话冰冷刺骨,“因为看你可怜。”刘梨哆嗦了一下,听他继续道:“好歹从我杜家出来的,被人当粉头一样调笑,我瞧着烦。你那未婚夫也不中用,爷念在伺候过我一场,这才替你解围。你不会以为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吧?”说完眼睛上下瞟过刘梨,一脸的讥讽。

刘梨几乎站立不住,自己一番善意竟是多余了。杜淮琤自知不能再留了,她破碎的样子衬得自己就是个无耻混蛋。狼狈转身,上马离去。

刘梨你不懂,我走不掉的。

杜淮琤不属于我自己,坐在这个位置,我只是杜家的卒子。整个家族业力背负在我身上,击鼓进军,杜淮琤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房里没点灯,刘梨睁着眼卧在床榻,双目一片干涸。房门突然打开,冷风卷着个人影一直来到床边。

来人一把拥起锦被里的她,喃喃自语:“太好了,你还在,你还在。”

他衣上一丝若有似无的脂粉味,刘梨厌恶地撇过头。

伍子骥很久没有这么慌乱过,回来的时候一路催马扬鞭,幸得是晚上,道上车马不多。刘梨密会杜淮琤的事属下很快禀告于他。怕刘梨赌气出走,更怕杜淮琤那小子将她拐带跑了,叫他再也找不到她。若不是都水监那帮人缠住脱不开身,他也不会担惊受怕到现在。

“我得早点把你娶回来。梨儿,你成了我的人,我才能安心。”他的脸摩挲着她的,寻找他渴望的那片芳泽。

“你喝多了。”刘梨双手拒在胸前,竭力推开他。

这小动作似惹恼了他。一把钳住她的双手,另一手攫过她的下颌,覆上他一直渴求的温软。

这个吻极赋侵略性,仿佛是要烙下他的专属印记。轻舐啃咬,慢慢加深。伍子骥的身体越来越热,施压在她身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一向儒雅的子骥发起狠来也是一身蛮力,她招架不得,后脑重重磕在床沿,身上的男人不为所动。刘梨感到有异,扭动身体拼命抗争。

反抗激怒了男人,他惩戒似的加重力道。心里莫名的忿恨不知道是因为谁?因为杨少监的侮辱?因为杜淮琤的觊觎?还是刘梨的通风报信?

不,因为他自己。伍子骥忿恨的是他自己的无能。

这种无能的屈辱刺激他向更弱者施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抹去心中的不堪和恨意。他失了理智,耳边有裂帛之声,伍子骥完全放出了封印在心底的魔鬼!

“你滚!滚出去!”

借着廊下风灯,微弱烛光映照出榻上一片狼藉,“梨儿,对不起,我太在乎你,太害怕失去你了。”

一只软枕掷过来,“你出去!”

“好,都听你的。”他走到门边,又回身道:“梨儿,我要你知道,吾心所向,唯尔一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

刘梨病了。

她高烧不断,成日里昏昏沉沉,难得清醒的时刻也只啼哭不止。请来的大夫近不得身,勉强胡乱开些安神的药,哪里喂得下去?不消几天,如花似玉的姑娘变得形容枯槁,恹恹的毫无生气。伍子骥来探过几次,看不到他还好,认出是他,不待靠近刘梨就尖叫发狂。这小院本就不大,凄厉的哭喊声能传出两条街去。很快邻里街坊都知道这家院里有个癫狂的疯婆娘。

石榴树掉了最后一片叶子,刘梨靠在床头,眼神空洞望着窗外一方狭小天空。

九鹿儿带来了锦罗阁做好的嫁衣,当日刘梨亲自挑的布料款式,放在床边红得刺眼。她坐在床前,难得没激起刘梨的疯病。

“你今天倒安静。”九鹿儿记得她说过自己长得像她一位姐妹,“难道因为我长得像你的故人,这才对我有点好脸色?”

刘梨眼神回落到她脸上,喃喃道:“依菲姐?”

“这位依菲小姐一定也是个美人!哎哟,漂亮女人都是有些相像的。”她娇笑着捂住嘴,故意带了几分造作,不过大美人的造作也是带着风情的。

“你不是她。”刘梨挪开眼,“依菲姐见我这样,不会无动于衷。”

“见你怎样?”九鹿儿收敛了神色,再次上下打量她,瘦得脱了相,脸上青白无血色,衬得一双眼更大。“就你这样,他还要娶你过门,真是好福气。”

“这福气不如给你?”刘梨嘴角牵动,“哦,忘了,你是他叔父外室,进不了伍家。”

九鹿儿嚯地起身,上前抽了她一巴掌。这一掌打得刘梨耳鸣眼花,嘴角有咸腥流出。

“不许你提到他!”九鹿儿怒目圆睁。

这个他是谁?伍子骥?还是他叔父?“我就说,以后我是伍家的主母。子骥那么爱我,我想怎样就怎样。”她仰着脖子,继续说出锥心的话。“我要子骥收回你手上的所有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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